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鄭封乾的辦公室,小彭尷尬的拿着話筒,聽着裡面傳來的“嘟嘟”聲,好半天沒有說話。
沙發上正在和一名下屬談工作安排的鄭封乾見他那樣,蹙了蹙眉頭。
“怎麼了小彭,誰來的電話?說了些什麼?”
小彭回過神,爲難的看了看鄭封乾對面坐着的人,最後只能敷衍的回答道“是阿姨來的,讓你忙完了給家裡回過電話。”
“哦,行,我知道了,沒事就掛了吧,我一會兒打過去。”鄭封乾一聽是程慧芬來的電話,心裡咯噔了一下。
因爲之前的事,程慧芬已經好久沒搭理他了,連他打電話回家她只要一聽見是他的聲音直接就給掛斷了,今天卻又來電話,想來不是小事。
特別是當他看了一眼小彭那一言難盡的表情,心裡更慌了。
於是從來工作第一的鄭首長,頭一回在工作上開了小差,在最後把下屬送走之後,立馬把小彭叫過來,第一時間問了關於程慧芬打來電話一事。
小彭看了他好幾眼,在鄭封乾要發火前終於低下頭吶吶的把話說了出來。
“阿姨就說了一句話,讓你馬上回家,要不然家就要散了,然後連我回話的機會都沒給,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首長,家裡不會是出了什麼事了吧,你要不要回家看看?”
小彭小心翼翼的擡頭,看了看鄭封乾的神色。
“這麼嚴重?那你還在這裡站着幹嘛,還不快去給我準備車了,另外把接下來的事給往後退,我現在就回家。”
鄭封乾瞪了小彭一眼,平時挺有眼力見的人,今天怎麼這麼不靠譜呢。
瞪完了小彭,鄭封乾的心情更差了,他和程慧芬結婚快40年了,對於她他還是瞭解的,如果不是大事,她絕對不會這樣失態,在不確定接電話的人是不是她的情況下,就把家裡的事在電話裡說,這不是她一慣的風格,想來,家裡真的是出了大事,而且是她解決不了的大事。
“哦,哦,哦,我馬上去安排。”小彭吃了鄭封乾好大一個白眼纔回過了神,轉身就出了辦公室,來到自己的位置,開始有條不紊的安排起來。
先是打電話到司機班,找到鄭封乾的專屬司機,交代了一翻,纔看了看自己的行程薄,挨個電話通知接下來的會議取消,具體日期,容後通知後,才鬆了口氣,再一次來到辦公室通知鄭封乾可以走了。
鄭封乾拿起屋門旁掛着的軍帽戴上,整了整身上的衣服,率先出了辦公室,走到辦路,停下來,轉身對着身後跟着的小彭道“你不用跟着我了,工作重新安排一下,明天給你放一天的假,後天早上再去家裡接我就行了。”
“啊?哦,好的,首長。”小彭聽到有假放,心裡高興的不行,臉上自然也帶了出來。
鄭封乾指了指他的頭“行了,行了,我知道你們這些小年輕,難得有一天假,回家好好陪陪媳婦孩子吧。”
“是,謝謝首長。”小彭笑嘻嘻的擡手就對鄭封乾行了一個軍禮。
鄭封乾指指他,退走幾步,才轉身大踏步的下了樓。
剛到大樓前,鄭封乾就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車,拉開車門上了車,前排的潘守望就回頭問道“首長,是要回家嗎?”
鄭封乾點了點頭“嗯,回家。”然後就揉着眉頭,閉上了雙眼。
他這一天天的忙得沒個休息時間,難得有這麼一會兒的空閒,自然要抓緊時間休息。
開車的潘守望看從後視鏡看了一眼,車又開得平穩了不少,直到車子開進軍區鄭家大院的時候,已經是兩小時後了。
潘守望回頭看了他一眼,小聲的叫了兩聲“首長,首長,到了。”
鄭封乾醒過來的時候,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的環境,還有點分不清自己所在的位置,直到潘守望下車給他打開了車門,他纔回過神。
此時已是深夜,鄭家的人走的走,剩下的也全都早已經睡下,鄭封乾回來,突然之間無法進門。
他有點小尷尬,回頭對潘守望道“小潘你回去吧,明天休息一天,後天一早你先去接了小彭,再來接我吧。”
“好的,首長。”小潘對他行了一禮,上車前,還不安的看了鄭封乾一眼“首長,要不要……”他指了指對面的鄭家的大門。
鄭封乾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先走,潘守望才上了車,開着車走了。
剩下鄭封乾一個人獨自站在自家的大院子裡,呆呆的看着這一幕的黑暗,好半天,纔回過神來上前敲響了大門。
“砰砰砰”的敲門聲,在這樣的夜裡,顯得特別的突兀。
不過很快屋子裡就有人聽到了敲門聲,過來打開了門,門從裡面拉開的時候,鄭封乾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黑着臉的程慧芬。
程慧芬這一晚上過得比一年還要長,之前她勸了趙桐芸那麼久,雖然那孩子哭了,但一直只是默默的流小淚,從頭到尾,她一句話也沒說,她是真怕她衝動之下,真要和鄭樹濤離婚。
如果真的提出離婚,那他兒子怎麼辦?就算婚離不了,這對夫妻之間的感情也是一個大的考驗。
“怎麼纔回來?你是真不擔心這個家散了是吧?”程慧芬看到鄭封乾沒好氣的來了一句,轉身把他晾在了大門口,自己轉身進了屋子。
鄭封乾有那麼一點不自在,這是自上次孫子們生日夫妻發生矛盾後,第一次見面,他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跟在她的身後進了屋子,反身關好屋門,就着屋裡昏黃的燈光,慢慢的上了樓。
上樓後,夫妻倆一前一後的回了臥室,鄭封乾再次關上臥室門,取下軍帽放到一旁的櫃子上,一邊解着衣領的扣子,一邊來到窗前的沙發前坐下,看着已經坐到牀邊的程慧芬。
“家裡出什麼事了?你剛纔是專門在等我嗎?爸怎麼樣?身體沒事吧?”
鄭封乾一個問題接着一個問題,可惜程慧芬一個也沒有回答,就那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看得他都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那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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