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約翰內斯堡新家。
趙大喜舒適的斜靠在沙發上,看着寬屏電視畫面上姆貝特議長,正在國會大廈發表着漏*點洋溢的電視演說。議長女士難掩心中憤怒,拍着桌子大罵副總統賈尼,情報局長一干人借總統被刺的國難擾亂朝政,不經國會授權就擅自啓動國家緊急狀態法,企圖把南非變成一個情報局掌權的特工國家,這嚴厲的指責瞬間引來無數閃光燈頻繁的閃爍,採訪區已經有不少記者在寫稿了。
趙大喜注意到的卻是電視畫面左側副議長的位置空着,心裡冷笑公爵大人還真是人老成精,早就躲到十萬八千里外去了。副議長識趣的高掛免戰牌,議長女士的憤怒卻並沒有到此爲止。在衆多國內外媒體記者面前,議長大人還借題發揮嚴厲指責執政黨非國大,已經淪爲腐敗滋生,官僚主義風氣嚴重的腐敗政黨。
如此嚴厲的措辭當然轟動效應十足,讓國會大廳裡不少非國大議員都瞠目結舌,偏偏又不敢上臺阻止。趙大喜通過電視畫面看到這一幕場景,倒也挺佩服這位黑人大媽,畢竟是曼德拉先生一手提攜的人,人品總比她的同僚們高尚多了。
身邊紀琳也輕笑說話:“這些話應該憋在議長女士心裡很久了吧,呵呵,今天終於有機會說出來了。”
趙大喜聽到露出會意微笑,心裡暢快突然有了一種創造歷史的成就感,電視畫面上議長女士咆哮了一陣才平靜下來,又用低沉的聲音宣佈立即啓動彈劾副總統賈尼議案,國會將進入開會討論階段請採訪區記者離場。隨着電視畫面切回國家電視臺主播臺,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很清楚,副總統賈尼短暫的代理總統生涯也就到此爲止了。
在此人短短兩天的代理總統生涯裡,爆發了蔓延全國的騷亂和搶劫,數百人死傷確實是罪無可赦。
家裡安靜了一會,紀琳才咬着嘴脣說話:“真是活該,這就叫聰明反別聰明誤,不知道總統閣下躺在病牀上感想如何,苦肉計演砸了吧”
趙大喜下意識的把視線轉開,當然不會告訴她其實行刺總統閣下是我一手策劃的,用意原本是想製造一場混亂,給楊素製造藉口調動北方基地的駐軍。他事前也絕對預料不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也算是無心插柳了。
之後內幕消息陸續傳來,軍警部隊十分鐘前剛剛衝進副總統賈尼和情報局長的家,才發現這兩位仁兄見勢不妙早就逃了。楊素當然不會手軟,下令發通緝令全球追捕這兩位叛國前政府高官。南非朝野正陷入一場清算風波,趙大喜想想也抓起外套往外面走,紀琳下意識的跟着站起來。
又被趙大喜給叫住了:“你洗個澡睡一覺吧,我去跟孔團長見個面馬上回來。”
紀琳也不會懷疑他,也就乖巧點頭了:“好啊,那你快點回來。”
趙大喜隨手穿上外套帶着全副武裝的軍警衛兵,車往孔慶忠的指揮部方向開去。
午後,約翰內斯堡凱蘭大道,路邊一處僻靜的十層寫字樓。
一身南非軍警制服的孔慶忠環顧四周,懷疑問道:“你拉着我來這裡幹什麼,這裡是你的產業?”
趙大喜微一搖頭,沉聲說話:“下面是凱蘭大道,祖馬總統就是這裡遇刺的,我想親自來看看。”
孔慶忠稍覺有點錯愕,往下面看了幾眼自然拿出專業見解:“這麼遠……行刺的槍手可真不簡單,這麼遠的距離上要保證一槍命中,神槍手。”
趙大喜也突然咧嘴笑了:“沒你說的這麼玄吧,南非陸軍不是出了名的精銳?”
孔慶忠自然被他說到笑了:“南非陸軍也敢說精銳,一千米的距離上能打中人的,就算是伊拉克戰場上的美英軍裡有這個能力的也屈指可數,要在這種距離上一槍命中,我敢肯定槍手是職業特種軍人出身,起碼接受過三年以上的特種狙擊訓練,民間殺手是做不來的,兄弟,這可不是在拍電影。”
趙大喜也跟着他呵呵笑了兩聲:“你的人呢,能做到嗎?”
孔慶忠臉上瞬間露出得意表情:“我的人當然有這個把握,我帶出來的兵我是很清楚的……咦,你什麼意思?”
趙大喜臉上仍是帶着笑意,有意無意敷衍過去:“沒事,走吧。”
他話一說完先一步轉身,剩下孔團長突然醒悟笑意凝固在臉上,想到一個可怕的事實,有這個能力的除了他的海狼突擊隊,再有就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小馮,還有趙老闆身邊那一票他一手帶出來的精銳部下,其中不乏槍法神準的特等射手。再聯想到他這個兄弟今天莫名其妙的反常舉動,孔團長就算再笨的人也明白了。
趙老闆身邊那一票槍法神準的保鏢,是有這個實力行刺祖馬總統的。
數分鐘後,樓下。
孔慶忠坐進指揮車裡,把車門關上不自覺的打個哆嗦,又懷疑問道:“小馮呢,怎麼沒看見他?”
趙大喜點醒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瞞他:“小馮和小滿,錢強去津巴布韋辦事了。”
孔團長又一陣錯愕過後露出深思表情,同時不自覺的微一點頭,對他兄弟的意思也就很明白了。
當天晚上,一支軍警部隊十人戰鬥小組在搜查一處貧民區的時候,突然遭到了襲擊,激烈交火後戰鬥小組擊斃兩名恐怖分子,並在恐怖分子藏身的住處找到了一把美製大口徑狙擊步槍,意外破獲了震驚世界的南非行刺總統案。消息傳開南非國家電視臺第一時間中斷正常節目播出,插播這一重大新聞。
趙大喜這個時候正在家裡喝着熱咖啡,神態輕鬆看着電視,槍是真槍,確實是行刺總統的那一把槍,彈道比對結果絕不會錯。人是死人,又被槍榴彈炸零碎了,想追查恐怕也無從查起,慶忠大哥辦事他還是很放心的,那一隊巧遇兇手的十人戰鬥小組不用多問,也知道是都是海狼突擊隊的人,忠心方面不成問題。
趙大喜看到心滿意足,喝完最後一口咖啡後上樓睡覺。
第二天清晨,在約翰內斯堡郊區的軍事基地。
孔團長無視了自家兄弟的存在,仍是盡職盡責和部隊指揮官,幾個警察部高官湊在一起小聲商量,部隊今天一天的清查行動,確定通緝名單後發給各戰鬥小組,指揮官也是楊素的心腹,跟孔教官合作起來也算融洽。趙大喜倒樂得清閒,四處看看作戰地圖,跟一個黑珍珠美女通訊軍官說笑幾句。
他心情輕鬆說話也幽默風趣,時不時逗的美女軍官掩嘴偷笑,說笑之間招來孔團長怒目相視。孔慶忠一個警告眼神送過來,趙大喜趕緊舉手投降以示無辜,在場警察部高官們看到這一幕,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曖昧笑意。經過一個早晨的繁忙過後,外面才傳來軍警士兵們整隊出發的聲音。
轟隆的裝甲車輛發動聲中,爲清晨的約翰內斯堡增加了一點肅殺氣氛。
好不容易等到指揮部裡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孔慶忠纔沒好氣的咧嘴說話:“又來我這幹什麼,我看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吧,說吧,又有什麼事情?”
趙大喜看他這麼若無其事的反倒挺尷尬,老孔對他當然沒得說,一聲吩咐刀山火海也不會含糊。琢磨了一陣還是下意識的掏支票,想想他對老孔無以爲報,也只能開張支票意思一下了。
孔慶忠看到他掏支票的動作,倒是真有點生氣了:“你幹什麼,要給我錢?”
趙大喜這輩子從未如此尷尬,尷尬的呵呵一笑也不知該說什麼。
孔慶忠看他這樣又忍不住笑罵:“滾你的蛋,該幹什麼幹什麼去我還忙着呢。”
趙大喜又一陣尷尬也只能哈哈一笑把支票收起來,心裡溫暖知道老孔這個人,是屬於這世界上少數不愛錢的那種人,給他多少錢也不會要的。此人也是重情重義的鐵血軍人,比他趙某人可純粹仗義多了。
孔慶忠看他把支票收好了,才臉色好轉搭上他肩膀說話:“兄弟,我只要你一句實話,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
趙大喜被他問到又一陣語塞,只能苦笑反問:“你呢,你知道你在幹什麼?”
這回輪到老孔語塞,兩個人對看一陣突然忍不住笑,頗覺有些共同語言了,片刻之後孔慶忠大咧咧坐到椅子上,同時把軍裝帽子摘下來仍到桌上。
說話又有點情真意切了:“要說起來我還應該感謝你,我特麼帶了一輩子兵就是沒打過仗,這回算是過了一回打仗的癮……我真挺感謝你的,兄弟,過了這一回打仗的癮我這輩子就算沒白活了,真值了。”
趙大喜聽到跟着呵呵的樂,心裡卻在唏噓感慨和平年代的軍人,可真是個悲哀。
也知道孔慶忠這幾句話是發自真心,他在國內鬱悶不得志還要遭人白眼,反倒是來了南非以後纔有了指揮部隊投入城市戰的機會,雖然他指揮的不是一場真正的戰爭,只是一次平亂行動,對他這種不愛錢的鐵血軍人來說,已經讓他覺得活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