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句話

呼嘯而去的救護車,載着因得到獎勵而面帶微笑休克過去的茉莉趕往搶救室。

除了柳央被王小宇點名留下等待,其他女人分乘着兩輛車子緊隨其後跟去了醫院。這裡頭還有看到現場後被嚇得渾身輕微顫抖,但非要堅持陪同在武小優身邊的霍建華。

普通人見到這樣的血腥場面,沒被嚇得忘記一切躲開遠遠的就值得稱讚了。何況這位生活在和平年代裡,只知道商戰的頂級金領。

至少他還知道,現下要陪在心愛的女人身邊。哪怕他的存在,並不能給對方帶來任何安全感!

平日裡大大咧咧的茉麗,此時雙手枕着下顎趴在車窗前,一動不動、一聲不吭,安靜得異常卻有合情合理。

王小宇一邊關注着路況,一邊安慰着情緒低落的茉麗。

這輛車上就她和王小宇兩人,同伴們有意無意讓出了家裡唯一男人,也不知道是出於獎勵還是什麼意思。反正武小優和卓採文沒對眼商量過,就這麼做了。

“哥,我們別學狗血的韓劇好嗎?不要在永遠失去後,再來神傷!我和姐姐想要的不多,也不會不忍讓你爲難,我們願意用這一生來換取一份簡單的愛!請不要讓一個吻的代價,都如此慘重!這種兌換方式,昂貴到我們姐妹承受不起!”

茉麗歪着腦袋,望着王小宇眼淚直流。姐姐帶着重傷也要索吻的畫面,給她帶來了強烈的震撼,那是種十分複雜的感覺,羨慕中帶着悲傷、難過中帶着絕望。

其實不止是她一人、被安靜躺在血泊中茉莉提出的要求所震撼到,所有人、包括王小宇在內同樣如此。輕微的改變,其實這次乘車就能看出來一絲端疑。

“我無法承諾你們幸福,但從今以後會盡力做到最好!如果你們所期盼的只是這樣的未來,我不會、也不能再自以爲是安排你們的未來。只希望,茉莉.花會永遠盛放!”

王小宇沒有承諾什麼,可他一旦說出這樣的話來,就無限等於是接受了兩茉莉姐妹的存在及地位。

茉麗也同樣深信這一點,才讓眼淚流得更兇了。那悲喜交加的模樣,令王小宇的深感心酸自責。

一大家子人在醫院搶救室外,在沉默寡言中呆了足足有四個多小時。隨後,移交了現場的的柳央也趕了過來,同樣沒打破這沉默。

直到完成所有手術的茉莉掛着好幾只藥袋、臉色蒼白的被推了出來。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在心頭舒了口七,那七上八下的石頭紛紛落地。

女人們尾隨着病牀而去,王小宇留下來詢問主治醫生關於茉莉的情況,並特意請教了病人休養期間需要注意的地方和事項。

等他忙完這邊找去監護病房,剛好遇見打算回家做飯的卓採文、許麗兒和負責保護她們兩的柳央。對眼時,王小宇傳遞過去一個歉意的神色。

卓採文看明白後微微一愣,隨即抿嘴搖了搖頭,復又對他笑了笑。

兩人之間的啞劇,讓旁邊兩女完全摸不着頭腦。

重症監護室外有間小套房,是醫院特意爲病人家屬陪同準備的。王小宇見到兩位還沒梳洗過的女子,便向霍建華委託道:“能麻煩你送她們倆回家嗎?”

“當然沒問題!”霍建華當即就站了起來,做好了‘護送’的準備。

面對兩女迷惑不解的目光,王小宇解釋說:“我在這裡看着就可以了,你們早餐都沒吃,回去梳洗後吃過午飯再一起過來吧!”

茉麗雖然心裡不大情願,但也沒有反對他的安排。剛剛纔得到王小宇的變相承諾,還是要乖點聽話點比較穩妥。

以前卓採文都沒反對過他任何安排,可見王小宇是堅定的大男子主義者。在這種男人眼裡,聽話的女人永遠比不聽話的,更招寵!

當整個陪護間裡只剩下王小宇一人的時候,他來到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前站定,默默望着裡頭那位臉上才恢復了些須血色的美麗女子。

“哎!”

良久良久後,王小宇嘆了口氣,似喃喃自語、似詢問說:“你本應該有一個完美的未來,幸福的家庭,走在大街上也是注目的焦點,可爲什麼一定要放棄這些,來做一片綠葉呢?我何德何能?值得讓你如此傾心?”

沉睡中的茉莉當然不可能聽到他這些發自內心迷惑的話,裡頭傳出來的只有心率機那幾乎恆定在一個時間段間隔上的滴、滴聲。

在感情方面,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讓王小宇不知深淺、摸不到脈絡了。連之前對茉麗所說的那段話,具體是對是錯,他都無法辨別出來。

如果有一天,當他明白了愛情領域裡沒有對錯之分,只有是否情願一說,或許就不會如此迷茫了。

收拾好心情,王小宇施展出天眼奇術來查看今天事件的來龍去脈。至於罪魁禍首他心裡早以有數,如今要查找的是如何預防類似時間再度發生。

上次,所有重點都被放在尋找真兇上,完全忽略了境外勢力如何接取任務這一重點。如果能對那個發佈任務網站上的任務接取情況加以關注,此次事件很有可能就會零損傷解決掉。

這次,王小宇沒有再次遺漏。當他看到那一億人民幣的懸賞價碼,他就知道以後難有安寧之日了。各種對應方案,先後在他腦海裡出現。

他要做的,就是充分開動腦筋,從裡頭篩選出可行性最強、安全程度最高的那套組合來加以落實。以確保一大家子人在未來危機中,不出現任何類似這次的慘痛教訓。

分析情報並不是他在行的,所以上次出現遺漏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可要說制定計劃,無論是從防禦還是進攻而言,他王小宇都是大師級以上的存在。

沒用滿十分鐘,一條完整的防範計劃就出爐了。這還是他用了六分多鐘的換位思維來進攻驗證後,加以修改得出的最完美防範措施。

弄好防範措施,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待獵物出現。下一波接取這任務的個人與羣體,都會迎頭收穫到一份強有力的狼牙棒槌重擊。大男子主義者的反擊,一般都很有殺傷力。

...

杭州國安局的工作人員將王小宇家裡的兩人帶回去後,馬是依照流程運做起來,該上報的上報,該救治的救治,該冷凍的冷凍。緊密有序,不亂分毫。

得到消息的程國輝找到搭檔老吳,一起商量怎麼回覆上頭對新案子的最新詢問來函。內部人員短時間裡接連遇刺,無論從那方面來講,問題的嚴重性都提高了好幾個級別。

這無疑是在打國家強力機器的老臉,同樣也是在責問己方辦事效率,更是在考驗着單位的權威力和震懾力度。此先河一開,後續麻煩就和鋪天蓋地的蝗蟲一樣,小面積噴灑農藥都不大管用了。

中國是個大國,無論從經濟總量、地理面積還是人口數量上來講,都是如此。一旦關不上這扇門,結局的嚴重性幾乎可以遇見。

巨大的壓力撲面而來,無時無刻不在考驗着程國輝的中樞神經。好不容易將一副擔子卸去老吳那裡,他連慶幸的時間都沒有,還有更多的擔子壓在他肩上等待妥善解決。

當然,其中還有一副可以交到王小宇那裡。身爲特勤處長、又是案件當事人,他有權利有義務也有能力幫忙把這副擔子帶走。

上頭的原話是這樣的:我方人員一定不能被對方陰謀所打倒,要堅強勇敢的逆流直上痛擊所有來犯之敵,打出威名震懾四方宵小之輩,捍衛我中華人民共和國神聖不可侵犯之威嚴。

以程國輝對王小宇的瞭解,那小子還巴不得把這副擔子接過去,用公家的力量解決他的麻煩吧。

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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