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雪,凌姑娘初來乍到,你身爲半個主人,理應好生接待,怎能跟客人打起來?”
石雄之在這檔口,如是說道。
又是全場冷抽一口氣。
左丘小姐是半個主人,少夫人反而是客人?這……
族長不待見少夫人嗎?
“輕兒,既然族長不認同你,那我們還是離開土族吧!”石斂不甚在意的說道。
“我不!”凌輕那牛脾氣一上來,她還非要跟這土族長槓上了!
“不知道來歷不明的天雪小姐,是怎麼身爲土族半個主人的?石頭可不曾納妾!土族長,難不成你跟天雪小姐暗度陳倉又不好意思開口明說,就這麼跟大家打太極嗎?”
看着綠了臉皮的石雄之和左丘天雪,凌輕接着說:“漬漬!真想不到,土族長你一把年紀不說,這平平凡凡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模樣,竟然能讓左丘小姐這朵鮮花插上,真是不容易啊!來來來,土族長,你老實說說,你私底下是許了左丘小姐多少好處?”
這一番話,聽得衆人臉皮扯動,想笑不敢笑。
“哈哈!”石斂暢快的笑出聲來,笑得得意,笑得開懷。
“你,你……”
左丘天雪氣的直髮抖!
她怎麼就跟石姑父扯上關係了?
什麼叫許了好處?
把她當什麼人了?
“嘿!石越小傢伙,你可要把左丘小姐的肚皮盯緊了,這要是給你生個小弟弟,沒準兒,你爹就不愛你了!”
凌輕笑嘻嘻的,越說越起勁,越說越離譜。
石越還真就看看左丘天雪的肚子,大喊:“爹,您不能不要越兒了啊!”
說完,還撲倒石雄之腿邊,死命抱着他大腿。
衆人死命撐着,看着石雄之鐵青的臉又不敢吭聲。那一個個的肩頭,抖得跟篩糠似的。
“咯咯……”曼曼銀鈴似的笑聲,在靜謐的空間內,響徹人心。
“凌姑娘,本族長的意思是,天雪是斂兒的未婚妻,自然算是土族的半個主人!”
氣管裡逼出來的解釋,盛滿了怒意。
“哦?石頭的未婚妻,就是半個主人。那,石頭的妻子呢?”
凌輕問的漫不經心。
石雄之詫異,難不成這女子答應斂兒再娶了天雪?
“斂兒的妻子,自然也是土族的主人!”
“哈哈……!”
凌輕大笑出聲,這笑,讓左丘天雪打顫。
“左丘小姐,本尊這個主人不歡迎你,你以後就不要出現在我面前了,不然,你就滾出土族去!”
那句“滾出土族去”,音量拔高,震得在場的人不由一顫。
石斂滿意的看着凌輕的表演,鼓勵似的點點頭。
“對,孃親說了,滾出土族去!”曼曼也點着小腦袋,這模樣,跟石斂還真有幾分像。
“哼!少主可不曾娶妻,難道少主一句你是他的妻子,你就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了嗎?笑話!禮數人心,可不是做來擺設的!”左丘天雪大聲說道,一雙眼睛鏟子一樣挖着凌輕。
“你真可憐,竟然還將婚嫁定義在禮數人心!真正的夫妻,是禁得住魂契的檢驗的!是得到天道法則的容納的!”
凌輕毫不留情的鄙視。
“不不不,難道……不!”
左丘天雪慌張的站起身,顫抖的手指着石斂和凌輕,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想看禮數,我倒是不介意!十日後,本少主跟輕兒大婚!”
“恭喜少主,恭喜少夫人!”衆人連忙起身,道喜。
“斂兒,十日後,這……”
“本少主的婚宴,自然需要孃親在場!”
左丘天雪眼睛一亮,到時候魚姑姑……
哼!看她不給他們攪和了!
一陣喧鬧過後,下人端上來些許零嘴,一些嫡系和旁系的弟子開始上場獻藝。
凌輕看的百無聊奈,靠坐在石斂懷裡又開始瞌睡。
曼曼和石越不曉得什麼時候好上了,兩小傢伙坐在一個長桌旁,你爭我搶胡吃海喝。
石越開始從空間戒指裡掏出小玩意兒獻寶似的給曼曼玩兒,曼曼也從呆在脖子上的空間容器裡拿出好些好吃的,一咕嚕全往桌上放。
衆人偷瞄着,心卻跟着一跳再一跳。
翠微瓜、玄陰梨、如夢液、幽冥果……哪個不是可遇不可求的?可這小少主,竟然零嘴似的拎出來分享!
衆人那叫一個垂涎啊。
凌輕無聊的玩着石斂的手指,眼皮挪開一條細縫,觀察着玩得極爲高興的兩個小傢伙。
“輕兒,是不是覺得小孩子很可愛?”
“嗯。”
“要不……輕兒自己生一個?”
“啊?”
“我說,輕兒在這裡,孕育一個小寶寶。”石斂大掌撫上凌輕的小腹,輕輕揉着。
“嗝!”
清脆的打嗝聲在低低的音樂聲中清晰可聞,衆人欣賞着劍舞,餘光流轉。
石斂輕笑,湊近凌輕嘴角輕吻,他眼裡,凌輕任何動作,除了可愛,還是可愛。
“石頭,要寶寶,長得跟石頭一模一樣的寶寶。又是一個小帥仔!”
“好!”石斂心裡想要是個跟輕兒一樣的女孩。
兩人旁若無人的討論子嗣問題,石雄之的眼光,不時的往曼曼身上瞟。
透着魂識的打探,讓石雄之忽而皺緊了眉。
左丘天雪很想上前去將兩人拉扯開,可是理智讓她按兵不動。
看着兩人的親密她恨得體內在燃燒,可是扭頭,腦海裡還是在回想着兩人的模樣。
如此糾結的狀態,左丘天雪感受到了極大的煎熬。
她很想晚宴早些結束,又不想看不到石斂的人。
這般矛盾的心思,也讓她揪緊了心。
看着一個個的弟子舞槍弄棍,耍猴似的,左丘天雪眉眼一鬆,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盈盈起身,左丘天雪朝着石雄之道:“石姑父,天雪想要表演一曲舞可好?”
“哦?”石雄之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石斂,接着道:“準了!”
凌輕照樣無聊的斜靠着,由着石斂給她揉肚子。只是那手老是往上爬,她拽了好幾次,就是不老實。
側眼輕瞪,石斂被電得頓時三魂少了七魄,左丘天雪期待滿滿的眼神,他一點兒也沒看到,狼眼直勾勾的盯着凌輕的粉頸,好似下一刻,就要撲上去。
左丘天雪氣急,一跺腳,朗聲道:“天雪今日獻上一曲舞,名爲‘卿本我心’。”
這別有深意的衷情訴說,卻依然沒有盼來良人的眼光。
石斂這會兒只顧着今晚該這般那般的,還會搭理一個他記不清面容的女子嗎?
左丘天雪又是一記冷哼,腳尖一點,飛身而起。粉衣妖嬈,面容嬌俏,的確能做一名霍亂世人的紅顏。
可惜,紅顏無色。
土族人津津有味的看着左丘天雪又唱又跳的,直嘆左丘小姐竟然還有如此才藝。
左丘天雪一雙眼,一直盯着石斂。
可讓她失望的是,石斂頭都沒側一下。
石斂這會兒想的是,墨石居里不是有一個墨石浴池麼,如果他跟輕兒……
凌輕這頭小綿羊,百無聊奈的欣賞着左丘天雪的舞姿,不時地,竟然還認同的點點頭、拍拍手。
石雄之餘光打量凌輕,見她的確是認真的看,也的確是真心的讚賞。
這下,石雄之讀不懂了!
這兩人該是情敵關係啊,爲啥這凌姑娘……
“好!天雪姐姐跳得真好!”石越是個捧場王,蹦躂着拍掌,一個勁兒叫好。
曼曼也跟着起勁,小小的身子竟然自己站立在長桌上,拍着小手笑得咯咯叫。
好似被兩個小傢伙感染,土族人也開始鼓掌。
一片掌聲震天,左丘天雪旋轉着落了地,朝着石斂隱隱彎腰,唱出最後一句:“我心只爲卿,卿本我心!”
石斂一副沉思的模樣,讓人以爲他在思考什麼大事一般。
只是這到底想的啥,還真就只有他知道。
舞畢,左丘天雪款款走回來。
“天雪姐姐,你太棒了!跳得真美!”
左丘天雪看着她面前手舞足蹈的石越,斜眼瞧着站在長桌上的曼曼,眸光輕閃。
籠在袖子裡的手扭動幾下之後,握着石越的小手,高興的說:“越兒,謝謝你。”
“天雪姐姐,你跳得,比那些舞姬還好呢!”
石越接着說道。
左丘天雪笑開的嘴角,頓時石化堅硬了。
“噗嗤!”凌輕很給面子的大笑出聲,“本少夫人也覺得,左丘小姐的舞姿比那些舞姬可美多了!看來,左丘小姐更適合舞姬這個職業!”
“對啊對啊,天雪姐姐,你做舞姬肯定會讓很多人喜歡的!”
凌輕又是一陣爆笑,而衆人則硬生生忍着。這晚宴,真是讓他們痛苦啊,該笑的時候不敢笑!
石越一臉的高興,好似給左丘天雪找到好的出路一般。
左丘天雪氣的渾身顫抖,她堂堂左丘家族嫡系小姐,竟然讓凌輕這般當衆嘲笑,借單純的石越給她難堪!
陰沉着臉,左丘天雪不做反駁,眼裡閃着陰寒的光芒,自顧走回自己的座位。
輕靠在椅背,左丘天雪端起飲品,優雅的喝着,眼睛,也不再看向石斂。
石越疑惑的看眼左丘天雪,但絲毫沒影響他雀躍的心,蹦躂着回到曼曼身邊,抓着兩顆玄陰梨,一口咬上一口,大的玄陰梨則遞給曼曼。
曼曼呵呵一笑,小手抱着就啃,兩個小傢伙不曉得是哪根線溝通好了,齊齊含着梨肉張嘴大笑。
左丘天雪看着,心在笑。
“曼曼,今晚你跟我回越石居吧,我哪兒可多好玩的!”
曼曼沉吟一番,瞅瞅凌輕,想到爹爹的吩咐:男子漢不能跟孃親一起睡。
打消了跟凌輕一起睡的念頭。
“好吧!”
“太好了!哈哈,咳……咳……”石越大笑的動作僵硬,嘴裡的梨肉不停順着嗆聲噴出來。
最後噴出來的,是血,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