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請示過老夫人之後,第二天蘇里雪便收拾行李,去了唐將軍府。
蘇里雪的到來可是把唐雨希高興壞了,唐老夫人喜上眉稍,笑容也比日常多了些許。
“文婷,你趕緊派人將西廂的院子收拾出來給裡雪住下,再添幾個乖巧的丫鬟伺候着,斷不能讓裡雪委屈了。”唐老夫人笑着吩咐着傅氏。
傅氏亦是一臉的笑容,嬌嗔道,“老夫人,昨兒個已經收拾好了,您放心就是了。”
“在勞外祖母與舅母掛心了,吃的住的,一切從簡就好,裡雪又不是外人,何須這樣客氣。”蘇里雪擡起眼簾,笑道。
“正因爲不是外人,纔不能委屈了。一切有你姨母操持,你安心住下便是了。”老夫人露出喜色,微微笑道。
望着眼前的這個乖巧伶俐的外孫女,面容恰似唐芷珊年輕時的模樣,只是多了一抹清冷。在蘇府那樣的家庭中長大,也難怪會冷冰冰的。不禁想要好好憐惜於她,以彌補多年前所欠芷珊的。
“祖母,母親,我先陪裡雪表妹去西廂院將行李收拾好,一會再過來。”唐雨希向老夫人請示着,老夫人答下後,她纔對着蘇里雪眨着大大的雙眼,蘇里雪會心一笑,這時才挽過蘇里雪的手一起往外走。
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之後,貌似唐雨希變得鎮靜了一些,不似從來那樣愛慌亂。那樣也好,她的性子遲早是要改改,否則,將來是要吃大虧的。
“表妹,你可算來了。”唐雨希挽着蘇里雪的手加大了力度,微微在顫抖着,雖隔着夏裝薄薄的衣衫,依舊傳來她炙熱的溫度。
“表姐,萬不可太着急,一定要忍耐。”蘇里雪淡然地道,她由着唐雨希帶着,走過長長的琉璃石子長廊,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痕跡。就像唐雨希心中莫明黯然在生長的情愫,那樣清晰可見,又毫無頭緒。
“我知道。”唐雨希輕點了點頭,風拂過,吹散了心中的一絲燥熱,她微微笑,掩飾了內心的不安。
蘇里雪伸手輕輕拍着唐雨希的手背,“表姐,你是生長在這樣的大戶人家,自然是比我更清楚,女子的名譽、家族的名望與平安,是比一切都重要。何況,這裡是生你養你的
唐府,這裡有疼你愛你的家人,你何其幸運。我們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保全家人。”
若是沒有唐府,沒有這些愛她愛她的人,蘇里雪也不會這樣委屈求全,只求平安度日,因爲深知自己若做錯了一步,便會害了所有身邊的人。
她不能冒這樣的險,也不願意這樣做。
“表妹,你總是比我懂事。”唐雨希揚眉一笑,旋即深深無奈,低下頭去。
“你也別太擔心,雖淑妃有意將你指給徐智淵,但人定勝天,此事還有迴旋的餘地。若計劃成功了,你便可以過自己想要的人生,嫁自己想嫁的人。”蘇里雪笑容清澈而甘醇,她是打從心底裡替表姐高興着。
起碼唐雨希能這樣乾淨純粹地喜歡一個人。而她,早已失去了愛的能力。
“表妹,謝謝你。爲我考慮這麼多,籌劃這麼多。”唐雨希只能輕聲言謝,無以爲報。
“好了,我們是一家人,何用說謝。若你真想謝我,便好好陪我玩幾天罷了。”蘇里雪噗哧一聲輕笑出來。
前面已經走到西廂房了。
今日的天氣,風和日麗,萬里無雲。秋日上午的陽光帶着溫暖的意味,明晃晃如金子一般澄亮。西廂房在唐府的最西邊,這邊種着許多的樹木,叢影成林,偶有鳥影蟲鳴,在這個炎熱的夏季恰是應景。
這邊來來往往走過一羣丫鬟婢女,將西廂院收拾得乾乾淨淨。
“表妹,你可喜歡這裡?”唐雨希將蘇里雪帶進西廂院,院子非常寬大,隨處可見的是石子築成的小路,周邊都種着不知名的花草,矮矮的圍牆,紛紛從內探出一些花骨朵,雖是夏,但這裡卻更像春,充滿了生機,另人感到生命的氣息。
“這裡很好。”蘇里雪微笑,靜靜地打量着這個院子。“這裡不曾有人住麼?”
“這裡,聽母親說從前是芷珊姑姑出閣前住的院子,這名字亦是姑姑起的。”唐雨希領着蘇里雪走了進去,推開門,廳內傳出一陣陣的花香。許是精心的安排,傅氏可謂是無微不至。
“那我便在這裡住下了,這裡很好,一會我再去當面謝過舅母。”蘇里雪盈盈走了幾步,打量着屋內的一切。
擺設簡單,卻別有一番味道,屋內的裝飾物多以書畫爲主,可見,唐芷珊是多麼有才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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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府的第一日,唐雨希帶蘇里雪熟悉了一下府中的環境,二人一天都黏在一起,談天說地,喜不勝收。下棋、彈琴、跳舞,所有女子會的,能夠做的事情,二人都通通做了個遍。
有伴的感覺實在是好,有人陪你哭,陪你笑,跟你一起樂一起鬧。
初七在伺候蘇里雪就寢的時候,笑說道:“從來沒有見過小姐如今天這般肆意,奴婢知道小姐是真的開心。”
蘇里雪這次過來,只帶了初七,把秋境留在了蘇府。
秋境心思細膩,沉穩,頗有能夠主事的風範。而初七性子太急,但做事也算乾淨俐落。蘇府需要有人盯着一切,而初七忠心耿耿,讓她在自己身邊保護是最適合不過了,且她也需要機會好好歷練。
“自然是要比在那邊舒心一些。”蘇里雪對着銅鏡,輕梳着自己的髮絲,對着鏡中嬌美的容顏輕笑。
“若是在府中,你便不用時時伺候,大可找你的小姐妹玩去。”蘇里雪頭也沒擡,從銅鏡中望着初七,輕笑着。
初七高興地點頭。唐府於她,亦着有着深重意義的,不僅有着再造之恩,所有認識、相熟的人都在這邊,若是離了這裡,亦是一無所有。
這一夜,蘇里雪連在睡夢中都是露着香甜微笑的。
笠日,晨。
蘇里雪還未起身,唐雨希便匆忙趕至。
初七隻好將蘇里雪叫醒了。唐雨希紅着雙眼,來在蘇里雪的房中,蘇里雪見狀,便把初七支開了。
只披了一見外套,也未梳洗,亦未整理儀容。坐在唐雨希跟前,問道:“表姐,這是發生了何事?”
“我聽說,蘇雲舟他…………他下個月就要娶親了。”唐雨希的淚終於流了下來,小女兒的心思在臉上展現得一覽無遺。
怎麼會?
這樣快,從未聽祖母提過,那天祖母也只是應允了二嬸會好好關注這件事,只是事情爲何來得這樣突然?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蘇里雪頷首,靜了靜氣,淡淡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