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幫兩位倒杯茶,一位文化商人,一位知名律師,算是反黑組的貴賓,我們整日接觸爛仔,對上流人的生活好羨慕的,不如霍先生講一下那些《男人週刊》的模特呀?”彭越嘴裡說着去幫霍東峻兩人倒水,可是隻是看了一眼河馬而已,河馬站起身,找了兩個水杯倒水,聽到彭越說起《男人週刊》的模特,激動之下被熱水燙到,吸着冷氣甩手。
彭越看了河馬一眼,笑着說道:“真是丟臉,聽到《男人週刊》就軟手軟腳,難怪一直連女朋友都搵不到。”
霍東峻坐在對面的椅子上,臉上掛着笑卻一言不發,倒是紀度拎着公文包站在霍東峻身旁,面無表情地開口:
“彭Sir,不如說正事,你說我當事人霍東峻先生要幫手協助調查一宗案件,不知可否講清楚點。”
彭越張張嘴,他對霍東峻可以說些出格的話,但是對紀度就不敢,因爲在香港,律師這個職業簡直就是警察的天敵,自己如果開口說留下霍東峻只是想將中環今晚的衝突完全控制住,那麼紀度一定有一堆話等着自己,甚至可以反咬自己一口。
“哦,是這樣,霍先生前幾日剛剛捐獻了五十萬港幣給警察福利基金會,警方對這種支持警隊工作的合法商人從來都是重視的,所以我特意想詢問一下霍先生,雜誌社有冇受到一些幫派或者個人的勒索,如果有,我們警方一定抓他們返來!”彭越看着霍東峻,開口說道。
手上的移動電話再次響起,霍東峻站起身朝彭越笑笑:“說起來,我的雜誌社真的有麻煩,等我去洗手間接個電話,出來同彭Sir慢慢講。”
說完,走出辦公室,沿着走廊進了衛生間,紀度則站在衛生間門口,打量着走廊左右。
“講。”霍東峻擰開水龍頭放水,這才接通電話說道。
電話那邊的陳東語氣鬱悶地開口:“挑!差佬把人都拉走,陳豪,飛鷹,左手,樂仔,黑仔現在全部在大館裡做客,等保釋。”
“不用保釋,等明天,他們今晚在裡面才安全,你現在帶着我們觀塘堂口的三百多名兄弟,大鼻林,肥膘,阿狼,蛋仔四個跟你,細威和馬尾留下,耀輝帶他們兩個看好地盤。”霍東峻望着鏡中的自己,沉穩地說道。
陳東一時間沒有領會霍東峻話中的意思:“帶人去邊處?”
“水哥的人被拉走,現在地盤無人,當然是過去搶地盤,難道這麼晚我讓你帶人去逛街?兩間財務公司最少有五六百萬現金,典當行也有一兩百萬,這塊肥肉我不吃,難道等楊勇和白頭佬咬上去?”霍東峻一隻手整理了一下風衣的衣領,對陳東說道。
“水哥會發瘋的!”
“等他能瘋到找上門再說,先做事。”霍東峻掛斷電話,衝了衝手,用紙巾擦掉水漬,剛要走出衛生間,電話就再次響起,霍東峻皺皺眉:“陳東不會這麼冇腦,電話都要打兩次?”
接通電話,對面是黑星的聲音,沉穩有力:“阿峻,我在酒樓,有人帶短狗來動我。”
霍東峻雙眼睜圓:“阿公,我有人在灣仔,能不能撐五分鐘,我讓金剛和明王的人過去。”
黑星笑了笑:“阿武下一樓,幫我把門鎖死,就算那些傢伙想上二樓,五分鐘也打不開那道門。”
霍東峻說了聲好:“等我電話,我找人過去,涉槍,最好不要讓長樂的兄弟出面,明王和金剛最好不過,我付錢的。”
沒時間去想到底是邊個要去殺黑星,霍東峻撥通金剛的電話,不等金剛開口詢問,霍東峻直接說道:“渣甸街樂富酒樓,越快越好,有人動我阿公!”
說完就掛掉,再次撥打明王的電話:“明王哥,有人在灣仔動短狗,槍擊我老頂陀地,我現在在差館,幫我過去睇一眼。”
明王吐出一口雪茄的煙霧,語氣平靜地說道:“好。”
……
黃昌祉騎着腳踏車回到昭隆街小巷,看到黃昌祉返來,阮玉簫,昆恩,阮德爲三人都站起身,阮文海朝黃昌祉的臉上望去,黃昌祉露出個笑容:
“查清楚,中環中央警署,三樓,反黑組,目標人物正在裡面被警察問詢,一樓有警察七名,入門時會有人盤問,不過並不嚴密,兩個幫派打鬥被抓的人應該也在中環警署,警力嚴重缺乏,因爲一樓的大廳都有警員在銬着人錄口供,二樓走廊無人,走了一圈都沒人出來,三樓是反黑組,警惕性比大廳和二樓要高很多,看到我送外賣,有警員攔住檢查,而且配有槍械,也是被檢查時發現目標人物在三樓反黑組辦公室,如果不想走警署大門,一樓西側有衛生間,窗是打開的,可以從那裡鑽進去,出衛生間左行可以轉入樓梯間,樓梯登上三樓。”
阮文海點點頭,望向阮玉簫和昆恩,對他們說道:“我們先在外面等,你們兩個進去,玉簫就說昆恩賭錢欠下高利貸,招惹黑幫人士上門追債,逼自己去賣身,這樣涉及到黑幫問題,應該可以登上三樓反黑組接受問詢,找機會下手,如果找不到機會,你們不要貿然動手,從三樓衛生間的窗戶扔出東西發信號,我們進去。”
阮玉簫將包裹着衝鋒槍的包裹遞給阮德爲,又從腰間將手槍和刺刀也都取了出來,一併遞過去,等昆恩也將身上的所有武器交給黃昌祉之後,兩個人才朝小巷外走去,眼睛似乎當旁邊的三人完全不存在。
昆恩一邊走一邊拉扯着阮玉簫抱怨道:“老婆!老婆!你聽我解釋呀!如果你不答應我,我明天就要被高利貸扔去填海呀!你就點頭啦!”
“放手!滾遠點!整日不見人,家用又未給過,現在更想讓你老婆去賣身還債,你還是不是人來的!你再拉我我就叫救命!冇的說,一定要去差館!我不同你個撲街再在一起,等着離婚呀!”阮玉簫聲音尖銳響亮,在夜色中傳出很遠,一些開車經過的人都放慢車速,打量着吵架的兩人。
把兩人的武器放進外賣箱,黃昌祉騎着外賣腳踏車,吱吱悠悠地在前方領路,阮文海和阮德爲好像兩個剛剛到香港的偷渡客,貼着牆壁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中環警署大廳值班臺的軍裝打了個哈欠,今晚事情太多,平日這個時間已經躺在椅子上睡覺,可是現在就只能繼續瞪着眼睛盯着大門,裡面關了幾百爛仔,連自己剛剛都幫手錄了份口供:
“黃伯真是走運,昨晚就咩事都冇,今天換我就雞毛鴨血一堆爛事,真是頭疼,明天去天后廟燒炷香轉轉運。”
說完打量一下四周,發現冇師兄弟注意自己,從值班臺抽屜裡取出一本最新的《男人週刊》輕輕翻開,對着上面的美女流口水。
“我告訴你,這件事想都不用想,我一定要去告訴差人,反正我什麼都冇,大不了我返大陸!”
軍裝警員看的正爽時,突然外面響起女人的吵鬧聲,他急忙把書扔回抽屜,擡頭望過去,只見一對男女互相拉扯着正朝自己這邊的大廳走來。
“喂,喂,喂!以爲這裡中央公園?這裡是中央警署呀,小聲點,警署也是有人睡覺的,咩事呀?”軍裝警員看到兩人聲音太大,探出頭朝兩人叫道。
“阿Sir,你在就最好!我這個老公是個撲街,他借了黑社會幾萬塊去賭錢,現在賭輸掉,要逼我去夜總會賣身,你把這個渾蛋和上門追債的黑社會抓起來呀!”
看到警察出聲,阮玉簫更是抓着昆恩的衣袖,朝着大廳快步的跑來,昆恩在後面不住掙扎,可是他身體瘦小,竟然沒有掙脫阮玉簫的手,被一路拉進了大廳。
軍裝不滿地嘀咕了幾句,這才擡頭對阮玉簫兩人說道:“慢慢講,到底是咩事?”
“他是黑社會!”阮玉簫一手抓着昆恩,另隻手恨不得指到昆恩的鼻子上。
“三八!你真是夠毒!居然說我是黑社會,要被抓的知不知呀!”昆恩急得臉色發紅,朝警察叫道:“阿Sir,她亂講的,我良好市民來的,只是夫妻吵架!”
“你說是良好市民就良好市民呀?我話自己是女王,是不是明日就能登基?”警察瞪了昆恩一眼,朝阮玉簫問道:“你知不知你在說咩啊,你老公是黑社會?那你願不願意上去做個口供?”
“我願意!”阮玉簫一副魚死網破的表情,咬着牙齒說道。
警察搖搖頭,女人發起瘋來真的是不能惹的,自己老公都能話是黑社會,如果開庭時她對法官再講一句願意爲自己的話負責,她老公去監獄蹲兩年就是註定的。
警察打量了一下昆恩,覺得這個瘦猴子娶了阮玉簫這樣的靚女居然還出去賭,而且還捨得老婆出去賣,這種人關幾年也是應該的,所以警察朝對面的值班室叫了一聲:
“阿明,出來一下,帶他們去三樓反黑組,找人做口供,男人涉嫌參與黑社會活動。”
值班室裡的阿明揉着眼睛走出來,看看兩人,話語裡滿是睡意和怨氣:“跟我走,夫妻吵架非要半夜的嘛?阿Sir也要睡覺的嘛。快點,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