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關大酒店和富麗華算是昌平市檔次最高的兩所酒店了,富麗華等於是市裡邊下屬的招待所,東關大酒店卻是實打實的民企,屬於老何私人所有。在八九十年代那個打擊投機倒把還喋喋不休的爭論着姓資姓社的年代,能把一傢俬營的酒店經營到這等規模,這個老何的確很有手段,就這點,劉洵也是比較佩服的,可惜這廝在八角口賠了一大筆,差點把東關大酒店也給折騰進去。
這邊有老何這個大老闆親自督促,一桌豐盛的飯菜不大一會兒便準備好了,老何還特意在酒店最大的包間裡邊宴請,以示對劉洵的重視,不過十幾接近二十盤的菜,吃的人卻只有劉洵、老何外加成渝、鄭強四個人,這怎麼看怎麼浪費啊。
“何叔也太客氣了,這麼一大桌子的菜,再加四個人也未必吃得完呢。”劉洵苦笑着望着一大桌子的菜,這隻怕吃到晚上也未必能吃完,早知道便讓小胖子和王靈過來幫忙解決了。
“嘿嘿,洵少在滬市幫了老何我的大忙,我還沒來得及好好感謝你呢,洵少要是這麼說就太見外了,恩,這前三杯我便敬洵少了,我幹了,洵少隨意。”老何說着便把面前的三杯酒一口乾了。
他用的是六錢一杯的酒杯,三杯便是二兩了,老何一口下去,臉上也漲的通紅,“我老何這輩子也沒服過誰,當年從農村老家闖出來,十幾年在昌平市闖下這偌大的酒店,說實話,能看在我老何眼裡的人,還真就沒幾個,不是我老何吹牛,富麗華要不是仗着是市委的招待所,早被我擠垮了。不過對洵少,我是服了,徹底的服了,八角口的事情咱就不去說他,那是洵少的眼光,我老何自認倒黴,嘿嘿,當初在滬市,洵少隨意提點了一句便給我老何指了條財路,那麼多股民,也就那麼幾個人看到了不炒股也能賺錢還沒風險的方法,總之我老何是服了。”
人家幹了三杯,又和劉曉軍熟識,劉洵自然不好隨意,便也喝了三杯,當然,他用的是一錢六的杯子,老何還在一邊配合着叫好。
酒入了腸,這話自然便多了,老何又接連喝了幾杯,敬過了成渝和鄭強,這才說起了最近的事情。
原來,那天劉洵提到了販賣股票行情顯示器能夠賺錢之後,老何便上了心,他在八角口那邊虧了上百萬,搞的他的酒店資金鍊都斷掉了,還靠着在鍾衛民那邊的化緣支撐着,正是急需錢的時候。
劉洵當初說的頭頭是道,很能唬住一些人,老何和劉洵分開之後越想越覺得又道理,然後仔細的在股民中調查了一番之後,發現若是經營這個顯示器的買賣,還真的有利可圖,而且利還不小,可惜的是,這玩意兒有銷路卻不大好搞到貨,現在市面上流通的,基本都是從香港和國外搞到的貨。
不過老何自然不會就此死心,好不容易找到這麼一條財路,便像是溺水的人碰到最後一根稻草也要死死的抓住,這功夫不負有心人,七拐八拐的,後來還真讓他和中海的一家轉口貿易公司搭上了線,這家公司有辦法從香港那邊搞到貨,老何巧舌如簧的鼓動對方一起合作,雙方一拍即合,由對方負責從香港搞到貨,老何負責組織銷路。
“何老闆,你在中海合作的貿易公司是不是叫中港貿易?”老何正說着,成渝忽然在中間插了一句。
“咦?成警官也知道中港貿易嗎?”
老何微微有些疑惑,不知道成渝怎麼會知道自己合作的公司,不過成渝說過之後只是笑了笑沒有多說,老何也便沒有多問。
“洵少,這次真是要好好感謝你,嘿嘿,那個顯示器的利潤,着實不低,即使要被貿易公司抽一層,一臺顯示器我也能賺這個數。”老何說着伸出一根大拇指又伸出一根小指。
“六十?”鄭強詫異的問了一句。
“可不止六十,小哥可是小看這玩意兒的利潤了,是六百。”
老何嘿嘿的笑了笑,“當初知道了這玩意兒的利潤的時候,那可着實把我嚇了一大跳,敢情賣出去這麼一臺顯示器,抵得上咱們昌平市的工人兩三個月的工資了,當下可不敢怠慢,趕緊組織貨源。”
劉洵也在一邊微微笑了笑,“一臺賺六百其實也不多,按照市場上的價格來計算的話,對方的貿易公司抽成的估計也是這個數,對吧?”
“洵少對這玩意兒,果真不是一般的瞭解,對方賺的,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數,可惜咱沒有門路直接從香港拿貨,要不賺的起碼能翻一番。當初洵少說滬市和中海的股民每天以一萬的速度上漲,那會兒我還有些不相信,不過後來調查了一下,股民增長速度,比洵少說的只多不少,已經有人在預計,再過兩個月,全國的股民應該能夠達到三百萬以上的,這該是多大的市場,只要有百分之一的人購買,嘿嘿……”
“那個何叔你還是別指望了,購買股票行情顯示器的畢竟還是少數,佔到百分之一以上是肯定的,但是知道這玩意兒賺錢的,可不止何叔你一個,即便是別人以前看不到,現在見到何叔你賺錢了,難道別人還能沒想法?”
“這倒也是,不過咱了不能太貪得無厭了,總歸佔了先機已經賺了不少了,洵少你猜猜,這不到二十天我賺了多少?”
不過老何說完見劉洵一副興致缺缺的摸樣,趕緊拍了拍腦袋,“你看我,這點錢洵少哪看在眼裡,嘿嘿,不過洵少看不上,對我老何來說就是一大筆的錢了,這差不多二十天,我已經在中海和滬市組織起完善的銷售網絡,就這二十天,足足賣出去四千多臺,除去中間的費用,一臺差不多能賺四百多,也就是說,這二十天,我賺了已經有差不多兩百萬了。”
“能把何叔在八角口損失的補回來就好,要不,被我爸知道了我把何叔的家當給騙光了,那還不扒了我的皮?”
“洵少,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當初在八角口,洵少能發財那是洵少的眼光,我賠了只能怨自己眼光運氣都不好,自然不能怨到洵少頭上,不過不管這麼說,洵少給指了這麼條財路,總歸要好好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