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曦知道事情是左不源乾的,而左不源自然也知道任曦肯定知道是他乾的。不過,所謂無憑無據,你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就算是論勢力,左不源不說佔上風,最起碼也是勢均力敵,而且,任曦現在還不能隨便就把事情鬧大。
左不源的想法不錯,只是,任曦剛剛好記住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個名字就叫做二愣,也就是昨天強出頭的那個。
那傢伙名字叫二愣,人也很愣,至於處世經驗,應該也很嫩,而且,任曦不相信昨天晚上在南海製藥外面發生的那些事情,很愣的二愣會沒有份參與。
那麼,只要派人抓到這傢伙,以他愣頭愣腦的性格,再加上他“淳樸”的處世經驗,想要弄出點什麼消息來,應該不是難事。然後再順藤摸瓜的,不說能夠牽扯到左不源,但搞不好能爲任鵬增加點政績也說不定。
任鵬到寧東市公安局已經快二個月了,公安局裡也並不完全是陳王謝三家的天下,總有一些人是遊離在外面的,而其中,可能是性格問題,也可能是能力問題,抑或是因爲一些見不得人的問題。
於是,任鵬一上任,就在觀察,最近倒也有了幾個能用的,再加上李成義也在給他安排董超等人的調動,他倒是也慢慢的掌握了局裡面的一些情況,有了更多的話語權。
其中,原來刑偵大隊的副大隊長丁原就是其中之一。丁原是個很有能力,也很有正義感的人,只是因爲他太有正義感,兩年前,因爲得罪了左不源,給調到了檔案室坐了冷板凳,直到最近,纔給任鵬調回了原來的位置。
湊巧的是,丁原也認識左不源的那個手下二愣。不過,要抓二愣總得有個理由,好歹人家也是左不源的手下,貿貿然抓來,如果沒問出什麼,到時候可不好放人,反而會給左不源反咬一口,連累到任鵬。
誣陷這招在勢力相當的時候不大好使,任曦只好找了個牽強點的藉口,說昨天左不源攔他的車,而且其手下二愣還動手打他,雖然沒打着,但是行爲惡劣,需要帶回來好好審審。
這個藉口雖然不怎麼地,卻能夠先把二愣帶回來,如果出了事,到時候說起來也不怕,頂多就是大家一起扯皮。
事情很順利,在左不源和秦敏兩人去happy,不需要二愣跟在身邊的時候,趁着這個好機會,二愣便和另一個傢伙出來瞎逛,“剛好”就逛到了丁原的手中。
二愣人雖然愣點,腦袋還好使,居然也記得丁原,一開始的時候還學着左不源的語氣很是拽了那麼一句,嘲諷丁原道:“喲,丁隊長今天怎麼有興致出來逛街啊!”
丁原卻是理都沒理他,直接讓幾個手下把他給夾了起來丟到警車裡。不過,這時候二愣還是很冷靜,甚至說是很囂張的,口頭上還威脅着:“丁隊長,聽說你升官做主任了,不過你的消息好像越來越不靈通,難道你想直接退休回家陪老婆孩子。”
丁原冷聲道:“我的事情不要你操心,你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二愣還是不擔心,因爲他另一個夥伴已經跑了,而且肯定會馬上找人來把自己撈出去的。
只是,當他在公安局看到任曦時,他才知道事情壞了,對於任曦的印象他可是十分深刻,那可是當着面罵他的老闆,不把他老闆放在眼裡的牛人物。
後來聽剛哥說過,這人是公安局的局長,可是還嗤之以鼻,不過剛哥又說,人家是市委書記李成義家千金的相好,而那李成義可是李系的中堅人物,可是一點也不必左不源背景差半分。
昨天他打算伸手揍任曦,雖然沒打到,但是後來知道任曦的身份後,也嚇壞了,還是剛哥安慰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他才放心了。
誰想到,人家今天馬上就派人把自己抓了起來,而且派的人還是原來就和自己這幫人有過節的丁原,這下子,只怕是難以躲過這一劫了。
想想就沮喪得很,不過他倒是硬氣,很直接的朝任曦說道:“任大少,昨天是我不對,我也不跟您求饒,您看着辦就是。”
任曦倒是很喜歡這傢伙的性子,但喜歡歸喜歡,看他莽撞的性子,壞事應該也不少做,雖然是人指使的,便突然的問道:“既然知道不對,那爲什麼晚上還去南海製藥公司搗亂?”
二愣沒有準備,聞言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嘀咕道:“那地方又不是你的。”
任曦趁他還沒反應過來,再次說道:“誰說不是我的,我早就把他買下來了。”
二愣並沒有意識道不對,再次答道:“那我不知道,剛哥帶我們去的時候,說那和你沒關係。”
任曦加緊問了一句,道:“剛哥是誰?”
這時候二愣才知道自己說漏了嘴,急忙否認道:“我沒有說什麼剛哥。”
一旁的丁原倒是對這幫人很熟悉,聞言衝任曦說道:“任少,這傢伙說的剛哥名字叫吳剛,外號剛子。”
任曦點點頭,然後拍了拍二愣的臉,說道:“怎麼地,你想自己一個人全頂了,那可是很大的罪呢!”
二愣只知道自己今天是栽了,現在給任曦這麼一帶,立刻很有義氣的點頭道:“本來就是我一個人做的,再說了,不就是打人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
任曦一副很佩服的樣子,朝他豎了豎大拇指,讚道:“好,算你是條漢子,這麼講義氣。”說完,讓筆錄員把筆錄重新弄了一份,然後遞給二愣看了看,道:“那行,你自己看看,如果這上面寫的沒錯的話,那就簽字吧。”
二愣反正是豁出去了,以前也有兄弟給左不源頂過罪,現在只不過是輪到自己罷了,而且這罪很輕,大不了關一陣子就出來了,上面還沒說自己得罪眼前這大少爺的事情,看來還算好,想着,有沒有人可以商量,倒也沒有多少猶疑,咬咬牙,接過筆,歪歪扭扭的把自己的大名給簽了上去——張能。
剛簽完字,任曦就把本子給抽了過去,然後笑眯眯的看着二愣,問道:“二愣,你教張能,別人怎麼就叫你二愣呢?”
張能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有些不想說,不過看是任曦問的,又不好不回答,便囁囁嚅嚅的說道:“他們都說我腦袋一根筋,跟了左老闆後,他就給我起了這麼個外號,然後大家就叫開了。”
任曦聽了哈哈大笑,然後說道:“你自己不覺得左不源給你起的這個外號有點作弄你的意思嗎?”
張能搖搖頭,答道:“左老闆對我們很好的,起個外號有什麼打不了的,又不少塊肉。”
任曦嘴角一撇,然後突然問道:“那好,我問你,昨天晚上明明是一幫人去南海製藥公司鬧事,我們這裡有多名的目擊證人可以證明,爲什麼你剛剛說是你一個人乾的呢?難道你是在給我假口供?”
張能愣了一下,他不明白爲什麼任曦又要這麼問,明明自己簽完字,這事就算是完了,該怎樣就怎樣,疑惑中,答道:“任少,你說什麼假口供,我都簽字了,又說這個幹嗎?”
任曦冷笑道:“二愣,你簽字了是沒錯,可是,這與事實不符,明明是一幫人做的事,你說你一個人,那就是你給假口供了,那這事就沒完。”
張能沒好氣的嘀咕道:“那你又不早說,我還以爲完了呢,不然我就不會簽字了。”然後好像明白了似的,瞪大了眼睛看着任曦,叫道:“哦,你剛纔是在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