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慎見林微被林果拉着，放下手裡的東西就去了廚房。
程亮也不叮叮哐哐地做傢俱了，稍微收拾了一下，也去了廚房。
“你這次回來，什麼時候回去？”程亮坐在竈臺前的小凳子上，問正在削土豆的唐慎，“年前還是年後？”
部隊裡的事兒他雖然不清楚，但鎮子上有當兵的，他們當兵的時候，一年也就能回來一次，最多也就兩次了。
可是唐慎今年回來的次數不少了。
訂婚的時候和結婚的時候，天數也不少了。
“年前回去。”唐慎沒想隱瞞，也沒必要隱瞞，“大年三十那天中午要到。”
程亮有點嘆氣。
倒是程姥姥，反倒看得開，“能回來就好，你們年紀也不小了，該要孩子了。”
說着，頓了頓，“林微這孩子，雖說在上學，也不耽誤要孩子。頭仨月和後仨月主意一些就行。”
“我啊，把小衣服都給你們做好了。”程姥姥見唐慎虛心聽着，心裡滿意，說話就軟和了幾分，“你們都忙，那也沒問題。孩子生出來，我給你們帶，我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唐慎點頭，“姥姥說的對。不過，我媽他們有準備的。”
能不麻煩老人家的，就不麻煩。爸媽雖然忙，但是他媽還是能請假的，再說，還能請阿姨來幫忙。
這些，家裡人都書信往來討論過，該準備的都準備好了。
“那就行。”程姥姥說着，話頭一轉，“所以，先就叫那個什麼？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唐慎點頭保證，“您放心。”
這只是不能說，能說了，估計老人家更緊張。
程亮在旁邊聽得頭皮發麻，同情地看着唐慎。
結果他一個不注意，就被程姥姥逮住了，“喲，你這是什麼表情？他倆好歹結婚了，這孩子也快有了，你呢？你連個媳婦兒都沒有呢！”
還好意思同情別人？！
臉呢？
“娘，我也在努力好不好？”程亮悶頭往竈裡塞了一根木柴。“您彆着急啊。”
這事兒是急得來的嗎？
裝了金鍊子的盒子都還沒送出去的呢。
唐慎在，程姥姥也不好說什麼，“哼”了一聲，不再搭理他。
這邊幾個人在忙碌，那邊林果正拉着林微去西間。
程姥姥做好的東西都放在那兒，做好一件兒就塞進透明的塑料袋子裡。
“姐，你看！”
林果小心翼翼地牽着林微的手，指着那個紅色棉布打底，金色絲線爲主繡出來的虎頭鞋，“好看吧？”
那虎頭鞋，繡得活靈活現，尤其是眼睛，還真有些憨頭憨腦的萌態。
“好看。”
林微伸手就要摸，林果一巴掌拍下來，“你沒洗手！不能摸！”
姥姥說，要是想小外甥穿上跟新的一樣，就不能亂摸，手要乾淨，還得沒水汽。
林微被拍的一愣，瞪着她，“隔着塑料袋子呢，這也不能摸？”
“不能！”林果堅持，“摸壞了怎麼辦？小外甥穿着就不舒服了。”
林微：“……”
舒服不舒服，那是跟鞋子裡面有關係好嗎？
“還有小衣服，也好看。”林果笑得有點傻，“我看過了。”
見林微盯着透明塑料袋子上面的繩結，林果忙道，“不能再打開了，會進潮氣的。姥姥說，進了潮氣，棉花就不蓬鬆了。”
不蓬鬆，就不軟，不軟就不暖和。
就像她小時候穿的棉襖一樣，要太陽曬的胖胖的，穿着才暖和。
“行行行，你說什麼都行，我不摸了成了嗎?”林微收了手，“好了，該看了我也看了，你也沒讓我摸，咱們還是去廚房幫忙吧。”
怎麼就那麼軸呢！
“那我什麼時候有小外甥？”林果跟她一起出去，手還牽着她的，執着問道，“你肚子什麼時候才能變大？”
林微瀑布汗。
“明年。”
“明年什麼時候？”林果點點頭，“我暑假能看到他嗎？”
“應該不能。”
放暑假是七八月份，那個時候她也才懷孕七八個月，真要是出來，那就是早產了……
“寒假呢？”
林微頭皮發麻，“大概不用等到寒假。好了，別問了！咱去看看飯好了沒。”
刨根究底啊這是！
她要是搞科研，靠這個勁頭，拿大獎肯定沒問題！
“好吧。”
林果點點頭，“有小外甥的時候，你要跟我說一聲，我要給他準備禮物。”
“行，絕對沒問題。”生出來就告訴她！
哦，不對，是穩定了就告訴她。
“姥姥，做什麼好吃的呢？”林微一進廚房就問，生怕林果再追着問什麼。
“果兒和你舅舅說想吃米飯，就炒了幾個菜，煮了點米飯。”
程姥姥頭也沒擡，忙活着翻炒鍋裡的雞塊，“你們也沒提前說，我就放了幾個饅頭和鹹鴨蛋蒸上，再炒了倆菜。”
幾個人一起忙，倒也挺快湊齊了一桌子菜。
程姥姥見唐慎瘦了不少，一個勁兒往他碗裡夾肉，“你們在部隊雖然吃得飽，但運動量大，也不像咱們頓頓肉管夠。既然回來了，就讓林微好好給你補補。”
說着，看了林微一眼。
林微趕緊點頭，“姥姥放心，絕對把他補的白白胖胖的。”
說完，哈哈笑起來。
林果指着那幾個大白饅頭，也呵呵傻笑，“白白胖胖的是饅頭，還有不會走的小孩兒！”
唐慎：“……”
程亮笑她，“吃也堵不住你的嘴！話癆！”
“舅舅，你信不信你再這樣說我，我就不幫你寫單子了!”
林果不知道跟誰學的冷笑，笑完還斜着眼看他。
程亮樂了，“就你這個表情，都能在戲臺子上表演了！”
“我表演也不給你看！”
林果頭一扭，就看見程姥姥夾了一塊沒骨頭的雞塊過來。
“謝謝姥姥。”
快活地接過去，林果挑釁地瞥了程亮一眼。
“好了，好了，都給我老實吃飯。”
程姥姥見倆人跟傻子似的你來我往，也看不下去了。
等吃個差不多，程姥姥打發程亮去洗碗，然後拉着林微去了裡間。
“姥姥有東西要給你。”
程姥姥說着，給了她兩個紅布包着，縫的嚴嚴實實的小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