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永忠被賜死之後,大明的官員們果然老實多了,看來蔣淳斌的這次震懾還是非常起作用的。
不過身處遼東的納哈出卻不太老實,甚至在北伐戰役之後,時常派兵寇邊騷擾,搞得蔣淳斌很不得安寧。
此時的大明帝國經過幾年的休養生息,百姓可謂安居樂業,國力也已日趨強大,因此在蔣淳斌的籌劃下,決定出兵遼東,消滅納哈出勢力。
於是蔣淳斌命馮國勝爲主帥,傅友德、藍玉爲副帥,領兵十五萬,直取遼東敵兵。
此次出征,藍玉仍舊擔當了先鋒重任,率領五萬兵馬襲遼東重鎮慶州(今內蒙古巴林左旗),誰知恰逢大雪天氣,天地間一片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此情此景,藍玉不由得想起了次北伐之役慘敗的狀況:望不到頭的荒原之,自己幾乎迷失了方向,這對於任何一個掌軍之人來說都是恥辱。
藍玉絕不容許同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一定要鎮靜,無論是在哪裡,自己也要掌握主動!只要手裡有兵,必須勝利!
姐夫,雖然你已經不在了,但是我藍玉一定要把你的精神傳遞下去,我一要要做大明第一先鋒!
於是在這種想法的支持下,藍玉沒有做任何猶豫,在茫茫雪夜帶着手下的五萬兵馬直撲慶州。
慶州的守軍沒料到會有人在這種天氣下發動進攻,因此在藍玉的先鋒軍趕到時,他們竟是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一路行得太過憋屈,藍玉等人需要釋放,而慶州的守軍沒有來得及做任何抵抗的準備,在一場大敗過後,盡皆束手而降。
馮國勝和傅友德驚詫於藍玉能夠以那麼快的速度取得勝利,要知道這種天氣之下,作戰該有多麼的困難,有時候刀都會凍得揮不開!
不過他們也來不及感慨,因爲只要耽擱一點,可能會對軍情產生影響,所以馮國勝很快便率大軍出了鬆亭關,並相繼進駐大寧、寬河、會州、富峪四城,然後驅至遼河附近,在金山大敗納哈出的大軍。
納哈出自知走投無路,最後在馮國勝的威逼利誘之下,他終於決定率衆投降,至此遼東平定,全國終於得到完全的統一!
這份功業是了不起的,它屬於馮國勝,屬於傅友德,更屬於藍玉!
此時的藍玉是極度興奮的,因此他忍不住在這茫茫草原縱馬疾馳:姐夫常遇春已經不在了,徐達則因長年的征伐導致身體羸弱,現在已經帶兵駐守在北方邊境,至於皇……他是很難有機會親身出征了……
這是屬於自己的時代!乘跨在戰馬的藍玉忍不住大聲呼道,茫茫天地之間盡是他嘹亮的回聲。
此次隨軍出征的常遇春之子常茂如今跟在藍玉的身邊,十幾歲的孩子還沒發育完全,但心性終歸是野的,因此看到藍玉這樣,也不由得跟着大聲嘯叫起來。
“小子,你在這裡大呼小叫得做什麼!”藍玉朝常茂挑眉一笑,語氣不免含着幾分調侃的味道。
事實自常遇春逝世後,常茂一直由藍玉照顧着,一來是因爲他心對常遇春含着愧疚,二來他將常茂視爲自己姐姐藍靈兒的延續。
“舅舅能胡亂叫嚷?我爲什麼不能?”常茂瞥了藍玉一眼,毫不客氣地反駁道,看起來倒是把他老子的脾氣給繼承得差不多。
不過雖是如此,常茂對自己這個舅舅還是非常尊敬且親近的,畢竟藍玉是個有本事的人,而且他算是自己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了。
“我叫是因爲立了功高興!”藍玉一揚鞭子,縱馬圍着常茂轉悠了起來,“但你現在沒有這個資格,之前在戰場見着敵軍哆嗦,是不是你?”
“我…我只不過是沒有經驗,多幾次戰場好了!”常茂將手的刀把攥得緊緊的,臉滿是不服輸的表情,“在慶州的時候,我還親手殺了一個人呢!”
“你那也叫殺人?追着逃跑的敵兵胡亂砍一刀,然後自己撒腿跑?”藍玉冷笑一聲,將目光投向了遠方,“別拿年紀小什麼的做藉口,我小時候也不像你這樣!”
“我……我會成爲大將軍的……”常茂低下頭去,語氣也顯得有些沮喪,“只要你能多帶我幾次戰場,我保證不輸給任何人……”
“茂兒啊,我之所以這樣說你,不過是對你寄予了太多的期望罷了。”藍玉輕嘆口氣,下意識地往常茂身邊靠了靠,“你要明白,你和普通人不一樣,所以你絕不能對自己放鬆要求,否則真丟了你舅舅的臉,也丟了……丟了你爹的臉……”
“我爹……真有那麼厲害?”常茂擡頭看着藍玉,卻又顯得有些畏縮,其實他雖然曾在心怪罪過常遇春,但畢竟血濃於水,自從常遇春死了之後,常茂便原諒了他以前的所作所爲。
“那當然,你爹是戰場的一個神話。”藍玉望着寂寥的天空,表情顯得相當凝重,“不過我總要一天會超過你爹,如果你肯跟着我努力的話,沒準也能超過你爹!”
“真的是這樣嗎?”常茂吸了吸鼻子,印象父親的臉竟變得模糊起來。
幾乎有關於常遇春的所有評價,常茂都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外人只道他有多麼多麼厲害,可常茂對於他的記憶,卻總是一副嚴厲甚至帶着些冷冰冰態度的男人。
“唉!”藍玉長嘆一聲,看着常茂搖了搖頭,“但願你不要只學到我和你爹的脾氣,卻追不我們倆的本事!”
“不會的!”常茂攥緊拳頭,心忽得燃起一腔熱血,“總有一天我要提着馬刀,像爹一樣爲皇建功立業!”
“這纔是好男兒!”藍玉哈哈笑了兩聲,爾後便趨着戰馬奔馳起來,“以後是咱們的天下了,這廣袤的草原,都要靠着咱們去收復!”
“我跟舅舅一起!”常茂不甘落後地追了去,耳邊呼嘯的風幾乎讓他不能呼吸,是的,那是一個關於理想的故事:我要成爲像爹一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