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繼開向湯曼表白的時候,是一個人悄悄進行的,連王飛騰都沒有告知。
他有很不好的預感,他不想自己在喜歡女人面前的窘態,被兄弟看到。
因爲長期關注湯曼,對她的習慣都有很深的瞭解,白繼開很快就找了機會,在校外的馬路上假裝巧遇上了她。
“好巧啊!湯曼,你這是準備去哪裡?”
白繼開拘謹的打着招呼,雖然套路很老,但並沒有引起湯曼的懷疑。
“你好,白繼開同學,我去超市買一點東西。”
“啊,還真是巧,我也剛好準備去超市買點東西。”
有了開口的第一句,後面的話說起來,就輕鬆很多了。
“不是吧,你也去超市?你這方向不對吧,你這不是回學校嗎?”湯曼指了指白繼開來去的方向,不解的問道。
“嗯,剛纔是準備回學校了。你一說超市,我就想起來我還有東西沒買。不介意一起吧?”
白繼開的智商不低,這理由也是在一瞬間,就脫口而出。
合情合理,反而是湯曼沒有反駁的理由。
一直不敢靠近湯曼的白繼開,憑着最後一把豁出去的勇氣,幸福的和喜歡的女生逛起了超市。
期間沒有任何逾越,也沒有說任何出格的話,默默的化身爲推車小哥,享受一把溫馨。
當然了,做戲肯定是要全套的,白繼開也沒忘記自己來超市的目的,在湯曼的注目下,精心的給自己挑選了一支牙刷。
“白繼開同學,感謝你的幫助,東西給我吧,再見!”
到了超市門口,湯曼接過了白繼開手裡的東西,表達謝意,準備離開。
大三的女生又不傻,即便一開始說是巧合遇到,但是經過超市的一段相處,自然發現了白繼開不正常的地方。
“不用客氣,都是同學,這點小忙還不是應該的。你這是準備去哪?不回學校嗎?”
雖然接近湯曼,和她說上了話,但是在超市的半個小時裡,白繼開幾次欲言又止,依舊沒有把心裡話說出口。
本想在回學校的路上,再鼓足勇氣說的,可是湯曼一出超市大門,就準備獨自離去。
白繼開立馬急了,失去今天的機會,他後面未必敢開口。
“我不是馬上要去英倫上學嗎?今天向老師請了假,可以不用住校了。”湯曼說着,就開始招手攔出租車。
“啊,這樣啊,你真的要去英倫留學嗎?什麼時候回來?”手中的牙刷,被白繼開不斷的揉搓着。
“真的呀,下週就走了,什麼時候回來,不好說。”
湯曼嫣然一笑,這一笑含義頗多,不過白繼開根本就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因爲他已經被這一笑,給笑的心亂如麻、心花亂放了。
一直缺失的勇氣,也在這一笑之後,充滿了他的整個心間:“湯曼,我喜歡你!”
“… …”
“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是真心的……”
雖有千言萬語,但此刻的白繼開,卻是難以爲繼,不知道用什麼詞語來表達。
湯曼悄然的往後一退,紅着臉蛋,許久之後,纔開口道:“謝謝你。不過,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誰?”
焦急等待,一臉期待的白繼開,臉漲的比湯曼還要紅,心情宕機。
“嗯,王飛騰,我喜歡的人是王飛騰,再見。”
剛好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不等白繼開繼續反應,湯曼靈巧的上車,囑咐司機離去。
留下大腦一片空白的白繼開,獨自一人站立在超市門口,身邊人來人往,他卻視若無睹。
暗戀了三年,喜歡了三年,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終於對女生說出了心裡話。
結果,卻得到了這麼一個答案。
自己喜歡的女人,親口告訴他,她不喜歡自己,反而喜歡的是自己的兄弟。
那一刻的白繼開,覺得天昏地暗,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不過,他不恨湯曼,但是,在那一刻他恨上了王飛騰,他覺得正是因爲他,湯曼纔會拒絕他的。
而最讓他覺得可憐,覺得可氣的是,明知道自己喜歡湯曼,喜歡湯曼這麼多年了。
在他面前,王飛騰竟然一直裝作不知道,裝作若無其事,從來沒和他說過他和湯曼的關係。
濃濃的悲哀和深深的不甘,充斥在他心中。
被最值得信任的兄弟背叛,讓他怒火叢生,那恨意涌動在全身所有的細胞當中。
白繼開自己都不知道在原地站立多久,直到被越來越擁擠的人流,撞到了一旁,才驟然清醒。
他想要衝回學校,想要當面質問王飛騰,可是最終,他並沒有那麼做。
他強迫自己隱忍了下來,這是他人生的奇恥大辱,他要報仇,報大仇,而不是去質疑,去怒罵。
他要把自己的好同學,好室友,好兄弟,狠狠的踩在腳底下,使勁的摩擦,把失去的尊嚴,從他身上重新奪回來。
於是,在校外轉了一圈,讓自己的心情好好的平靜下來,然後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回到學校。
課照上,飯照吃,覺照睡,對湯曼的默默關注也照舊,猶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一如既往!
靠!靠!靠!
聽完了白繼開的述說,王飛騰激動的跳了起來,口中靠個不停。
這簡直是世紀大冤啊,他什麼時候和湯曼有關係了,什麼時候他喜歡湯曼,湯曼喜歡他了,他這個當事人根本毫不之情。
“白繼開,你瞎編什麼故事,我和湯曼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找不出藉口,不要拿女人做文章。惡不噁心?”
王飛騰氣急敗壞,駁斥着白繼開的話,根本沒有可信度。
“王飛騰,這是湯曼當年親口告訴我的,這根刺一直刺在我心裡,你覺得我會編這種故事?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虛僞,一樣噁心嗎?”
事情說開以後,白繼開的心結也稍微打開了一些,此時也是站起身,手指王飛騰,和他對罵。
“你放P,這根本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我和湯曼根本沒有關係。再說了,難道你眼睛瞎了嗎?要是和她有關係,怎麼會從來不和她聯繫?你看到我和她在一起過嗎?”
“在學校裡,我和她多說過幾句話,和她有過任何親密的接觸嗎?我要是和湯曼有關係,我還會幫你出謀劃策,幫你出主意追她?我有病嗎?”
王飛騰真是被氣的不行,挑着腳,扯着嗓子怒吼道。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好兄弟的背叛,竟然是因爲湯曼的這麼一句話。
如果說,他真的是和她有關係,那不論是誰先喜歡湯曼的,他王飛騰都會有愧疚,都會對白繼開處心積慮對付他,有一定的理解。
可是,這根本是無稽之談,根本是沒有的事情,讓他如何不鬱悶?
如何不傷心?
如何不懊惱?
這麼多年真心實意的同學兄弟之情,竟然還抵不上女人的一句話,一句真假難辨的話。
這是他的悲哀?
還是白繼開的悲哀?
或者說,是他們兩人的悲哀吧!
“誰知道你,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誰知道你們私底下是怎麼回事?只能說我太傻了,竟然那麼相信你。”
對王飛騰這麼激烈的反應,白繼開依然是鄙視,覺得他是在作秀,是在隱瞞心中的慌亂。
“你不是傻,你是傻的可憐。湯曼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王飛騰是恨不得上前,直接給白繼開幾個巴掌,好讓他醒醒,讓他從幾年前的夢裡醒過來。
“王飛騰,說你虛僞,你還不承認,對喜歡你的女人也這麼潑髒水,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白繼開的手指,幾乎快要點到王飛騰的鼻子上:“湯曼是不會撒謊的,她不可能騙我的。”
對兄弟的不信,和對女人的信任,截然不同。
看着兩個大男人,馬上就要打起來了,楚乾坤趕緊敲了敲桌子,高聲的喊道:“兩位,能不能冷靜一點,聽我說幾句。”
情緒即將失控的兩人,突然發現,這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不僅僅是他們兩個。
只是,之前太投入了,已經忽略掉了楚乾坤和軍子。
白繼開只是隨意了瞥了兩人一眼,都是他的對家,無所謂。
而王飛騰就不一樣,想到自己剛纔在老闆面前的表現,那情緒失控的模樣,很失態。
“老闆,對不起,吵到你了。”
“沒事,沒什麼吵不吵的,我剛好沒事。”楚乾坤怎麼可能覺得吵,這一幕,兩人剛纔的對話,他看的聽的比誰都有味道:“不過,你們這麼吵下去,也不是個事情,恐怕到明天,都講不清楚。”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兩人都覺得自己的話是真的,都認爲對方在撒謊,這爭吵怎麼可能有結果,最後打起來,也是大概率的事情。
所謂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事情很明顯嘛,是那個叫湯曼的女孩子,撒謊了。她和王飛騰根本就沒關係,只拿他當了一個拒絕你的藉口而已。”楚乾坤淡淡的說道。
從他的角度分析,王飛騰明顯是被當做了擋箭牌。
“不可能,這是湯曼親口說的,他不可能騙我。”這麼多年的入魔和堅信,白繼開不可能那麼容易被說動:“她想拒絕我,直說就行,爲什麼要說她喜歡王飛騰。有必要這麼故意嗎?”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我問你,她要是直接拒絕你,你會怎麼樣,會放棄嗎?還是繼續呀?”化身推理大師的楚乾坤,笑眯眯的問道。
“這…….”
白繼開遲疑了,這一點還真不好說,畢竟現在的心態,和當時的心態是不一樣的。
“你看,你也不知道是吧。我再問你,湯曼是不是馬上要出國留學了?”楚乾坤問道,然後不等白繼開回答:“她都馬上要出國了,怎麼可能還會接受任何一個人的表白,那不是自找麻煩事嗎?”
“你說的是沒錯,可是這也不能證明她拿王飛騰當擋箭牌,她爲什麼不說別人?”白繼開繼續質疑。
“這就是這個女孩子厲害的地方了。因爲她知道你和王飛騰的關係好,所以纔要說他嘛。這效果如何,你不是親身體驗過了嗎?”
湯曼是什麼人,楚乾坤不知道,但是從她處理這件事情的手段上,可以看得出來,不是簡單的女孩。
手段優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