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放下酒杯,望着齊妃,眼含笑意的道,“倒是朕的疏忽,冷落愛妃了,朕自罰一杯可好?”
齊妃嗔視宣德帝一眼,聲音越發的勾人,“這可不行!皇上若是隻冷落了臣妾一人,自罰一杯那就算了,可是卻冷落了這麼多姐妹,怎麼也得要自罰三杯才行啊!”
德妃眼神閃爍,好一個齊妃,竟然當衆勾引皇上!“齊妃姐姐,帝后和慕乃是國之大幸!怎的到了齊妃姐姐那兒,就成了皇上冷落衆姐妹了?”
齊妃這些年來聖寵不衰,跟皇帝的感情極好,當衆這麼調笑一兩句,那也是無礙的,只是如今被德妃這麼一說,那性質可就變了!那就成了齊妃欲要迷惑君主了!挑撥帝后關係了!
這帽子戴的可就大了!
麗嬪眼神閃動,“齊妃娘娘向來性子烈,受不得一點兒的委屈,有此一說,也是在常理之中,還請德妃娘娘不要跟齊妃娘娘一般計較。”
這話,表面上雖然是在替齊妃話,可細想之下,卻是在暗指齊妃善妒,沒有度量。還隱晦的帶上了德妃,說她斤斤計較。
德妃險些沒有氣的一個倒仰。
唯有高坐上的皇后嘴角隱晦的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
齊妃的眼神輕輕從麗嬪身上掃過,卻給了麗嬪極大的壓力,而後轉眸,神色委屈的看着宣德帝,“皇上,這可是您說的要臣妾們不要拘謹的!可是您瞧瞧,臣妾不就是開個玩笑嘛!德妃妹妹和麗嬪就這般針對臣妾,您可得爲臣妾做主啊!不然,臣妾還不得冤枉死!”
齊妃在後宮縱橫多年,心機口才,那是不必說的。這一開口,首先將宣德帝拖下水,扯着宣德帝這張大旗。活裡明晃晃的指責德妃和麗嬪擠兌她。
眼看宣德帝的神色要變得不好了,皇后趕緊出來打圓場,“齊妃妹妹,德妃妹妹和麗嬪也不過就是同你一般,是開玩笑的,何必如此當真!皇上,您可別忘了,是您親口讓臣妾們不要拘謹的!不然,德妃妹妹和麗嬪又如何會這般肆無忌憚的同齊妃妹妹玩笑?”
皇后回擊的很巧妙,齊妃將宣德帝半禮出來,爲自己辯白,皇后依葫蘆畫瓢的也搬出來爲德妃和麗嬪辯白。
宣德帝一掃之前的不悅,“是是是!皇后說的有理,責任在朕。朕自罰三杯!”
莫梨坐在帝后左下方的第一桌,端着果汁,饒有興趣的看着宮斗大戲。果然,三個女人一臺戲,這深宮裡,就是一個大大的戲劇院啊!
酒過三巡,宣德帝放下杯子,對着在場的人道,“如今皇兒們也大了,都快要成家立業了!”
這一句話起,全場寂靜。有皇嗣在膝下的,更是豎起了耳朵。這妥妥的是要分封皇子,加封公主的節奏啊!
莫梨眼角微微上挑,她還以爲,父皇會等大軍回京之後,再封王的,沒想到,竟然會現在就封!看來,父皇是想要試試“軍心所向”了!呵呵,這樣也好!
“幾位皇子眼看着就要加冠了,也該是時候封王納妃了。公主們的年齡也不小了,該相相看看人家了,出宮立府了。”
這種時候,也就只有身爲嫡妻的皇后可以開口了,“皇上說的是。就是不知皇上準備給皇子們什麼爵位?”要說歡喜,在座的人裡,自然莫過於皇后了!
她最爲忌憚的淑妃和大皇子母子倆,此次不但沒有撈到好處,還損了名聲,在百官之間的威望掃地。而她的兒子,卻在濟南一行中立下了不少功勞!且又是嫡子之尊,在朝堂之上的呼聲和威望自然高了不少!
至於雲焱和雲煜,前者不過是一個喪母,外家又弱勢的皇子,雖然能力不錯,但是手中並沒有什麼勢力,就算有野心,對自己和兒子也構不成什麼威脅,當然,這只是目前而已弱勢日後,對自己母子有威脅,她也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至於後者,雖然身份尊貴近在自己兒子之下,且外家勢力也不如,自身能力也是有的,但是卻全然沒有爭嫡之心。
宣德帝略一沉思,“耀兒是朕跟皇后唯一的嫡子,此次濟南一行功績卓然,自然是要封王的。焱兒和煜兒這次差事辦得也不錯,眼看着也要大婚了,封王也不是不可以。禮兒年紀尚幼,還爲參與政事,再等等吧!”
言畢,便不再言語,淑妃和雲炫一聽,卻是立即就急了。
“兒臣謝父皇隆恩。”幾位被點名的皇子謝恩道。
皇后眼中的得意一閃而過,而後皺眉道,“皇上,炫兒雖然這次辦事出了差錯,但是也是您和臣妾的長子,大乾的大皇子,且淑妃又是宮中老人了,於情於理,也不該直接越過炫兒,您看?”
身爲嫡母,她自然是不會落人口舌的!至於皇上會不會給她爵位,呵呵,她這個做皇后已經盡到了規勸的職責,後面可就不關她的事了!
至於聽了她的話後,皇上會想起些什麼,那可不是她的錯!
宣德帝皺眉,不由的想到了這次濟南決堤一事的起因,又想到了前些日子淑妃以長輩身份欺壓自己寶貝女兒一事,原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頓時就更加不好了!看向雲炫的眼神很是不滿。
淑妃見此,心臟狠狠的一抽。
“哼,既然皇后如此說,那便封爲郡王吧!”
雲炫此時一陣陣的頭暈目眩,雙手緊緊地握拳。羞恥感如波濤一般洶涌的朝他涌來。自己下面的弟弟們被封爲親王,而自己這個長子竟然只是個郡王!而且,還是因爲自己的敵人說項,這才得來的!
如此這般,還不如沒有的好!
恥辱!恥辱!簡直就是天大的恥辱!
可就算是天大的恥辱又如何?他還是要謝恩的,“兒臣,謝,父皇,隆恩。”一字一句,幾乎被雲炫咬碎。
“禮兒一向知書溫厚,上體君父,下敬兄姐,便一同封爲郡王吧!”宣德帝頓了頓,再次說道。明眼人很清楚,這是皇上不爽大皇子了!故意膈應他呢!
“兒臣謝父皇隆恩。”雲禮小小一個,歡喜的謝過恩。他也可以有自己的府邸了!以後就能經常去逛街吃好吃的了!
雲炫心中的恨意卻是更甚了!就連雲禮那個黃毛小兒都被封爲郡王了!他堂堂大乾皇長子,竟然纔是郡王而已!父皇,您好狠的心!竟然將兒子的臉面仍在地上任人踐踏!
看宣德帝模樣,到還真像那麼回事,只是,莫梨卻是早就知曉了這個結果的!自然明白,宣德帝這是再利用皇后打壓淑妃一脈。
果然,皇帝是個辛苦的職業!自己的心意都不能直接的表露!
還有皇后,看她一臉喜意,卻不知道,自己的所有反應,都被自己身邊的男人算計了!
皇后自然是不知道的,不過聞言,笑意卻是更深了。“皇子封王是喜事,不如皇上再開開恩,來個雙喜臨門吧!”
宣德帝一聽,好奇的看向皇后,“皇后何意?”
“皇上,自六年前大封后宮之後,這些年來後宮裡高份位的姐妹可都沒有動過了!如今正四妃未滿,皇上既然要大封皇子們,不如就連帶,把嬪妃們一起加封了吧!”
宣德帝聞言,有所意動。大軍馬上就要歸來,這個時間大封后宮,也算是制衡前朝了!
大多數后妃們聞言,也是眼睛一亮,看向皇后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
見宣德帝有所鬆動,皇后繼續道,“而且皇上,臣妾前些日子可是聽麗嬪說了,她的嫡親哥哥此次立下了不小的戰功!阿嫵畢竟是皇上的女兒,如今也快要及笄禮,皇上也該給分體面了!”
麗嬪投靠皇后,皇后自然樂意給麗嬪臉面了!而且,她說的也是大實話,公主的生母,竟然是出生賤籍的嬪,也實在有些不像話!
宣德帝眼神一閃,別有深意的看了皇后一眼,卻也沒有說什麼,點頭同意了,“既然皇后如此說,那便晉端貴妃爲皇貴妃,保留封號;晉淑妃爲貴妃,封號順;晉齊妃爲賢妃,封號珍;晉靜妃爲淑妃,保留封號,晉德妃爲正一品德妃,封號惠;晉嫺淑容爲嫺妃;晉王淑容爲妃,封號寧;晉玉昭儀爲淑媛;晉賀淑媛爲賀飛。至於麗嬪????????”
宣德帝遲疑了一瞬,“既然麗嬪嫡親兄長已經爲西涼家翻案,並且削去奴籍,那便晉爲從三品昭容吧!其餘衆人,正三品以下全都往前升一級。正三品以上賞黃金百兩,宮緞十匹,首飾兩盒。另外,追封已逝劉德妃爲貴妃,諡號懿,追封已逝周妃爲貴妃,諡號華。已逝恭妃追封爲恭貴妃。”
皇后眼眸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莫梨玩味的把玩着自己手腕上的手串,順貴妃,可見父皇是對雲炫很不滿了,不然,怎麼會給了他生母貴妃的份位,還加了這麼一個封號呢!
倒是賢妃,封號珍,珍,寶也!珍寶嗎?可見父皇是很喜歡這個女人的。靜淑妃,這個沒有什麼出彩的。
至於惠德妃,嘖,惠,仁也!以德妃那狠辣的手段,怕是差了十萬八千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