“爲他人做嫁衣裳?”這時顧容霖開口了,雙眸看着顧業平,帶着一抹幾乎察覺不到的嘲諷,“大伯,你這話可就說的不對了,你和我爸爸再怎麼說都是親兄弟,說這話怕是有些生疏了吧?更何況,爺爺讓你把這項目交給我爸爸,是處於對公司的考慮。而且爺爺也說的沒錯,這段時間你最好是呆在家裡,哪裡都不要去,還有大哥……”
說着,他看了眼顧順成,“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就當放假好了,等風頭過了再去公司也不遲。”
一邊說着這些話,顧容霖一邊將喬阡陌的手握在手中把玩着。
顧遠鵬也是不滿地看了一眼顧業平和顧順成父子,“都多大的人了,還不如一個孩子理解得透。”
顧業平和顧順成父子倆被說得一個字都回不上,只能暗暗生氣。
“爸。”顧業庭開口了,微皺了眉頭說出了自己的顧慮,“以公司目前的情況,要在政府那邊爭取三個合作項目的話,我覺得有一定的難度。”
顧遠鵬沉吟了片刻,說道,“放手試一試,能拿下幾個項目是幾個。”
“爸,爺爺說的對,放手試一試,不試怎麼知道結果呢。”顧容霖贊同道。
顧業平又有些坐不住了,看向顧遠鵬,“爸我覺得讓業庭一個人接三個項目還是很累的,反正這些項目我也熟,我……”
“我剛纔的話你沒聽清楚麼?”顧遠鵬不悅地打斷顧業平的話,“以現在的情況,你覺得你是適合出去露臉嘛?別人一看到你還有幾個願意跟你合作?”
“爸,難道你連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都不給我嘛?”顧業平滿臉苦相,說到底他始終不願意放棄這些,現在不讓他去公司,還將他手中所籌劃的項目交給顧業庭來做,這無形之中是將他的權利給剝奪了。
也就意味着,他在公司沒有什麼權利,便向的宣告現在公司由顧業庭來掌權,這對顧業平來說是最大的打擊。
“我沒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顧遠鵬擰着眉反問,音量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你之前跟其他女人在外面廝混的時候,你以爲我不知道?後來又跟康敏在一起,我沒給你機會麼?現在你又鬧出這種事,而且還全城皆知,你還要讓我怎麼給你機會?我一次次給你機會,你一次次踩及我的底線,你居然還有臉跟我說沒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
顧業平被說得啞口無言,更是無力反駁。
顧遠鵬訓斥顧業平,其他人都不敢出聲,任由他說了去,誰讓顧業平實在是太欠罵,而且公司都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他竟然還擔心着自己的利益別被別人侵佔了。
而顧順成在見到自己父親被爺爺訓斥時,更是不敢吭聲了,只能默默地坐着。還有一就是,他更爲心虛,喬阡陌還在這裡,而她臉上的傷就這麼露在外面,看着還有幾分瘮人,還是拜他所賜,所以,這也是他選擇緘默的一個原因。
說教完顧業平,顧遠鵬狠狠地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顧業庭,“這段時間你就多忙一些,事情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還有就是,那些合作的商家,其實很多合作商我們都可以放棄了,特別是這幾年發展得不怎麼樣的,以前是看在老客戶的面子上,還能維繫着。趁着這次機會能斷了跟他們的合作就斷了。以免等到後面公司恢復正軌之後,那些個不景氣的公司又找上門來。”
顧業庭點頭,“我知道了爸。”
顧遠鵬嗯了一聲,之後便站起了身子,“我上去休息了,你們該幹嘛幹嘛去。”
見此,孫素雲立馬站了起來,“爸,我扶你上去。”
顧遠鵬也沒拒絕,便由着她扶着自己上樓去。
顧遠鵬一走,客廳裡頓時就安靜下來了,顧容霖側頭看着身側的喬阡陌,“我們回房?”
“嗯。”喬阡陌點頭,反正她是不想在這裡呆着,面對着顧順成那張臉,就恨不得給劃傷兩刀。
顧容霖笑了笑,握了握原本就在自己掌中的柔軟小手,隨即擡頭看向顧業庭,“爸,我還有些話想要跟你說,去我房間說吧。”
“好。”顧業庭點頭,他知道,自己兒子要跟自己說的,必然是跟公司有關的事情。
三人同時起身離開。
他們一走,客廳裡就只剩下,顧業平和顧順成父子兩人。
待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內,顧業平一腳踢在了茶几上,幸好力道不大,沒將上面的茶具給踢到地上,但也震得上面的杯具哐當作響。
“爸,注意點。”顧順成忍不住提醒道,下意識看了一眼樓上,“要發氣我們回房間去,在這裡很容易驚擾到爺爺,到時候會惹得他更加生氣。”
“今天這事你能不生氣嘛?”儘管氣到了極點,但是顧業平還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說的好聽是讓我們休息,在家避風頭,可實際上是什麼?分明就是剝奪了本該屬於我們的權利,現在好了,公司全歸顧業庭一個人管,我們什麼都不是了!”
“噓!”顧順成趕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爸你小聲點,小聲點兒!我知道你心裡不平衡,我心裡也不平衡,可是能有什麼辦法?爺爺那麼固執,我們說什麼他都聽不進去的。”
“還不都怪你!”顧業平瞪了他一眼,“拿到那張光盤也不跟我說一聲,竟然還鬧到喬家去。如果你提前跟我商量一下,再三權衡,我們肯定選擇以退婚來息事寧人。可你非要鬧,這下好了吧?什麼都沒有了,成天就在家裡傻傻地坐着。”
顧順成自知理虧,也不敢多說什麼。
“還有你媽也真是,這個節骨眼兒上給我跑回了孃家。”顧業平又抱怨了起來,“不回來,也不接我電話,遇到事情就跑,這算什麼一家人!”
顧順成抿了抿脣,看了自己父親一眼沒說話。
“還有宋律師。”顧業平又說了起來,“好端端的,今天又把他給叫來了,說不定又是被叫來修改遺囑的,這次改遺囑肯定也是跟這次的事情有關,說不定你爺爺把屬於我們的那部分又改了。”
聽的自己父親這般分析,顧順成也是覺得有幾分道理,不禁小聲說道,“我也覺得是這樣,爸,你說爺爺會不會把屬於我們的那一部分給改少了?”
顧業平揉了揉額頭,“按照目前這種情況,是極有可能的,更何況,現在他已經相當於是便向的將公司的權利全都交到了顧業庭的手裡。”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顧順成問。
顧業平白了他一眼,“你問我,我問誰去?”
……
顧容霖牽着喬阡陌,同顧業庭一起到了顧容霖房間的小型客廳裡。
三人往沙發上一座,顧容霖便忍不住率先開了口,只見他對顧業庭說道,“爸,剛纔爺爺說那些話是對的,趁這次機會提出那些良莠不齊的合作商,擇優選擇。而我還要說的是,你也要趁此機會剔除公司裡的一些內鬼,特別是你身邊的人。還記不記得,我跟你說過你身邊有顧業平的人這件事?”
顧業庭點頭,“我知道。”
這事他當然還記得,不然每次自己所看重的項目,還沒只是個構想,就已經被顧業平給知道了,然後他立馬就到父親那裡去報備了,害得他都已經打算放棄這次爭取跟政府合作的項目了。
“這些人你必須要清楚了。”顧容霖又說道,“除了這些人之外,還有其他顧業平培養出來的人,如果可以的話,也把他們剔除公司,當然要找個合適的理由。”
“容霖,你這是打算……”顧業庭驚訝地看着自己兒子,眼中帶着幾分驚訝的神色。
“是啊。”彷彿知道自己父親要說什麼一般,顧容霖笑着說道,“把顧業平培養出來的心腹全部剔除公司,培養屬於自己的心腹,現在就是最佳的時機。等到這次他們的風波一過,到時候爺爺同意他們回公司了,公司的一切都變了,看他們在公司還要怎麼立足,其實……”
說到後面,顧容霖的臉上帶了幾分冷然之色,“我最終的目的是,把他們趕出顧氏,可現在還不行。爺爺的身體不好,我們這麼光明正大的自相殘殺的話,會刺激到他。所以,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架空他們在公司的權利。”
聽到他的這番話,顧業庭有些緩不過神來,雖然他不太同意一家人鬧成這個樣子,但是,經過這麼多事,他明白了一個道理,你的退讓只會讓對手越來越得寸進尺。
喬阡陌下意識側頭看向身旁的顧容霖,眉眼間染上了幾分笑意,小聲說道,“你只打算這麼懲罰他們?”
言外之意就是,這種懲罰簡直不能再輕。
顧容霖側頭迎上她的視線,“沒辦法,我要顧及爺爺的身體,他經不起這麼接二連三的打擊。”
“嗯。”喬阡陌點頭,“我知道,我們家容霖就是心善。”
顧容霖無奈地笑笑,這哪裡是心善,處在這種情況下,考慮的因素必然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