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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行了約半個時候後,終於在一塊山嶴處停下了。
那山嶴處青草幽幽,靠着湖邊,碧波盪漾,風景如畫。
晨兮率先跳下了車,扶着林氏與旭兮下了馬車,母女三人朝着楊大成所在的地方走去。
楊大成此時正圍在司馬神醫的邊上,因爲司馬九司馬琳還有司馬十六也都在司馬神醫的身邊,無論從應酬上來講,還是從討好的角度上來說,楊大成都應該在邊上侍候的。
晨兮走上前後,就看到楊大成點頭哈腰,左右逢源的樣子。
眼微微一黯,虧她前世還以爲楊大成是一個英雄式的人物,沒想到卻是一個狗熊式的小人。
“爺爺。”晨兮對着司馬神爺甜甜一笑,司馬神爺擡頭看向了她,露出慈祥的笑容:“兮丫頭來了。”
“給爺爺請安。”晨兮對着司馬神醫行了個禮。
“出門在外不必多禮。”司馬神醫並不是在意虛禮的人,何況還這麼喜歡晨兮,更是捨不得她行禮了。
“禮不可廢!”晨兮調皮的眨了眨眼,然後對着幾個皇子和楊大成分別地了禮。
司馬九還是那麼驕傲的如孔雀般,在晨兮行禮時免不了陰陽怪氣說上幾句。
而司馬十六則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
司馬琳當然是能有多溫和就表現的多溫和,差點讓晨兮又吐了出來。
幸虧林氏給司馬神醫行禮,晨兮趁機擺脫了司馬琳自以爲溫柔的眼神。
司馬神醫眼色複雜的看了眼林氏,溫和道:“你身子骨不好,不要多吹風,儘量找避風的地方呆會,免得將來老了骨頭疼。”
“謝謝司馬伯伯。”林氏含笑謝過。
這時司馬九聽了又不安份了,眼一閃調侃道:“楊大小姐叫三爺爺爲爺爺,那豈不是得叫本皇子哥哥了麼?來,叫聲哥哥聽聽。”
那言語之間卻是透着輕薄之意,司馬十六眼更加冷了,楊大成倒是依然笑咪咪地站在一邊,彷彿被調戲的人不是他的女兒。
晨兮並不生氣,一臉平靜道:“能叫司馬爺爺一聲爺爺是司馬爺爺給臣女的恩惠,臣女卻不敢妄自尊大的。”
意思是不敢叫司馬九哥哥。
司馬九眼一冷:“敢情是楊大小姐看不上本皇子麼?如果說本皇子許你叫哥哥呢?”
晨兮面不改色道:“多謝九皇子恩典,不過九皇子與司馬爺爺不同,您要認個妹妹恐怕得皇上同意才行。”
司馬九一澀,不愉道:“不過是個稱呼,又不是真實封號,又怎麼需要驚動父皇?”
晨兮淡淡一笑:“既然只是一個稱呼,那麼稱什麼不都一樣麼?”
“你…。”司馬九不禁氣結,待看到司馬十六時,突然戲謔一笑:“話雖這麼說,但也不能亂了輩份,楊大小姐看到十六叔時還是得叫聲叔叔啊,哈哈哈。”
不知爲什麼,想到晨兮叫司馬十六叔叔的情景,他又感覺圓滿了,他到現在還記得晨兮推着司馬十六在花園中溫情細語的樣子,讓他真是不爽。
晨兮倒並不在意,淡然道:“理該如此。”
司馬十六聽了眼一眯,眯出一道凜冽的光,稍縱即逝,轉眼又變成冷漠不已。
司馬九聽了頓覺無趣,遂輕哼了聲,瞪了眼晨兮。
司馬神醫倒是奇怪地多看了眼與司馬九幾恨,眉若有所思的擰了擰。
楊大成的臉上始終是世故地笑着,彷彿聽不出什麼弦外之音,看到有些冷場時,才笑道:“夫人帶着兮兒附近走走吧,在馬車上悶了一上午了該透透氣了。”
這話聽着是關心愛護林氏母女,其實是下了逐客令。
林氏很賢惠的應了聲,對着衆人行了個禮:“如此臣婦帶小女告退了。”
司馬神醫點了點頭,林氏於是帶着晨兮退了下去,留下旭兮在司馬神醫身邊,一來可以隨時侍候神醫,二來也讓他多聽多學。
晨兮扶着林氏走到了湖邊,湖水清澈盪漾,遠遠的一羣丫環婆子在洗米做飯。
“兮兒就在這裡坐會吧。”林氏指着一處乾淨安靜所在,笑着說道。
“好的。”晨兮扶林氏在稍高的大石上坐了下來。
林氏坐定後打量了番晨兮,才嘆了口氣道:“兮兒,看來這九皇子似乎對你有些意思。”
晨兮身形一僵,手輕輕的拔弄着水道:“母親多慮了,這皇子們的心天上的雲哪容易這麼猜測的?”
“傻孩子,娘雖然當初沒選擇對人,但不表示不懂感情,這九皇子從來時對你就與衆不同,剛纔又沒事找事,分明象極了一個情感懵懂的大男孩,總是彆彆扭扭做些出乎意料的事,就是爲了吸引對方的注意而已。你以爲娘看不出來麼?想當初我…。”
林氏想到當初自己爲了吸引楊大成注意也做了些蠢不可及的事,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母親。”晨兮心疼地看了眼林氏,將手從湖中拿出握住了林氏的手,柔柔勸道:“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要再多想了。您也說是您當初也曾青春萌動過,可是現在看來讓您動情的人未必是良人,所以就算九皇子對我有些與衆不同的情感,可是我與他卻未必是合適的,所以您不用擔這個心。”
“唉,你這個傻孩子,我怎麼能不擔心呢?你與我那是一樣的麼?我那會嫁與不嫁是我說了算的,是我瞎了眼偏生要嫁你父親,但九皇子不同,他是什麼人?皇子皇孫啊,他想要一個女人還不是理所應該?莫說他對你有了些許的心思,就算沒有心思,男人的後院永遠不缺女人的位置,他強娶了你把你放在他後院裡,那你又有什麼辦法呢?偏生你那父親又是個沒心肝的人,只要爲了權利他恨不得賣爹賣娘賣兒女呢!你說我怎麼不擔心呢?!”
說到這裡林氏更加擔心了,一副憂心仲仲的模樣。
晨兮笑道:“母親真是多慮了,要是以往確實要操這個心,可是現在您忘了司馬爺爺了麼,司馬爺爺雖然不是我的親爺爺,但依着他對兮兒的喜愛程度,恐怕也不會讓兮兒被隨便的指給他人的,這就算連父親也得考慮一下司馬爺爺的意思吧。”
林氏聽了眉眼微開,還是不放心道:“話雖這麼說,可是司馬伯伯畢竟是外人,哪還能管到你的終身大事?他也畢竟是皇家之人,就算再喜歡你,還能爲了你而違背了聖上的意思不成?”
“聖上的意思?”晨兮眼一閃道:“母親您放心吧,聖上在眼下情況未名的狀況下,是不會爲我指婚給任何一個皇子的。何況我還小,皇上如果真這麼急急的將我指給了九皇子,那不是把他的心思都告訴了衆人麼?父親雖然只是二品武將,可是久在大西北手中的實權也是非同小可的,聖上怎麼會不考慮這個因素呢?”
“聽到這些話我反倒更擔心,你父親手中的兵權就是一塊上好的肥肉,這進了京城豈不是更爲衆人所覷覦麼?你身爲楊家的嫡女恐怕更會引起人異樣的心思。”
“嫡女又怎麼樣?還受寵的嫡女還不如受寵的庶女不是麼?”晨兮眼裡閃過一道算計,安慰道:“母親放心吧,一切我都有數,到了京城自然有人會替我承接楊家大小姐的光環。”
林氏壞心眼地一笑:“也順便承受所有的算計麼?”
“母親,您學壞了。”晨兮一本正經的說道。
“噗,”林氏忍不住的笑了,笑過嘆了口氣道:“你真是長大了,這本該是我該操的心你卻全想到了。”
眼溫柔地看着晨兮一副有家有女初長成的欣慰。
這時遠處傳來一陣的囂鬧聲,兩人看了過去,卻看到一羣人走向了楊大成他們。
晨兮與林氏微訝的互望了一眼,竟然是李家與秦家,他們怎麼也來了?
李大夫人陪着李老祖跟司馬家的幾個人行了個禮後,就開始找晨兮,待看到晨兮後,她打了個招呼就往她們這裡走了過來。
“妹妹,兮兒。”李大夫人高興的對晨兮與林氏揮了揮手。
林氏連忙迎了上去:“李姐姐。”
“呵呵,姐姐就姐姐,怎麼還加上個姓了?你還不如兮兒大方,兮兒都是直接叫我姨的。”李大夫人拉着林氏的手爽朗的笑,打量了一番林氏後高興的點了點頭:“這身子骨真是好多了,我差點沒認出你來。”
她打量了林氏半天,眼裡似乎慢慢騰上了一層霧氣。
晨兮更是訝異了,這李大夫人對母親還真是感情深厚,讓人看着都不相信是才見面第二回面。
林氏不好意思道:“多勞姐姐費心了,對了姐姐怎麼也來了?”
“那日兮兒作客回去後李家就接到了聖旨,讓李家儘快回京,也不知道是什麼事,你也知道李家雖然是清流,但卻也是受聖上的庇護的,自然得聽從聖意,正巧秦家也接到了聖旨就約着一起走了,走到路上時聽說你們已經出發了,心想着一起走圖個熱鬧,就快步趕了過來了。”
李大夫人一番話把事情說得是一清二楚了,晨兮不禁一驚,聖上竟然這般興師動衆,看來是在爲立嗣作準備了。
前世沒有這些事情,所以晨兮到現在也不知道聖意如何,不過她知道,前世是她幫着司馬琳,所以司馬琳終於坐上了那夢寐以求的太子寶座,但今世一切都變了,所以一切都是謎!
李大夫人與林氏親切的聊着天,晨兮站在那裡微笑地聽着。
身後傳來一道彷彿要將她剝皮剔骨的目光,不知道她到底是得罪了誰,讓她想忽視也不行!
她狀似無意地看了過去,卻對上二公子李致遠吃人的目光,她微微一驚,斂下了眼,又看了眼正在與林氏相談甚歡的李大夫人,這李致遠是李大夫人的親生嫡子,要是被他恨上了倒是有些棘手。
心下正思量着怎麼解開這仇恨,這時傳來秦沉煙溫柔的聲音:“二表哥,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李致遠收回了憎恨的目光,看向秦沉煙後眼光溫柔似水,心疼道:“你怎麼出來了?這身子骨還不大好,可受不得風。”
“老在車裡憋氣得很,所以出來走走。”
“那我陪你走走吧,這外面人生地不熟的,一個女孩子容易遇到危險。”
“嗯,好的,謝謝二表哥。”
“客氣什麼?從小不都是我帶着你的麼?”李致遠謙和地笑着,目光中全是寵溺看着秦沉煙。
春沉煙笑着低下了頭,刻意地露出一段雪白的頸項,而李致遠的目光正好落在了那處陽春白雪之上,眼微微一漾,心跳加快。
隨着兩人的離去,晨兮慢慢收回了目光,看來這秦沉煙是要對她展開前所未有的報復了,這居然利用上了李致遠,連勾引的手段也用上了。
晨兮就不信秦沉煙不知道李致遠對她的情意!
眼微冷,星眸落顧李大夫人的身上,暗中下了決心,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幫着李致遠不讓他落入秦沉煙的圈套!成爲秦沉煙對付她的利刃!
因爲她實在不想李大夫人傷心。
不一會兒丫環跑了過來,說是飯都準備好了。
出門在外,一切從簡,更不如在家那般規矩多,而且也沒有地方讓他們擺什麼規矩,所有吃飯的人都找個乾淨處三三兩兩的吃着。
不過到底都是大家之人,講究的是食不言寢不語,一時間只聽到輕輕的咀嚼聲,要不是身在其中根本不相信這塊地方竟然聚集了數百人。
當然司馬九帶來的三千侍從都在林外休息,遠遠的擔任着保衛的職責。
這時突然一道突兀的聲音傳了過來:“司馬哥哥,這肉挺好吃的,您嚐嚐”
衆人皆惻目,晨兮恨不得一頭撞死算了,這個如琳真是丟人,在楊府丟人也就罷了,還丟在這裡來了!這別人不會說楊如琳沒規矩,反而會說林氏沒管教好如琳!
楊大成手一僵,看向瞭如琳眼光如矩,充滿了警告。
還好司馬琳爲人謙和,只是溫潤一笑,柔聲道:“謝謝。”
他這一笑如春風化雨,加上他本是風度翩翩之人,頓時讓一衆女眷眼中露出傾慕之色。
晨兮則暗中譏嘲的勾了勾脣,這些女子只看到司馬琳的表相,卻不知道外表越是溫柔的人,內心更是自私!就如越美的花越有毒!
司馬琳的微笑對於如琳來說就是一種鼓勵,她竟然夾了一筷子遞給了司馬琳,羞怯道:“有些燙,小心點。”
司馬琳手一僵,牽扯着僵硬的笑,點了點頭。
晨兮暗笑,司馬琳爲人有潔癖,這被如琳夾過的肉他是吃也不吃?不吃就顯得他虛僞,吃了估計他得噁心三天。
看來裝斯文不是這麼容易的,還是當敗類容易些!
想到這裡她好心情的也夾了塊肉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這時耳邊傳來司馬九幽幽的聲音:“你看看同樣的姐妹,你二妹妹不但夾肉給四皇兄吃,還怕四皇兄燙着,而你呢?枉本皇子對你這麼好,管都不管我…。”
“撲”晨兮差點把飯都噴了出去,幸虧她反應快,及時捂住了脣。待看向周圍一些不懷好意的眼神,氣結不已,這個司馬九!根本就是故意的!
故意報復她剛纔對他的無禮!真不知道他這麼幼稚是怎麼當這九皇子的!母親還說他是喜歡她,她看是專門來折磨她的!
當下她定了定神,看了眼一羣準備看好戲的人,淡定道:“你的智商比他高!”
司馬九先是一愣,隨後大笑起來:“哈哈哈,此言有理,此言有理!”
李大夫人莞爾一笑,連司馬神醫也老臉上綻開了笑容,楊大成的笑則有些僵硬,這捧了一個得罪另一個可不怎麼好。
唯有司馬琳氣得僵在那裡,饒是他涵養好,也禁不住爲這話氣得臉色鐵青。這算什麼?這不是拐着彎子罵他蠢麼?
偏生他還沒法發怒,更別說解釋了,這個啞巴虧他是吃定了!
當下他沒好氣的把本來不想吃了肉夾出來扔了出去,怒道:“本皇子自己會夾菜!”
如琳一下呆在那裡,委曲的眼淚直在眼中打着轉,剛纔還對她和顏悅色的四皇子怎麼聽了晨兮與九皇子的對話就對她這麼生氣了呢?
她惡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正悠閒不已的晨兮,恨得咬牙切齒。
遠處二姨娘也恨不得衝上去扒了晨兮的皮,要不是晨兮的那句話,如琳又怎麼會被四皇子厭棄?這楊晨兮真是個喪門星!
晨兮只作未見,只是顧自慢慢地細嚼慢嚥,不受外界一點因素的干擾,吃得那是真正的優雅的,彷彿不是在幕天席地下吃簡單的飯食,而是正坐在金碧輝煌所在享受着盛宴。
司馬九笑罷後,目光灼灼地看向了晨兮,看着她如沐金輝處變不驚的樣子,這時的她彷彿籠於一輪金光之中,隱隱如雛鳳欲飛直衝九天之勢。
心頭一驚,目光變得複雜了。
一席飯就在衆人的心思各異中吃完了,休息過後就準備上路了。
馬車走了一個時辰後,晨兮掀開了車窗準備看看外面的天色,一見之下大驚失色,這天上是晴空萬里,熱得有些煩燥,再看地上竟然已經幹了裂開了口子,地裡的莊稼都顯得蔫頭蔫尾的。
腦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前世的這時發出過災民暴動,會不會…。
“兮兒,怎麼了?”林氏睡一覺後看到晨兮正對着窗外沉思,不禁關心的問了聲。
“沒事,只是看着這天有些幹,怕是今年糧食無收了。”晨兮儘量把聲音放得平靜。
林氏愣了愣後,也憂心道:“這一旦糧食無收就苦了這些百姓了。”
“嗯。”晨兮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皺着眉看着窗外,隨着馬車越走越遠,土地竟然更加乾涸了。
“停車。”
“兮兒。”林氏呆呆看着她,不放心地問。
“母親,沒事,我找父親說些事去。”
“小心些。”林氏欲言又止,終是還只叮囑了一聲,晨兮雖然小,可是是一個有主意的人,她雖然不放心也不會過於干涉。
“知道了。”晨兮利落地跳下了車。
因爲車隊比較浩大,所以前面是一千侍衛開道,還有各府的家丁,然後是家眷,最後則是各府的男人殿後,還有二千侍衛在最後保護。
晨兮跳下了車後就站在路中等楊大成。
一輛輛的馬車飛馳而過,裡面隱約傳出了許多的議論。
“那就是楊晨兮麼?”
“是啊,她就是害二姐姐的人。”
“不會吧,她還這麼小,就心思這麼惡毒?”
“就是,誰會想到呢,要不是想不到,二姐姐這麼聰明的人怎麼被她害了呢?”
“真是太可惡了。”
“不過看九皇子似乎對她很有好感的樣子。”
……
“那就是勾引九皇子的楊晨兮!”
“這麼小也知道勾引人了,太可怕了。”
“哼,你們不知道,她去了趟李府就把李大少爺給勾引了呢!真不要臉!”
“不會吧,李大少爺不是二姐姐心儀的人麼?”
“你們不知道,她嫉妒二姐姐被李大少爺喜歡,竟然暗算了二姐姐!”
“真是太缺德了!”
“是啊,以後離她遠一點,別被她害了。聽說她的庶妹妹就被她害了的。”
“你知道麼,她庶妹妹與姨娘的頭髮都沒有了,全是她找人剃光的。”
“天啊,怎麼會有這種事?難道楊將軍不管麼?”
“管?怎麼管?你沒見她巴結上了三王爺,勾引了九皇子麼?楊將軍就是想管也不敢管啊。”
“這個女子真是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種狠毒的女人呢!”
……
一輛輛馬車裡傳出的都是對她不利的話,晨兮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彷彿未曾聽到,風吹過處,她衣袂飄飄,卻更有一番頂天立地的風儀,那是無人能及的瀟灑氣度。
司馬九遠遠的看着她,心底不禁浮起一絲的異意,馬車的裡的議論聲對於常年習武的他來說都聽得個一絲不漏,本來他還很好奇這個小狐狸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可是他失望了,他根本看不出楊晨兮在想什麼。
這一刻他不禁有些迷惑了,這真是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子麼?怎麼能這麼鎮定自若的聽別人非議她?
別說是她了,就算是他如果聽到了這般顛倒黑白的話都會怒不可遏,定會不饒這些嚼舌的人。
不過聽到人說她勾引了李大公子,他眼裡浮起了薄怒,這個小狐狸年紀輕輕就學會了沾花惹草了!哼!
“什麼事?”看到站在路邊的晨兮,楊大成皺了皺眉。
“父親,女兒看這乾旱之地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你忐忑不安什麼?這乾旱又與你有什麼關係?”
“凡大旱之事必有災民,現在已然不在官道之上,女兒怕有災民鬧事。”
“我們這麼多的家丁還有這麼多的侍衛還怕區區幾個災民麼?快回去吧,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
晨兮皺了皺眉,行了個禮,回到了馬車上。
“兮兒,你別多想了,這麼多的男人在那裡,你這麼說讓你父親面子無光,別說這事沒有影兒,就算是事實,爲了他的面了他也不會聽你的話的。”林氏嘆了口氣。
晨兮也嘆了口氣道:“我又何嘗不知道父親的心思,可是眼下進入了山腹之中,這人生地不熟的,要是山中有災民作亂,恐怕就是咱們人多也於事無補。”
“好了,不要多想了,也許不會發生什麼呢。”林氏溫柔的安慰。
“希望是我多慮吧。”晨兮憂心忡忡地嘆了口氣,當下也顧不得跟林氏說話,又掀起了布簾看向了窗外。
漸漸的馬車似乎往山上走了,這時一陣風過,一些小石子從山路上滾了下來。
順風…。
她陡然一驚,又大叫道:“停車,停車。”
馬車嚇得立刻停住了,她忙不迭的跳下了車,對着後面緊隨的楊大成叫道:“父親,快命令停車。”
“你胡說什麼?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可是瘋了不成?”楊大成勃然大怒,在他看來晨兮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指揮他分明是挑釁他的權威!
他當將軍多年領兵多年,建下奇功無數,難道還能不及一個女孩子有眼光麼?說什麼災民暴動,他看來分明是晨兮欲譁衆取寵!
“父親,爲了衆人的安全請千萬命令停車,讓人前去勘查。”晨兮也不跟楊大成多說,急道。
“下去!”楊大成陡然臉色一變,充滿了怒意。
見楊大成喝斥晨兮,司馬九不禁有些心疼,他一把拉住了馬繩勸道:“楊大小姐,你到底爲什麼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要求停車?難道你真以爲有災民動亂麼?本皇子實話告訴你,前一陣子是有一些災民暴動但朝廷已經都鎮壓了,所以說你擔心的事不存在,不必太過操心了,天蹋下來還有我們頂着呢,你好好坐馬車裡就行了。”
晨兮見司馬九願意聽她的,如溺水之人抓到了稻草,一把拉住了司馬九的馬繩急道:“有道是小心駛得萬年船,臣女請九皇子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先停下車去探查一番吧。”
看着晨兮小臉一臉堅決的樣子,司馬九不禁有些遲疑,他一直知道晨兮是聰明的,是智慧的,但是這涉及軍事方面的事,他不相信晨兮會比他們這些征戰沙場的人更有經驗。而且這麼盲目的停下了車,會造成恐慌,反而是不妙。
想了想他還是對晨兮道:“好了,楊大小姐,你真是多想了,回馬車去吧。”
楊大成則直接怒道:“還不快回去?還要爲父請你回去麼?”
晨兮咬了咬脣,失望地看向了司馬九。
司馬九心中一動,彷彿有什麼東西撞擊了他的心,讓他充滿了不捨之意,不捨得晨兮這樣失望,竟然有種呵護她的衝動。
他的脣微微一動,正想答應她時,她卻轉身而去。
他目光緊緊地盯着她嬌小的身子,終是沒有開口。
晨兮默默不語地往馬車上走去,回到馬車時,她突然駐足看向了蜿蜒而上的車隊,心裡越是沉重,她不希望這些侍衛有絲毫的損失,因爲長路漫漫,保衛的人越多,她們才越安全!
這車隊裡有她想要珍惜的,想要保護的人!她空有智慧卻無能力,所以她必須借勢,必須用這些侍衛的力量保全自己。
腳踏上了馬車,她心一橫,突然又跑到了司馬九的馬前,伸出手攔了開來。
“籲!”馬一聲長嘶,被司馬九用力勒住了,待看清是晨兮時,他氣怒不已的跳下馬,一把揪着晨兮的衣襟怒吼:“你瘋了麼!你知道不知道你差點被馬踩死?”
“與其被災民抓去了污辱,不如死在馬蹄之下還保持着一身的清白!”晨兮冷傲的仰起了頭。
司馬九心中一凜,目光炯炯直射在她的身上,她則昂起頭顱,毫不退縮的與他對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較量,終於司馬九氣餒道:“好吧,就聽你的話,讓馬車停下,本皇子派人去探查一番,但記着下不爲例!”
“好。”晨兮大喜,激動的抓着司馬九的手道:“聽我的沒錯的。”
司馬九身體一僵,掌心處傳來她小手柔膩的感覺,心神一蕩,他喉結一緊,怔怔的看着晨兮,陽光下晨兮美麗的小臉閃耀着動人的光彩,眼底如琉璃流動七彩霞光,這一刻她美得不似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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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別說讓他找幾個人探路了,就算是要他傾盡一城他也在所不惜了。
看到司馬九怪異的眼神,她一愕,才驚覺自己激動之下抓住了他的手,連忙鬆開了。
瞬間掌中的滑膩消失而去,還帶走了淡淡的溫度,司馬九心裡悵然若失,他掩飾着自己的失態,淡淡道:“你快上馬車吧,本皇子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的。”
“好的,多謝九皇子。”晨兮得到了允諾,毫不猶豫的回到了馬車。
看着她沒有一點留戀的背影,司馬九心裡複雜不已,他真是瘋了,他竟然爲了一個十一歲的女孩子動心了。
身爲皇家的人最忌諱的就是動心,動情!
可是他卻偏偏動了,他一直以爲對晨兮就是利用,就是爲了利用她得到楊大成的支持,可是現在想來是錯了,這麼下去,不知道是誰利用的誰!別自己反而被楊大家利用楊晨兮而牽制了自己!
想到這裡他頓息了旖旎之心,眼底露出殺機,他絕不允許自己有弱點,那麼就在這晨兮成爲他弱點之時消失吧…。
災民?
他脣間勾起冷酷的笑,也許可以利用災民讓晨兮消失…。
“來人。”他大喝一聲,對身後跑上來的幾個侍衛道:“讓馬車停下,帶數十人去查探一番。”
“是。”幾十匹萬呼嘯而去。
楊大成不禁懊惱道:“都是小女杞人憂天,九皇子請多多擔待。”
“無妨!”司馬九一臉冷意,沉聲道:“小心些總是好的。”
他看向了遠處,看着連綿不絕的山巒,青青幽幽,彷彿野獸張着巨大的口,不禁心裡一沉,對楊大成道:“楊將軍,你也是身經百戰的人,你看看這山裡可藏着兇險?”
楊大成粗粗一看後,笑道:“有幾位王爺的福澤天恩,這朗朗乾坤又哪來的災民敢不長眼睛衝撞於你們呢?您…。”
司馬九皺了皺眉,他要聽的可不是這些拍馬阿諛之言,打斷道:“說重點!”
楊大成尷尬不已,不得以看了看周邊的環境,心裡卻對晨兮恨得要死,要不是這個死丫頭來危言聳聽,司馬九怎麼會問他?他是如何回答呢?要是說沒有,萬一有了不是打自己的嘴麼?要是說有,要是沒了,又不讓九皇子小瞧了他麼?
他看了會沉吟道:“應該沒有什麼事,再說了,就算有什麼,咱們這麼多的人手,這山裡就算有災民也是烏合之衆,能抵得過咱們以一敵十的侍衛麼?”
司馬九想了想也點了點頭:“你說得有理,走,爲了以防萬一,咱們往前看看去。”
“是。”
司馬九與楊大成縱馬前去。
這時晨兮心頭一動,對馬車伕道:“跟上九皇子與楊將軍。”
馬車伕立刻趕起了馬。
因爲臨時停車,許多的小姐們都下了車放起風來,也好奇地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怎麼會突然停車了?發生什麼事了?”
“我也不知道,只看到九皇子和楊將軍跑到車隊前面去了。”
“不會是發生什麼事了吧?會不會有盜賊啊?”
“噗!”
“你笑什麼?難道我說得很好笑麼?”
“是很好笑,你就跟那楊晨兮一樣!真是杞人憂天。”
“什麼意思?”
“難道你不知道麼?就是因爲楊晨兮懷疑這山裡有災民,所以就堅持讓九皇子去查探。”
“啊竟然有這種事?那九皇子也由着她胡鬧?”
“你懂什麼?這也許就是皇子們一種調劑的樂趣。”
“樂趣?難道九皇子真看上了那長得醜不拉幾的楊晨兮麼?她還這麼小!”
“這你就不懂了,聽說京城的人就喜歡這種幼小的女孩……”說到這時有些不懷好意的壓低了聲音。
“真的麼?不會吧,九皇子還有這種嗜好?”
“別胡說八道,讓九皇子聽到了不要命了麼?依我看就是楊晨兮勾引九皇子,九皇子是卻於情面不得已應付而已。”
“不會吧,這個楊晨兮真是瘋了麼?竟然想出這個主意來接近九皇子?”
“你懂什麼,這叫不擇手段!”
“真是討厭,她要勾引就勾引唄,爲什麼讓我們也停了下來,這山裡全是蟲子的,看着都噁心,真是醜人多作怪!”
“噓,別說是,你們看,她的馬車去追九皇子去了。”
“真不要臉!”
“是啊,真的丟咱們女人的臉!還大儒世家呢!”
馬車裡林氏聽了臉色難看,她擔心地看了眼晨兮,卻見晨兮面不改色,不禁拉着晨兮的手:“兮兒…。”
“母親…”晨兮回首嫣然一笑,如百花開放:“我沒放在心裡,難道被狗咬了還要我咬回去麼?”
“噗”林氏不禁笑了起來,心裡的陰翳瞬間驅散,不得不說她的女兒真是與衆不同,大度時大度得比男人還胸襟寬廣,心眼小時又小得連針尖都容不下,對於這些難聽的流言,她竟然能置之一笑,對於傷害她親人的人必是睚眥必報,這讓她如何不爲晨兮感到驕傲呢?
可惜晨兮不是男孩,要是男孩的話定然是個胸懷天下,頂天立地的人!
突然她一呆,臉上慢慢浮起了紅雲,她不禁想起了那個冷魅的男子,雖然暗中沒有看清他的長相,可是他周身的霸氣讓她至今未曾忘記,甚至夢中幾回。
他應該也是一個雄才大略,霸氣天成的男子吧,也許晨兮就是象他…
“母親…”晨兮疑惑地看着林氏,怎麼跟她說着話,突然走了神了,走神也就罷了,還露出這種旖旎的顏色來,彷彿初戀的少女…。
突然她捉狹道:“母親可是想到了什麼?難道是您初戀的情人?”
林氏的臉更紅了,連忙啐道:“盡胡說八道!我哪來的初戀情人?要是有的話,又怎麼能嫁給你父親?”
晨兮眼一黯,爲了不讓林氏難過,隨口調侃道:“噢,那就是嫁給父親之後又喜歡上的男子,快說來聽聽,哪個男子這麼幸運進了母親的眼?”
林氏嚇得一把捂住了晨兮的脣,急得滿臉通紅“別胡說,傳了出去可不得了。”
看到林氏這麼着急的樣子,晨兮的眼底倒有了些探究,按理林氏應該是生氣的喝斥,怎麼反而是緊張擔心呢?
難道…。
她心頭一動,拉下了林氏的手,笑道:“好了,是女兒的錯,女兒不該拿這事來調侃母親。”
林氏見她認錯,才放下心來,不過這心還沒放到底,就聽到晨兮道:“母親,要是以後您遇到一個對您千依百順,愛您如命的男人您會怎麼樣?”
林氏一呆,眼裡流露出淡淡的悲哀:“哪有這樣的人?就算有,女子從一而終,又能有什麼想法?”
晨兮又是疑惑不已,按理說以林家大儒世家的教育,母親聽到她的話應該言辭厲色的教訓她,又怎麼會有鬆動的痕跡呢?
這到底是母親心裡有別人呢?還是林家從來沒有按正常的教育教育母親?
不對,就算母親在婚後又愛上了他人,如果林家真是以千年大儒的教育來教導母親,相信母親也是應該在痛苦中掙扎,然後認命而已…。
疑惑再次浮上了她的心頭,她想到了自己,突然發現外祖父雖然疼她,但卻從來不會縱容她,但就算管教她,卻也從來不會把女戒啊,女德這類束縛女子思維的東西來約束她,相反該男子會的東西都是一一認真的教導,簡直把她當成了男孩來教養,而且是那種欲與天下爭霸的男子教養。
這一刻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亂如麻,以母親身上發生的事,她該恨外祖的,可是從外祖對她,對母親教育上來看,她又應該感激外祖父。
唉,到底是什麼讓外祖父會做這樣的決定呢?
僅僅是爲了復國麼?如果真是爲了復國,那麼最好的是讓她與母親沒有自己的思想,只知道惟命是從,這樣才能給林家帶來更大的利益,才能乖乖的被林家牽着鼻子走。
爲什麼?爲什麼?她怎麼也想不通,她總是感覺到黑暗中尋找,有時明明要發現光明時,卻交錯而過,她又重新進入了黑夜。
這時前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晨兮心頭一凜,對林氏道:“母親,您坐好了,我下去看看。”
當晨兮跳下車時,她看到十幾米處司馬九一臉的怒色。
“九皇子,怎麼回事?”
聽到晨兮的聲音,司馬九複雜的看向了她,旁邊是楊大成尷尬不已的臉。
“你說對了,前面是有伏擊,派出去了數十人除了一個生還全軍覆滅了!”
“什麼?”晨兮一驚,沒想到她一語成讖了,她皺了皺眉道:“那人呢?可曾問出什麼?”
司馬九搖了搖頭:“他拼死回來後倒下就死了。要不是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回來,本皇子還不知道他們受了埋伏呢。”
“他在哪?”
“那!”司馬九指了指路邊的一具屍體,那屍體上渾身是血,已然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晨兮皺了皺眉,走到了那侍衛的身邊,拿了個樹枝挑拔着那屍體的衣服。
“你做什麼?你瘋了麼?那是男人!”司馬九陰霾不已的聲音裡充斥着怒意。
“在我眼裡這只是屍體,沒有男女之分!”晨兮淡淡地回了句,眼卻更仔細的翻查着。
這時司馬神醫也趕了上來,他看了眼司馬九後走到了晨兮的身邊:“兮丫頭,看出什麼了麼?”
“爺爺。”晨兮先是打了個招呼,眼卻沒有離開地屍體,待把屍體上的衣服全剝開後,查看了傷口才道:“目前只發現這傷口是鋤頭,鐮刀所致,還有石頭砸的痕跡,因爲這些都是鈍器,所以不能一刀致命,此人被劈了幾十下才死。”
她扔下了手中的樹枝對司馬九正色道:“九皇子,臣女想問一個問題,希望您能真實相告。”
“說!”
“這個侍衛可有武功?武藝如何?”
司馬九沉吟了一下,目光如注的審視了晨兮半晌,才淡淡道:“有武功,武藝應該算是二流水平吧。”
晨兮心頭一沉,司馬九這定然是有所保留的,他帶來的人怎麼可能是二流水平呢?他這是藏實力呢!
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她要的答案已經有了,只是就是因爲這個答案才讓她心頭更沉重,一個武藝高強的侍衛怎麼會讓人劈了十幾下就死了呢?或者說怎麼可能毫無防備的讓人劈了十幾下呢?
那些人不過是災民而已,不是強盜!
她怔怔地看着那屍體半晌不說話。
司馬九煩燥道:“你看着屍體能看出花來麼?不要忘了,他就算是屍體也是男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裡有多酸。
不過好在衆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所驚呆了,並無人關注。
晨兮也彷彿沒聽到般,突然她又蹲了下去,湊近了那屍體,鼻子往那屍體的臉上湊去…
“你做什麼?”一陣怒吼中,她被捲入了一個充滿麝香的懷抱。
司馬九抱着她飛奔出數十步後,咬牙切齒道:“你就這麼飢不擇食麼?連一具男屍都不放過?”
晨兮猛得擡頭,對上了司馬九驚怒的眼神,眼裡全是不敢置信與無法抑制的怒色。
“你胡說什麼?你這下流胚子!一天到底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晨兮被這話氣得臉都脹得通紅,揚起了小手就狠狠的甩了司馬九一個耳光。
司馬九措不及防,也沒料到晨兮敢甩他耳光,待臉上感覺到疼痛時才知道他真被晨兮打了!
“你敢打我?”氣憤之下連本皇子也不自稱了,他一手掐住了晨兮的咽喉,額頭青筋直冒,惡聲惡氣道:“你知道麼,從來沒有人敢罵本皇子是下流胚,更沒有人打過本皇子!而你卻都做到了!你不要命麼?”
那神情彷彿地獄裡的惡魔,只要晨兮一句不得他心意,他便會痛下殺手。
“也從來沒有人說我對男人飢不擇食!我才十一歲,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不是中逼着我去死麼?既然左右是死,我爲什麼不死前也要還了你這分恩情?”晨兮把這恩情兩字說得尤其是重。
司馬九惡狠狠地瞪着她,手握着她的咽喉,不加重也不放鬆,就這麼兇狠地瞪着她。
“要殺就殺,不殺就放了我!”
“你…。”司馬九氣得快瘋了,從來沒有人這麼囂張過,打了他還對他下命令!這個小狐狸做到了,真有把他氣死的本領!
不過他的手還是慢慢地放鬆了。
晨兮眼一閃,不耐煩的推搡着他,咕噥道:“你發什麼瘋?我只是想聞聞他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迷藥而已。”
這話已然是向司怪九服軟了,算是解釋吧。
“真的?”司馬九聽了竟然忘了剛纔的一巴掌,心頭一喜,脫口而出。
“廢話?你腦子有病麼?我要飢不擇食也會對活着的人下手,犯得着對死人下手麼?”晨兮只覺這時的司馬九腦子缺根弦,實在不想哪他多說了。
司馬九聽了突然壓低聲音惡狠狠的威脅道:“活人也不行,知道麼?”
“神經。”晨兮翻了個白眼,推開了他,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到司馬神醫身邊,對司馬神醫抱歉一笑道:“爺爺,您去給九皇爺配點藥吧。”
“他病了麼?”司馬神醫一愕。
晨兮還未回答,就聽司馬九暴跳如雷:“楊晨兮,你纔有病!”
晨兮聳了聳肩笑道:“爺爺,配點牛黃清心給他。”
司馬神醫大笑,對着司馬九看了半天點頭道:“兮丫頭配得不錯,不過份量要加倍。”
司馬九頓時黑了。
這時晨兮已經走到了那屍體邊,在接近屍體臉部五寸處,突然停了下來,她伸出了手翻看了看那屍體的眼睛,才站了起來,鄭重道:“九皇子,一會讓所有的侍衛用黑布蒙上臉再進山。”
“爲什麼?”
“這侍衛是中了災民灑下的石灰!”
“簡直太可惡了!”司馬九氣得狠狠拍在了樹上,那樹頓時應聲而倒。
“本皇子怎麼說他們二十多個武藝高強之人竟然被一些毫無武功的災民殺得一乾二淨,原來這些該死的災民竟然用這種小人的行徑,簡直罪該萬死!”
晨兮神情凝重的看向了山路,指着前方道:“九皇子您看,咱們現在是上山之路,而此時的山風又是順風,如果咱們的侍衛這時迎上前去,那石灰迎面灑過來,定然全部落入侍衛的眼中,這石灰入眼頓時燒得眼睛疼痛,除了用油洗根本無法可解,而這時趁着侍衛眼不能見物,疼得不能自已,那麼就算是沒有武功的人也能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更何況人疼痛之時就會胡亂揮刀,眼睛又看不見,這侍衛就算再多也就是落個自相殘殺而已,說不定那些災民不費一兵一足就能把這些侍衛全部消滅乾淨!”
司馬九一聽心頭涌起了後怕,要不是晨兮剛纔多了一個心眼,查看這侍衛死亡的原因,那麼他定然會一怒之下讓一千侍衛前去捉拿災民,到那時又是有去無回了!
這些侍衛可都是他的精兵強衛,如果這麼死才真是冤枉之極!
“九皇子。”晨兮突然壓低聲音,對他使了個眼色。
他看了看楊大成,疑惑地跟着晨兮走到了一邊“怎麼了?”
“這三千侍衛是不是都是你的人?”
“你問這些做什麼?”司馬九防備地看着她。
“你不說就算了。”晨兮冷笑一聲,轉頭就走。
“等等。”司馬九拉住了她的手。
她看了眼司馬九,譏道:“九皇子這是想輕薄臣女麼?”
司馬九猛得一甩手,氣急敗壞道:“你這個小狐狸,不埋汰本皇子不舒服是麼?人前一本正經的叫我九皇子,人後盡惹我生氣!”
眼裡閃過一道笑意,她一本正經道:“是九皇子令臣女誤解了。”
“你…。”司馬九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好吧,本皇子說實話,這三千人都是本皇子的人,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他想到損失了二十多人,心中一陣的疼。
晨兮這才點頭道:“九皇子,換一個承諾如何?”
“什麼意思?”
“這一路上危機重重,我雖然不是什麼驚天徹地之才,卻勝在細心謹慎,我會盡量保全你這些侍衛的安全,但你得答應我,進京後不得利用權力逼我作不想做的事。”
“本皇子利用權力逼你?”司馬九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你有什麼好讓本皇子逼迫的?”
“既然不會,您答應了又怎麼樣呢?”
“你不用激本皇子,好,我答應你!”他一氣之下連本皇子也不稱了,直到若干年後,他才悔得腸子都毀青了,如果當初知道是這樣的情況,他情願損失三千精兵也不下這個承諾。
“一言爲定!”晨兮眉開眼笑的伸出潔白的小手。
“君子一言四馬難追!”司馬九沒好氣的與她擊手。
她收回了手才正色道:“九皇子,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災民在這裡是有預謀的?”
“什麼?”司馬九一驚,眼裡射出一道冷光。
“你想,災民劫人劫財爲的是什麼?不就是爲了吃飽麼?可是這裡的災民爲什麼卻不下來打劫,卻躲在深處伺機而動呢?這不得不讓人懷疑他們的動機,而且沒聽說這災民襲擊皇家侍衛的”
“也許是怕侍衛呢?”
“怕的話,就不會殺了那二十個侍衛了。”
“你是說…。”
“嗯,就是那意思,有人利用災民要瓦解你的力量,所以那些災民要不是受人指使,要不就是假裝的!”
司馬九看了眼深山處,全身充滿了暴戾之氣。
他猛得回頭,冷酷道:“既然這樣,就讓他們嚐嚐被灑石灰的滋味!”
“對,以牙還牙!”晨兮笑得妖嬈。
看着這樣的晨兮,司馬九隻覺戾氣全消,目色迷離,他突然問:“小狐狸,真不願意當我的妃子麼?”
晨兮眼一眯,眯出風流治豔之色,指放在了自己的脣間:“噓,九皇子,小心頭上三尺有神明,這還沒到京城呢,你剛纔的承諾就不算話了麼?”
司馬九的臉一下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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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貪虎視,娘子跟我走》作者:淚叻娃娃,絕寵,唯寵,溺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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