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雲行陪在自己身邊,葉玉凝安心了不少。她很少會害怕去面對自己做過的事情,父母這一關,是她內心最後的防線。
走進屋門之後,葉玉凝見到溫氏和葉晟禾對面而坐。溫氏手中端着剛剛倒好的茶水,遞到葉晟禾的身邊。葉晟禾擡眼看到女兒葉玉凝進門,接杯子的動作生生愣在了原地。
此刻葉晟禾同其他人一樣,穿着破舊的粗布麻衣,顯得蒼老了不少。以前葉晟禾曾經對葉玉凝說過,人靠衣裝。一個人的氣質完全反應在了他的個人穿着之中。葉晟禾平時也十分注重自己的着裝。
而今,因爲葉玉凝的任性所爲,讓葉晟禾也跟着落到了如此田地。葉玉凝眼圈一紅,湊到父親跟前,跪在了地上,還沒有開口眼淚已經掉了下來。
溫氏見狀,連忙起身,打算扶起葉玉凝。在葉玉凝來之前,溫氏已經將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這段時間葉晟禾一直都沒有見過葉玉凝,根本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
“娘,你不要扶我。是女兒不孝,讓父親和您在晚年不是享受天倫之樂,而是跟着女兒顛沛流離。女兒不敢奢求二老的原諒,只希望你們能平平安安的。”葉玉凝言語委屈,幾句話就已經淚流滿臉了。
葉晟禾沒有說話,只是注視着葉玉凝的一舉一動。自己的女兒,他最清楚脾氣秉性怎麼樣。欺君犯上的事情,他相信女兒不會去做。之所以跟着沈雲行派出去的人來到這裡,就是因爲葉晟禾相信女兒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見到葉玉凝的反應之後,葉晟禾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葉晟禾站起身,親自將葉玉凝從地上扶了起來。葉玉凝略微失措,難以置信的注視着父親。
“孩子,這段日子委屈你了。你的事情你娘和沈公子都已經告訴我了,父親支持你的決定。”葉晟禾擦拭着葉玉凝眼角的淚痕,絲毫沒有責
怪的意思。
葉玉凝聽到這番話之後,心中仍然不能釋懷。她撲到了葉晟禾的懷中,繼續哭訴道:“爹,是女兒沒用。讓您也跟着受到了牽連,女兒害苦了您了。”
葉晟禾溫柔的摸着葉玉凝的腦袋,言語間輕聲說道:“不要道歉,你沒有做錯事情。我已經老了,過什麼樣的日子都無所謂。你還很年輕,不能夠把未來交到一個暴君的手上。爹相信你做的一切,都是遵從自己的內心的。”
沈雲行和溫氏對視一眼,都走出了屋子,把時間交給了父女二人。這次葉晟禾來到這裡,除了帶出了家眷和幾位信任的隨從之外,任何東西都沒有帶出來。
葉玉凝和葉晟禾足足聊了幾個時辰,到了該用晚膳的時候,才意識到已經說了許久。晚膳進行之前,沈雲行叫來了自己的父母和葉玉凝的雙親。
沒等葉玉凝反應過來,沈雲行便跪在地上。給葉玉凝的父母磕了三個響頭。
“二老在上,貴女葉玉凝是因爲我沈雲行的原因,纔會流落至此。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不敢去輕易的許諾什麼。可我與玉凝真的是情投意合,希望二老能夠成全。他日我若是能夠得償夙願,定會給玉凝一個光明幸福的未來。”
沈雲行對於這次求親已經做好了十足的準備,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心中還是忍不住的緊張。葉玉凝聽了之後,更是紅了臉龐,依偎在溫氏的身邊,不敢擡起頭來。
溫氏注視着葉晟禾,在葉家一直都是老爺當家做主。這件事情要如何決定,還需要看看葉晟禾的意思,要是他不允許的話,誰說什麼都沒有用。
“沈雲行,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問你。”葉晟禾語氣嚴肅,再沒有了之前的客氣。
沈雲行心中一緊,看葉晟禾的樣子,不知道到底會不會答應。一旁的沈宏遠也是不禁心跟着提了起來。沈雲行和他商量此事的時候,沈宏遠也是說需要尊重葉玉凝雙親的
意思,如若他們不答應的話,什麼事情也做不成。
“伯父您但說無妨。”沈雲行注視着葉晟禾。
“你現在所做爲何?許我女兒一個光明的未來到底是指什麼,如果說的不明不白,這門親事我是不會答應的。”葉晟禾言語犀利,直指沈雲行話中的問題。
沈雲行認真的回答道:“我所做之事,是爲了推翻樑沐風的政權。現在我沒有合適的時機,所以只能按兵不動,待到他日有合適的時機,我定會揮軍闖進京師。若是我能爲皇,玉凝便是我唯一的皇后,我可以對天發誓,一生一世,一雙人!”
成爲皇帝就會有諸多的身份限制,納後宮填子嗣,也是身爲皇帝應該做的事情。平常百姓之家都很難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沈雲行敢在這裡說出這樣的話,可以看的出,他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
屋內的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一切都是因爲沈雲行的這句話。
“不要發誓……”葉玉凝話語說到了一半,被葉晟禾的眼神生生逼回了她的後半句話。
“你如今落魄至此,朝不保夕。我葉晟禾本不應該將女兒許給你如此的人,但我希望你能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葉晟禾唯一的條件,他不希望女兒的未來,是在獨守空房之中度過。
“這麼說您是答應了?”沈雲行試探的看着葉晟禾的眼神。
葉晟禾點點頭,走到葉玉凝身邊,詢問道:“我是答應了,但我的女兒還沒有點頭呢。女兒,你是否願意呢?要是你不喜歡這個窮酸小子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帶你離開。”
葉玉凝知道父親有意來讓自己親口說出來,她擺弄着衣角,露出小女兒姿態,紅着臉說道:“但憑父親做主。”
“哈哈哈,好!三日之後就是良辰吉日,這幾天你們還是避諱一下,不要見面了。該有的禮節,我們都不能差。”葉晟禾滿意的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