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斂將凌輕軟綿綿的身體摟在懷中,看着那張蒼白的小臉,他腦中已經攪成了一團漿糊。
即便溫香軟玉在懷中,但是那溫溫的熱度清晰的傳到他身上,但是,他的不安和彷徨,充斥了滿身滿心。
“輕兒,輕兒……”
細細呢喃,石斂失神一般將凌輕攬緊,死死的抱在懷中。
前些日子,每天的提心吊膽,每天的擔驚受怕,今日,突然爆發了。
焚炎鼎中,融合失敗的粘稠液體掉落下去,隱隱,還散發一種奇香。
“輕兒,輕兒……”
不停的呢喃,石斂的魂魄,出竅了一樣,整個人沒有任何反應。
自然,凌輕肌膚之上的七彩流光,也被他忽略。
七彩流光依舊活躍,甚至,比上兩次出現,更加富有活力。
同樣的,凡是石斂挨着凌輕肌膚的不分,都被七彩流光排斥,效果就是,那些挨着的地方,石斂感覺極致的酥麻和刺痛。
如今的石斂沒有跟七彩流光鬥法的精力了,由着它欺負他。
他如今,好似跟着凌輕暈厥了一般,行屍走肉。
“輕兒,輕兒……”
每隔一段時間,石斂豐潤的脣就會輕輕呢喃凌輕的名字,他涉獵性十足的狼眼,滿滿倒映着凌輕的身影。
眼神,空洞,寂寥。
青石殿彷彿陷入了一片死寂,千魂樹也沒有了生氣一般,綠油油的樹葉,耷拉着。
凌輕身上的七彩流光,依舊在她光潔的身軀上,遊走浮動,並且,讓凌輕漸漸進入睡眠狀態。
綿長的呼吸傳來,在石斂耳側仿若巨響,微微回神,石斂將凌輕平躺在水牀之上。
石斂這才定睛放在那七彩流光之上,好似發狠了一般,石斂雙手魔怔了伸向那七彩流光。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是你讓輕兒變成這樣的?你還我輕兒!”
雙手,帶着濃郁的土靈力,貼上了凌輕的肌膚,並且,兩手將七彩流光緩緩逼到一起。
“撕拉!”
石斂一把扯掉凌輕身上的衣物,不着寸縷的身子,更清楚的上演着兩隻大手追逐七彩流光的戲碼。
七彩流光被逼到了凌輕的小腹之上。
石斂雙眼通紅,嘴脣緊抿,發狠的看着那七彩流光。
“都是你,都是你,輕兒變得嗜睡變得煩躁,都是因爲你!我絕對不會讓輕兒離開我,絕對不!”
失神的呢喃,魔怔一般的無我。
七彩流光被強大的土靈力和魂力逼到一團,它散發出來的酥麻和刺痛,絲毫影響不了石斂。
顫抖,七彩流光在顫抖。
扭曲的弧度,表示着他在痛苦。
“嗚嗚……”細弱蚊咬的聲音從凌輕的小腹傳來。
聲音小的,石斂幾乎聽不到。
但是朦朦朧朧的,的確存在。
石斂甩甩頭,狼眼中的狠戾稍稍減少,看向七彩流光的眼色,有那麼一絲期盼?
“爹爹!”
青石殿外面,曼曼正焦急的喊着,還不停的用鬼力撞擊青石殿,以引起石斂的注意。
“爹爹,快讓我進去!”曼曼急的團團轉,小嘴微顫,爹爹千萬不要乾了後悔莫及的事情啊!
石斂側頭,將腦袋對準曼曼的方向,不言不語。
“爹爹,再不讓我進去,小寶寶就要被你搞死了!”曼曼焦急,大吼一聲。
吼完,下一刻他已經被石斂提着衣領,拎到了半空。凌輕,也被石斂套上了睡袍。
“小寶寶?”低磁的聲音,怎麼聽,怎麼危險。
曼曼小手臂纏上了石斂的鐵臂,一臉討好,小心翼翼的說道,“對啊,就是孃親肚子裡的小娃娃啊。爹爹,你剛剛差點兒殺掉了小寶寶呢!孃親要是知道的話……”
不知不覺的,曼曼的強調,帶着幾分邪氣。而且那話,怎麼聽怎麼就是威脅。
石斂要跟他秋後算賬?成啊!
等凌輕醒來,那就是曼曼對石斂秋後算賬了!
狼眼一眯,越來越危險,“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嘿嘿,在水族的時候,孃親不是使用搜魂之術嘛,然後突然暈厥的那次。”曼曼訕笑着,小臉萌呆呆的,但是把石斂這顆石頭給萌不化。
狼眼再一眯,“當時,我記得你跟我說的是勞累過度!”
曼曼頓時覺得脖子不舒服,兩條小腿蹬一蹬,卻是踩空氣,兩隻小手拽一拽,就是拽不穩石斂的鐵臂。
“哼!誰叫你不准我親近孃親的!我就是要懲罰你,要你提心吊膽!”曼曼嘟着嘴,小臉委屈的嚷嚷。
“你還有理了!”低磁的聲音,更加危險了。
曼曼嚇得渾身一抖,趕緊求饒:“爹爹,我錯了我錯了,不該騙你的!”
“你說,你老子我,該怎麼懲罰你?”
石斂隨手將曼曼一扔,然後躺在凌輕身邊去,輕柔的摟住她,大掌,愧疚的在她小腹輕撫,七彩流光好似沒了力道,只在小腹的肌膚上緩緩流動。
曼曼好不容易在半空之中穩住了身形,急忙趕過來,就瞧見這溫馨和睦的一幕,只是,他的心裡爲什麼酸酸的?
有了小寶寶,爹爹和孃親會不會不喜歡他了?
雖然他也喜歡有小寶寶陪他玩,可爹爹和孃親不喜歡他了,他不是很可憐?
想着想着,曼曼就背上起來了,背也陀着、小臉垮了、小身子彎了……
那哀怨的氣息,瞬間傳到了石斂邊上。
狼眼看着那小模樣天可憐見的,頓時有些不忍。
“過來。”石斂招招手,那聲音,是曼曼從未聽過的柔和。
方纔還悲傷滿溢的曼曼,下一刻就喜氣洋洋的,能光明正大睡在孃親身邊的機會,可不多啊!
小傢伙如意算盤打得好,可是半道上,就被石斂給截走了,將曼曼放在他那邊,用他的身體,把曼曼和凌輕隔開。
小嘴一癟,曼曼水汪汪的大眼,好似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一樣。
“裝,你繼續裝。”石斂何曾買過他的賬?
“小氣!小氣鬼!你不讓我睡在孃親旁邊,我就不跟你說小寶寶的情況了!”曼曼站起來,皺着小臉,包子臉極爲惱怒的盯着石斂。
石斂心中一緊,這還有什麼情況?
轉念一想……
其他女人懷孕,可沒聽說過一睡就是兩三天的,他的輕兒,這……
“曼曼,你應該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石斂低沉的聲音,讓曼曼心都揪緊了。
哎呀!威脅爹爹果然沒好下場?
“可,可是,可是人家以前都跟孃親形影不離的,你出現之後,就一直霸佔着孃親。”曼曼低着頭,委屈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死掉一般。
石斂頓時心疼了,一想到在將來不久的日子裡,他會迎來一個流着他血脈的小生命,跟曼曼一般大的小機靈鬼,會不會也這樣跟他撒嬌?
鐵臂一攬,石斂就將曼曼輕輕的放在凌輕身旁,圓了他跟凌輕同睡的心願。
小手臂伸出來,輕柔的抱着凌輕,小手放在她小腹之上,感受另一個生命的悸動。
“小寶寶,你要乖哦,你讓孃親不好的話,以後出來,會被爹爹揍的。到時候,哥哥可保護不了你啊!”
曼曼像模像樣的開始說教,軟軟諾諾的聲音,聽得石斂又是舒暢又是皺眉。
怎麼他就成暴力分子了?
同樣將手放在凌輕小腹,感受那微弱的心跳。
小寶寶多大了?會是什麼樣子呢?男孩兒還是女孩兒?像輕兒呢還是像他呢?會不會是個調皮鬼?以後是粘輕兒還是粘他呢?
石斂好似傻子似的,一直思索着不能確定的事情。
嗯?粘輕兒?
瞅瞅曼曼那張幸福的小臉,石斂感到深深的危機了。
這要生個跟他搶輕兒關愛的小娃娃,可如何是好?
石斂爲難的皺緊了眉,看來,他要好好想想辦法,要將他的孩子調教調教,日後,可不能跟他搶輕兒。
就在石斂的思索間,凌雲宮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
曼曼本來是在水靈山莊調查嚴峰的,這突然回來,騎着聽月就橫衝直闖。
自然,凌雲宮一衆的下人沒見過怎麼兇猛的動物,那黑洞洞的眼睛,好像要把他們吃了似的。
更甚者,曼曼進了青石殿之後,聽月就更加放肆起來,合着柴火鬼母,將凌雲宮鬧得那叫一個雞飛狗跳!
芮柔和鞏于山趕到之後,將凌雲宮的下人全部喝斥下去,這才讓柴火和聽月安分下來。
“柴火,你們怎麼回來了?”芮柔跟這丫頭最熟,還算是柴火半個人性導師來着,這不,就被鞏于山給退出來問了。
柴火一蹦一蹦的跳過去,抱着芮柔的手臂,歪着腦袋天真的說:“我們正潛伏在嚴峰寢屋隔壁呢,可是老大突然大叫一聲‘不好’,然後騎着聽月就趕回來了,我們也跟着啊。”
“那嚴峰發現了嗎?”芮柔沉吟,要是打草驚蛇了,可怎麼辦?
“沒有,我們是什麼人啊!”柴火那臭屁得意的模樣,是跟着木林森學了個十層十。
鞏于山淡定如此,也很有翻白眼的衝動,“那小皇子呢?”
自石斂登基以後,曼曼就是雲下帝國的小皇子了。
“去青石殿了啊!”
芮柔和鞏于山對視一眼,擔憂。
能讓曼曼如此緊張的,就數主母了,是不是……
再聯想到主母近日來的情況,兩人的擔憂,更甚了。
“先安分呆着吧,等殿主、主母或者小少主出來,應該就會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芮柔將掛在她手臂上的柴火巴拉下去,尋個座兒坐下等。
凌雲宮,可算是安靜下來了。
可青石殿,氣氛卻緊繃起來。
“曼曼,你之前說有關小寶寶的事情,是什麼?”石斂暗想,是不是跟輕兒嗜睡有關?
曼曼蠕動小嘴,雙眼深深的看了凌輕的小腹,張口,卻又吐不出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