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司鉞還是林拙言,想要從藍家當家人藍侯爺的口中知道的事情,在封旌看來都有些索然無味。
藏寶圖?!
從小跟在師父身邊遊走江湖的他聽說過太多有關藏寶圖的傳聞,對於藏寶圖,他早就不感興趣了。
然而,藍家的確不止是藏寶圖,最重要的是,還有真正的寶藏。
當年藍傢伙同其他家族滅掉烏蘇林家的時候,掠奪來的大部分見不得光的財產都被藏在了那個地方。
司鉞需要一筆錢來穩固朝廷,施行新政。而林拙言,則是想要取回代表着烏蘇林家的信物。
林家的想法封旌自然是不知道的,然而林蘇心中卻是有數的。之前林父也曾經跟她透過氣,如今知道了這個,在喝了藥之後就吩咐春燕親自送了封旌離開。
躺在牀上安安穩穩的睡了兩個時辰,發了汗之後,林蘇這次覺得舒服了些。怕病氣過給了孩子,她就沒有去看望兩個小傢伙,只是聽了奶孃的回報。等到一切都忙完之後,這才讓一旁伺候的夏妍拿了筆墨紙硯過來,思索着開始給林家寫家書。
不過,這封信並不是寫給林拙言的,而是寫給母親蘇氏的。裡面更沒有提到有關藍侯爺的任何事情,反而是聊了一些家常,最後才寫到,許多時日沒有見過母親和弟弟,心中想念,並且又問起了林郢的學業。
信很快就寫好了,林蘇吹乾之後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這才放在了一邊,並沒有立刻收起來。
“皇上如今在何處?”她擡眼看了一眼夏妍,示意她把筆墨紙硯都收拾了,這才問道。
夏妍聞言,略微停頓了一下,這才道:“之前聽聞御醫院中的文大人醒了過來,皇上去了御醫院,算起來這個時候應該還沒有離開。”
林蘇聞言點了下頭,思索了一下,然後就道:“你親自去一趟,找封御醫,就說我病情有反覆,喝了藥睡下之後一直不安穩,在冒冷汗……”
想了想,就又補充了一句,讓秋晏過來這邊照看我。
夏妍聞言也不多嘴,行了禮就退了出去。不一會兒秋晏就行色匆匆的過來,林蘇見她就交代了一番,然後就重新躺下了……
沒有過多久,封旌就再一次回到了扶柳殿,林蘇似乎還在睡覺,臉上帶着一絲痛苦的表情,面露掙扎之色。
他如此看了一番,然後纔在秋晏的幫助下給林蘇把脈。
然而,這一把脈,他就皺起了眉頭,許久這才擡眼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秋晏,開口問道:“之前給賢妃娘娘抓的藥,娘娘可有吃下?”
“主子是吃了藥睡的,中間還醒過一次,可是不知道爲何,再次睡下之後就不安穩,奴婢怕娘娘玉體有礙,這才請夏妍姐姐去請了封御醫過來。”
秋晏畢竟是負責林蘇飲食的丫鬟,平日裡面嫌少跟外人應酬,爲人性子又有些耿直,因此說起謊話來,只覺得雙頰滾燙,不敢跟目光清澈的封旌對視。
封旌見狀心中也就略微有些明白了,在心中無奈的嘆息了一聲,他的目光就落在了牀頭的那封疊起來卻沒有被裝在信封裡面的信了。
他本身就是一個聰明人,林蘇是什麼樣的心思只不過是略微一思索他就明白了。
“娘娘的病並無大礙,只是有些急症而已。臣只怕是要趕緊回御醫院再給娘娘抓上一幅藥纔好。”封旌說着站了起來,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夏妍,道:“夏妍姑娘伶牙俐齒,還是姑娘陪着我多走一趟吧。”
“那就多謝封御醫了。”夏妍聞言立刻就露出了笑容,明白林蘇的意思只怕果然就如同之前林蘇所猜測的一樣,只要封旌給她把過脈,看上兩眼就明白了。看着封旌從身邊過去,她立刻收斂了臉上的笑容,緊緊跟在了封旌的身後。
看着封旌那獨來獨往,甚至連小太監都不願意帶的背影,夏妍心中剛還是有着一絲的迷茫。她真的不明白,爲何封旌會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自己的主子。
若說是爲了陳妃……
連忙把這個念頭拋開,夏妍加快了步伐,跟的又緊了一點。過一會兒,能不能夠把皇上給引到扶柳殿之中又不起疑心,就看她的本事了。
在封旌的幫忙下,司鉞很自然的就注意到了林蘇病了這個消息,聞言封旌已經是第二次過去診脈,而文景軒又睡下之後,他這才詳細問了幾句。得知林蘇心中抑鬱才引發的病情之後,司鉞只不過略微沉思了一下就吩咐夏妍拿着藥在前面帶路。
路上,他詢問了一下夏妍林蘇這些日子的事情,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林蘇爲何心情鬱結的。
難道是因爲魏甜甜?
不像啊,縱然對魏甜甜多寵愛了一分,可是林蘇向來不是那樣的女子。她很清楚的明白自己是一國之君,絕對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的。這樣的事情,並不會讓她心情鬱結。
說白了,司鉞相信。若是林蘇真的是因爲魏甜甜的事情不滿的話,那麼絕對不會是讓自己病倒了,而是讓魏甜甜病倒了纔對。
畢竟,這後宮之中,可是還有一位“病倒”了的藍嬪呢。
從這點上來說,司鉞對林蘇的寵愛已經超出了一個極限,這並不止是因爲他需要用到林家,需要用到林蘇那麼簡單。
而是在他的心目中,林蘇已經不知不覺有了一個不一樣的地位了。
他自己或者還沒有明白這點,然而當看到林蘇臉色蒼白的躺在牀上,目光柔的如同水一樣看着自己的時候,司鉞還是覺得心中微微的顫抖起來。
“聽聞你病了,如今醒過來,可覺得好些了?”
“皇上……”林蘇開口,聲音嘶啞帶着一絲柔弱,“臣妾身子並沒有什麼大礙……”她說着就掩脣咳嗽了兩聲,聽的司鉞連忙上前了一步,扶住了她的身子,也就順便看到了那封壓在枕頭下面露出來一半的信……
“快去倒茶,你們是怎麼伺候主子的,主子身子不適,還不小心伺候着。”吩咐了一下站在一側的秋晏,司鉞這才又扶着林蘇躺下,低聲道:“封御醫說你是有心事鬱結於心,說說,到底是如何了?”
“並、並沒有。”林蘇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別開了頭,不敢去看司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