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迴廊中立了很久,並無睡意來襲。幾名宮人垂手跟在身後,見她只是一味的仰面望月,不由的上前勸道:“娘娘,夜裡風大,您還是回去吧!一會陛下醒來不見您,想來又要驚醒了。”
子靜不語,忽然側目道:“姑姑是宮裡的老人?我來問你一件事,納蘭仙卉是誰?”
她話一出口,卻驚的那宮女面色突變,正待要問,卻聽得南宮凌灃渾厚的聲音帶着關懷與柔情說來:“子靜,怎麼半夜裡不睡出來賞月?”
他接了宮人手上的斗篷給她披上,兩手攏了她,深吸一口氣輕聲道:“仔細夜裡涼,走,我們回去吧!”
子靜側目時,分明看見那宮女的眼中流露出一絲的驚慌與恐懼,旋即垂手退在一旁,靜候皇帝走過。
親殿中點起了燈,內官與宮女皆侯在那裡,她揮手說:“都去睡吧。”他扶着走到牀邊去,自己伸手替她揭起珠羅帳子,宮人奉上新鮮煮好的荷葉茶,他接了喂她喝下半杯,這纔開口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只是,你要相信我,在你之前,我愛過元后邢素蘭。但她是她,你是你。你不是誰的替身,也不帶着誰的影子,你便是你,是我心中獨一無二的殷子靜,我此生唯一的妻子。”
她伸手攀上他的頸子,將自己的眼睫撲在他的下巴喉結處,婉轉如鶯啼一般問來:“那你說,我長的很想她麼?”
她矯捷而婉轉,明明是心裡疑惑卻不肯說出來,這般拐着彎來問,引得南宮凌灃心中暗笑。
他俯身一把將她按到在牀上,一陣細密的吻落下,伸手將那寢衣揉成了一塊小布,纖細的腰肢下腰封被解開時,他才促狹的笑道:“你長的其實不像她,老六眼神不行,子靜,你比她美麗年輕,更何況,她只活在我的記憶裡,而你,卻鮮活的活在我的眼底……”。
她被他撩撥的心神搖盪,聽他這樣說來,許是吳王真的別有用心也不一定。夜間兩人已經歡好過一次,這時身上乏力,便閉了眼隨他鬧去。
一時見他真的褪盡了自己的衣裳,這才推開道:“你也真是胡鬧……哪有這樣的昏君?一天到晚只顧着和自己的妃子在牀上折騰的……”。
他也不理會她的話,只是自己動作着。那雙手遊離似火種,眸間柔情繾綣,子靜被他壓在身下,只覺漫天的海水兜頭將自己覆滅。她便伸手攏住了他,任由汪洋之中他抱着自己四處漂移。
這一覺竟然睡得極好,醒來時紅日滿窗,南宮凌灃早已悄無聲息的起身離開,昨夜她太過疲憊,以至於他幾時走的,竟然絲毫也不覺得。
手倚在下巴處,看着殿中灑進來的紅色霞光,她剎那間有一絲恍惚,彷彿還是小女兒時分,蘇州永嘉的鄉下里,她隔了窗櫺去看外面一汪的翠綠濃郁。
宮人聽見細微的響動,進來撩了紗帳,旋即擊掌示意衆人進來服侍。她神思懶怠,也不管其他,只是任由人擺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