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果然,不出張凡的所料,最後還是問到了張凡這裡來,“你說這番話,可有真憑實據!?”
“是啊張大人,這種話,說當朝有藩王策劃行刺陛下之事,可不是小事啊!”立刻,既然有人已經開口了,後面自然是會有人立刻跟上的,“說這番話,可是要負責的,若是沒有真憑實據,妄自誣陷本朝的王爺,這個罪過,想來張大人也是擔不起的吧。”
“就是啊,怎麼能……”
“……”
一時之間,朝廷上到處都是針對張凡的質問聲。當然,倒不是說這些人跟張凡之間有什麼過節,如今藉着這麼一個契機就這麼爆發了。他們並不是如此,甚至於就算是如今有很多人都是直指着張凡,用質問的口氣說出這番話,但是,他們實際上並不是想要對張凡怎麼樣。
這些人現在雖然是有些激動,但是這些人可不是傻子,他們就算是如此激動,但是心裡面卻是明白的很,這件事情怎麼說,實際上都跟張凡沒有任何的關係。就算是如今的這個起因,這個開頭,這番話是張凡說出來的,但是,這並不意味着這就是張凡的本意。而實際上,沒有人會覺得,張凡原本就是這麼想的。
這跟張凡的身份是什麼並沒有關係,不管換了任何一個人,想要當着這麼多的大臣的面說出這麼一番話來,都是有條件的。這個條件,絕對不是他自己的原因,不是他知不知道,也不是他自己想不想說的原因,如果只是因爲他自己的話,只要這個人不是傻子,都絕對不可能說的。
而張凡,是傻子嗎?絕對不是。他能夠得到兩代帝王的寵信,或許開頭佔了運氣的成分,但是能夠持續到現在,那就絕對是他自己的本事了。所以說,張凡怎麼說都不是個蠢人。
那麼如今,張凡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就根本是跟他自己無關的。在場的這些人心中都明白的很,定然是張凡的身後有什麼人讓他這麼說了,他纔會這麼說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其實也並不難猜。首先,能夠讓張凡如此說話的人,必然是比他身份和權力地位要高的人。放眼如今的朝廷當中,能夠有這種身份的人,着實是不少,但是能在有這麼個身份的同時,又有這麼一份權力的人,卻當真是不多了。
像張居正和馮寶那樣的,他們手中的權力倒是勉強能夠算得上,但是身份卻是不夠。而如果是其他的什麼王爺或者國公,乃至就算是當今的天子,這身份是絕對夠了,但是這些人卻是沒有權力,張凡也不可能爲了沒有權力保護自己的人而說這麼一番幾乎是將自己推向了風口浪尖的話。
也就是說,答案已經是昭然若是了,如今既有身份又有權力來命令張凡說出這麼一番話的人,只有一個,正是如今慈寧宮的正主,也是如今掌管着整個天下的大權的,當今聖上的生母,李太后是也了。並且,除了李太后之外,絕對不做第二人想。
也就是說,張凡剛纔之所以會這麼說,完全是因爲這是李太后吩咐的,是李太后讓他這麼說的。幾乎就是在這一瞬間,在場的所有的大臣全都是想到了這個可能性,而在這些人當中,有一大半的人在想到這個可能性沒多久就已經是確信了。剩下的人,雖然還沒有確信,不過也只是抱着懷疑的態度而已。
剛纔那些人問張凡,也就是爲了想要確定這一點罷了。
“諸位大人,還請靜一靜,聽本官一言。”張凡大聲說道。
頓時,大殿之上所有的人全都閉上了嘴巴,全都看着張凡,等着他說話。畢竟嘛,他們剛纔吵吵,說到底就是爲了要弄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既然如今張凡要說話了,他們當然是得洗耳恭聽了。
“本官知道諸位大人心中到底是在想什麼。”張凡看了看這些人,說道,“而既然剛纔本官已經是承認了這件事情,並且說了這件事情是跟本朝如今的一位藩王有關係,這種事情自然就不會是本官胡說的。”
張凡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而下面,聽到了張凡的這番話的大臣們,並沒有像剛纔那樣又開始吵鬧起來,而是相互看着。只不過,這一次這些人的眼神之中,那模樣絕對不對勁。怎麼說呢,即便是沒有人說話,但是如今整個大殿之上到處都透露着一種詭異的氣氛。而那幾位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大學士和尚書大人們,卻也同樣是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着張凡。雖然他們也是想到了張凡會這麼說,必然是有了李太后的授意的,但是他們卻也好奇,想知道張凡接下來還會說些什麼。
“剛纔,葛大人站出來問話,本官也是據實回答了。”張凡繼續說道,“不錯,這一次陛下遭人行刺的事情,就是有本官和本官手下的錦衣衛來調查。如今,那名刺客已經被我的手下抓獲,現在正關在錦衣衛的衙門裡面審問。只不過,這名刺客倒是硬氣的很,從前天晚上送回來,我的手下就沒閒過。但是到現在,他卻還是不肯開口。”說到這裡,張凡又停了停,雖然面上表現出來一副很是麻煩的表情,但是他心裡一直在笑。什麼審問到現在,卓陽如今被關在衙門裡是不錯,但是又談何而來的審問,整天是跟樑超兩個人胡吃海喝一番。反正他現在又出不去,也練不了功夫,除了跟樑超兩個人胡鬧之外,也就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但是,張凡這邊怎麼想是他的事情。而那邊,在場的人聽到張凡這麼一說,心中所想的卻完全就是不一樣的。錦衣衛!就算是換了張凡這麼一個溫和的都指揮使,那也始終是錦衣衛,有很多東西是不會變化的。更不要說,對於這種皇帝被人行刺了的事情,既然李太后交給了張凡來查辦,張凡也是絕對不可能把自己的性命用來作爲自己溫和待人的賭注的。也就是說,張凡的這番話,在這些大臣聽起來,實在是有些讓他們覺得膽寒了。
錦衣衛,對待行刺皇帝的犯人,審問了快有整整兩天的時間了,居然什麼都沒有問出來。對待這種事情,所有人都能夠想得到,張凡從李太后手中接下了這個任務,卻也等於是接下了一個燙手山芋。幹得好另當別論,但若是他查不出來,必然會倒黴。所以,在場的人全都覺得,錦衣衛這一次審問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除了因爲這名刺客非常重要,不能弄死了之外,只要有一口氣,就會使勁折騰的。
而這麼兩天下來,被錦衣衛這麼審下來,居然一句話都不說。若是在外人看起來,只是會驚訝這個刺客當真是個硬漢,如此酷刑居然能夠挺得住。但是在場的這些人卻不會這麼去看,他們可不會去關心一個刺客到底會怎麼樣。這件事情,他們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這件事情絕對是背後有事的。
能夠找到這麼一個刺客來行刺皇帝,很顯然幹出這件事情的人,絕對是有手腕的。而且不僅僅要如此,這個人必然也是有勢力,有實力的,要不然絕對不可能找到如此的刺客。這名刺客或許原本就是那人手下的人,又或許這名刺客是有什麼把柄被那人抓到了手上,讓他不得不如此。不過不管是哪一條,都讓在場的人覺得這件事情絕對是不一般的。
也就是說,僅僅是一個很能硬挺的刺客,卻是已經讓在場的這些人有些相信,張凡所說的那番話,有個藩王被牽連進了這次的行刺事件當中這件事情,很有可能並不是嚇唬人的,是真的。
“如今,本官手裡面還沒有更多的證據。”張凡稍微等了一會,讓這些人消化消化他剛纔所說的話,這纔是繼續說道,“不過,這名刺客再厲害,終究也只是一個人罷了。諸位大人還請放心,本光相信錦衣衛終究是有辦法撬開他的嘴巴,讓他說話的。”
“可是,太傅大人。”張凡的話音剛落,立時就有人又站出來問話了,“剛纔太傅大人都親口說了,如今還沒有更多的證據,而且那名刺客硬不硬氣本官可管不着,不過本官只知道那名刺客還沒有開口。既然如此的話,太傅大人那邊應該是什麼消息都沒有猜對,爲何,剛纔太傅大人說此事牽扯到本朝的一位藩王這件事情,卻是說的如此肯定!太傅大人,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是啊是啊……”
“就是……”
“……”
立時,又有人開始議論起來了。
“諸位大人,本官既然敢這麼說了,那自然是有根有據的。”張凡說道,“況且,這件事情,又豈是本官能夠搬弄是非的。”
張凡的這麼一句話,再一次讓大殿上安靜了下來。
“而且……”張凡看了看四周,笑着說道,“實際上這件事情,不光是張凡可以肯定,實際上昨天,內閣的大學士和六部的尚書,也都是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們也是可以作證的。”
張凡將一個問題拋給了全都是一副驚詫面孔的另外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