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利在醫院住了有四天了,精神狀態一直是萎靡不振,不過讓人慶幸的是沒有再次輕生的意念,即使是逃跑,也沒有什麼端倪。
不過因爲錢有利的記事本,華曉宇此時已經被省紀委雙規了,陸建勳在華曉宇被雙規之後就有些坐臥不寧,茶喝着也不香了,飯吃的也沒胃口了,就連面對美女都提不起多大的興趣了,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平日不見的白髮也從耳鬢瘋長了出來,讓人看着都覺得有些可憐。
華曉宇一被雙規,齊兵等人的審訊工作就交回了市局,只是對錢有利的監控還在蘇凡的掌握之中。齊兵是罪責難逃了,他自從跑出甘河縣之後就來了省城,憑藉以前認識的一些人,很快就依附了省城裡的畢瘸腿,這個畢瘸腿雖然沒有於三名氣那麼大,可也是在省城裡能橫着走的一號人物,原來就靠打砸搶爲生,改革開放之後也開起了買賣,現在在南石區那片有四五家歌舞廳、迪吧,與當地的公安局關係都還不錯,就像於三的金卡爾一樣,表面上沒人鬧事,沒人報警,可是暗地裡的勾當卻是數不勝數。
齊兵是個聰明人,很會看眼色做事,很快就受到了畢瘸腿的重用,將手下的一家迪吧和歌舞廳交給了他打理,齊兵開始小心翼翼的經營着,可是時間一長就發現無論他怎麼做,都沒有大的問題,於是就大膽了起來,歌舞廳的生意,原本就有些失足婦女,可是面對着客人不斷的增多,他就想再招一批人來,可是這市區裡除去畢瘸子,那就都是於三的了,他想伸手也沒地下手,於是就打起了拐賣婦女的主意,蘇凡帶人抓他時,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交易了。
從頭算到尾已經有過三次交易,三次交易都有錢有利的參與,每次都是兩萬塊錢好處費,一共五十一名被拐婦女和少女。大多數人在賣給齊兵之後,他們都是先蹂躪一番,然後又讓他們餓上幾天,然後再放出來讓他們工作,歌舞廳裡雜七雜八的人很多,她們即使想說,也不知道該找誰,爲了不讓她們與外界過多的接觸,每天上班下班都是統一的車接車送,下班之後的住處也都是統一的宿舍,每天都有人在看守。
那些人一旦不聽話就會受到拳打腳踢,輕則三五天下不了牀,重則喪命,蘇凡沒想過他手上還有命案的,就聯想到了那對兒來報警的父母,他們的女兒李曼不也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嗎,然後經過審問才知道被齊兵手下打死的人是個三十幾歲的婦女,一聽這蘇凡就有些失望了,李曼是個大學生,年紀與秦彤大小相仿,根本就不是他所想的那個人。
被打死的女人被齊兵的手下身上綁上石頭沉入了江底,帶着人指認了沉屍地點,蘇凡就嘆氣,這冬季,江面都凍得死死的了,就連轎車都能在上面跑了,根本就無法開展撈屍工作。
別看錢有利現在躺在醫院裡,可是他的日子也不好過,每天都有省紀委的同志來問詢,蘇凡等人也時不時的過來看看,原本他是聽了侯永強的勸告才吞了筷子的,侯永強還說一切都已經佈置好了,等他來到醫院之後就會有人來接應,不過這門口被守得死死的,就連四樓的窗子下面都時常有幹警在巡邏,他是
不知道這樓下巡邏的幹警,就是蘇凡爲了防止他跳樓逃跑而安排的。
侯永強當然不會知道具體步驟,他只是個負責傳話的人,此刻他正坐立不安呢,就怕錢有利哪天實在招架不住把他給賣了。不過對他錢有利倒是緘口不言,反而是將他知道的已經被雙規的華曉宇的所有事情都說了出來,在爭取立功的表現。
自從離婚已經過去有一段時日了,王彤這幾天的心氣很足,自從那天蘇凡勸過她不要在酗酒之後,她還真沒再喝過酒,每天按時睡覺,按時起牀,工作上也順利,也適應了一個人的生活,每天與蘇凡一同上班下班,在外人看來就像對小夫妻一樣,只是她心知肚明,這只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又是一個週五,蘇凡剛剛從張曼華家裡吃過晚飯回來,走到門口剛掏出鑰匙就聽王彤屋子裡有尖叫聲,就急忙敲了門,好一會王彤才圍着圍裙走了出來。
“怎麼了?”蘇凡見人還沒事,就關心的問道。
“沒怎麼,就是不小心被油燙了一下,”王彤將蘇凡讓進了屋裡,進了廚房卻看到王彤在炸着薯條,不過薯條卻是黑乎乎的了。蘇凡看着黑乎乎的薯條就笑了。
“這是茄子嗎?”蘇凡指着那些薯條就笑道。
“討厭。”王彤說着就將那一小盆薯條倒進垃圾桶裡。
“怎麼突然想起炸薯條了呢?”蘇凡就問道。
“好久沒去肯德基了,就想自己試試。”王彤一邊收拾着一邊說道。
“小孩子愛吃,怎麼你都這麼大的人也想這個?”蘇凡就驚呼。
“我願意。”王彤白了蘇凡一眼。
“今天週五,明天休息,一起出去轉轉?”蘇凡就坐在沙發上建議道。
“吃肯德基?”王彤眼裡帶着閃閃的笑意。
“隨你。”蘇凡就呵呵一笑,“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孩子一樣。”
王彤樂得高興,也不回答蘇凡的話就跟在蘇凡身後,一副幸福小女人模樣。
兩人來到小區附近的肯德基店,蘇凡就爲王彤點了兩包大薯條,自己只要了杯雪碧,一邊喝一邊看着她津津有味的嚼着薯條,王彤見蘇凡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躲避,臉上只是微紅,就任憑蘇凡的目光在自己的臉上掃來掃去。
其實蘇凡剛一看到王彤的樣子就想起了小蘇顏,她也很愛吃這些東西,吃薯條的樣子居然和王彤一摸一樣,都是先拿起一根,放進嘴裡,然後再用手指蘸一點番茄醬,放在嘴邊用舌頭舔一下。小孩子蘇凡到不說什麼了,只是王彤這個吃的方式讓他難以消受,不過按事實來說雖然有些不雅觀,但卻是別有一番韻味。
“看什麼?”兩人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吃完王彤纔開了口。
蘇凡一看桌面上沒有薯條了就問道:“還要嗎?”
“你給我買,我就吃。”王彤就開心的笑着。
蘇凡就笑着又去服務檯點餐,回來時將薯條放在桌上就笑着問道:“你不怕胖嗎?”
“不怕,我又沒有男人,怕什麼呢?”王彤說完就微笑着看着蘇
凡問道:“你不會對我有什麼想法吧?”
“沒有。”蘇凡就搖頭撇撇嘴說道。
“沒你這樣的,你就不能順着女人的心思呀?”王彤見蘇凡搖頭就撅起嘴巴。
“我怕把你嚇跑了。”蘇凡就笑。還沒笑完桌上的大哥大就響了起來。一見大哥大響了蘇凡就努努嘴接了起來。
“蘇處長,現在幹嘛呢?”電話居然是邱子軍打來的。
“和朋友在一起。”蘇凡就笑笑然後又問道:“你回國了?”
“你這人也太沒意思了,來省裡工作也不找我。”邱子軍就說道。
“這不是忙嘛!”蘇凡就說道。
“忙還有心思和女下屬一起吃肯德基?”邱子軍就在電話裡笑着,看到蘇凡往外看就又說:“我和大紅就在你車這邊呢!一起去酒吧坐坐怎麼樣?”
蘇凡看了眼王彤就說道:“改天吧,我這還有人呢。”
“怕什麼,一起去吧,你現在出來吧,我們等你。”邱子軍說着就收了線。
蘇凡只好帶着王彤一起出了肯德基店,出了門就看到自己的車邊停着一輛黑色的奧迪,車窗裡邊的邱子軍正衝自己擺手。上了車蘇凡就跟在邱子軍車後,對省城蘇凡還是不夠了解的,跟在他們身後來到一個門面不大的酒吧裡,四人就坐在卡座上,王彤也不說話就像個小女孩一般坐在那裡一邊喝着果汁,一邊聽酒吧內輕柔的音樂,蘇凡三人則是聊着度假村的事情和一些省城內的新聞。一提到市局被雙規的華曉宇,馮建紅就對蘇凡伸出了大拇指,邱子軍則是一臉的笑意,前一段時間蘇凡見到馮建紅就聽她說錢有利不是東西,也沒細問他怎麼得罪她了,今天正好想起就問了起來。
“你問他就知道了。”馮建紅就指着邱子軍。
邱子軍也不等蘇凡問,就呷了一小口酒說道:“這都是陳年往事了,當時我還在上大學呢,錢有利就是個分局的小隊長,那時候還沒這麼多的酒吧、迪吧、歌舞廳,大家玩都是在什麼檯球廳、溜冰場,那天我們喝了點酒就去了旱冰場,剛一進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被搜了身,然後就被綁在柱子上,綁我的人就是錢有利的手下,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大喊,錢有利上來就給了一巴掌,打掉了我一顆牙齒。”說着邱子軍就張開嘴巴讓蘇凡看。
蘇凡就笑着說:“那到底什麼原因綁你們?”
“他們根本就是沒事找事,錢有利只是爲了讓旱冰場的老闆給他些錢而已,旱冰場的老闆也是有點臉面的人就不同意,於是錢有利就帶人去搗亂,結果我們幾個就算倒黴,被他們綁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上才把我們都給放了出來,我氣不過就跟我爸說了,我爸當時也沒啥權利,也不認識那麼多人,事情就不了了知了。”邱子軍說道。
蘇凡聽了就說:“那你有時間去我那,帶上你那幾個朋友,我找人給你們做份筆錄。”
“不用了,早過去了。”邱子軍就笑笑,“反正他這次肯定是要完蛋了。”
馮建紅見邱子軍這樣說,就悶哼了一聲,臉上很不高興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