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異世絨毛球
狂絹見武器被制,慌忙抽手,卻不料那妖王的肉掌竟似有萬鈞之力,任她怎樣都無法阻止鞭子被一寸寸快速收攏過去,雙腳因爲拖拽在石頭上劃過兩道白痕。
狂絹大喝一聲,踏地而起,棄了長鞭合掌向靈子皓襲來。
靈子皓不慌不忙的收回鞭子,猛然一抖,附在鞭身上的冰晶盡數碎裂,“啪!”一鞭下去,狂絹的動作滯了滯,落在地上急急地倒退五步。驚慌地摸了一下火辣辣的側臉,手心便沾上了鮮血。
“你……”是女人都會在乎自己的容貌,何況是如此美豔的女子,狂絹登時紅了眼,奪過狂緒手中的九環刀就衝了上去。
“嘩啦啦”,再次被冰雪凝結的長鞭變成了堅硬的尖棍,準確地穿過了九個金環,一鉤一挑,纏住了大刀,雪刃便席捲而來像之前一樣要凍住它。
狂絹冷笑一聲,運力於腕,“咔嚓”震斷了冰晶,順勢朝靈子皓的脖子砍去:“同樣的招式,你以爲我會輸兩次嗎?”即將砍到人的時候,她看到了靈子皓眼中的嘲諷。
“啊~”狂緒沒有看清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狂絹本來的進攻沒有成功,反倒被遠遠地扔了出去。
“你沒事吧?”狂緒躍起來接住九環刀,護在狂絹身前緊張地問。
“卑鄙!”狂絹踉蹌着勉強站穩,惱恨地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靈子皓,剛剛在接近那人的剎那,無數密密麻麻的冰針朝着她的眼睛射去,她本能地閃躲,就被一股巨大的寒氣給推了出來。
狂緒皺了皺眉,轉身朝靈子皓行了個禮:“妖王殿下恕罪,狂絹好戰,絕無冒犯之意。”
靈子曦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狂緒看似粗魯,倒是個精明的。剛剛他一直在觀察戰局,自然能發現,狂絹使了不下九成的法力,而靈子皓只用了些基本不消耗法力的小法術,就把狂絹打得招架不住。這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
狂絹被狂緒拉了一下,咬脣又看了靈子皓一眼,那人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不曾挪動半步,雲淡風清的樣子彷彿天上的皎月,任他雲捲雲舒,我自巋然不動。愣怔了片刻,綻放出一個豔麗的笑容,上前施了一禮:“小女多有得罪,望殿下恕罪。”強者爲尊,這是魔界的生存規則,何況他們本不欲與之爲敵,要不然早殺了那兩個不知天高地頭的丫頭了。
靈子皓把鞭子扔給狂絹,卻不答話,場面一時冷了下來,靈子曦走上前應了話,算是接受了兩人的道歉,然後開始盤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巧舌如簧的靈子曦很難得的直接提問了,不是他不想用外交手段迂迴客套,實在是身上難受,他惦記着回去睡個回籠覺。
卻原來,那兩個魔族是奉命在這裡捕捉一種魔蟲,這種蟲本是凡間之物,因爲靠近岐堰山而被魔氣侵擾,漸漸變異成爲具有特殊功用的魔蟲,昨天他們兩人收穫頗豐,捉了滿滿一大袋,正要離開,卻遇到了前來“除魔衛道”的幼南,清落與他們對持,幼南就趁機劃破了大口袋,那魔蟲飛快的逃了個一乾二淨,他們氣不過,便將兩人捉住了。
“不過是一袋蟲子,你們用得着這樣對我嗎?”幼南尖細的聲音響起,衆人望過去,見她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被繩子反剪着雙手,掙扎着坐了起來。本來聽到有人家丟了女兒在夜半嚎哭,誰知沿着魔氣追上了卻是一袋蟲子,把她噁心個半死。
“哼,一袋蟲子?”狂絹顯然不喜歡幼南的口氣,朝着幼南的方向甩了一鞭,鞭子打在空中,“啪”的一聲十分響亮,嚇得幼南縮了縮肩膀。
“不準碰她!”清落和靈子曦的聲音一同響起。
狂絹怪異的看了靈子曦一眼,嗤笑道:“你就是她說的那個小情人?這種黃毛丫頭有什麼好的,嘖嘖嘖……”
靈子皓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麼,靈子曦看着有些擔心,不着痕跡地朝弟弟挪了一步,伸手想拽拽他的一角,又覺得太幼稚,終是沒有出手。
“老妖婆,那種噁心的東西有什麼珍貴的,大不了賠你。”幼南見狂絹當着靈子曦的面貶低她,而曦哥哥竟然也不出言反擊,氣惱非常。
“賠?那種蟲子晝伏夜出,要用大量的法力引誘才能得來,就是耗幹了你這小身板也捉不了那麼多,你怎麼賠?”狂絹惱恨地罵道。
靈子皓的目光在狂緒身上轉了轉,難怪他一直不出手,想必是昨天爲了捉蟲耗不了不少的法力,還未恢復。
狂緒感覺到了靈子皓打量的目光,戒備地握緊了手中的九環刀。
“放了她們,今晚孤賠給你們。”靈子皓說完,轉身跳下了山頂。
靈子曦抿了抿脣,對兩個魔族道:“麻煩兩位把她們送到城中的平樂客棧。”說完,看也不看滿眼期待的幼南一眼,跟着跳了下去。
“皓皓,等等我。”靈子曦跟着走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喊道。
快步在前的靈子皓腳步頓了頓,轉身走了回來,不等靈子曦說什麼,一把抱起他,大步朝城中走去。
“喂,放我下來。”
“閉嘴!”
無視一路上人們怪異的目光,徑直走進客棧踹門而入,“嘭!”地合上了門。
賣貓狗的老嫗對王三娘道:“怎麼是那相公抱着那個公子啊?”
“這你就不懂了,”王三娘得意地說,“聽我們家那口子說,如今的有錢人都有些不可告人的癖好。”
老嫗瞭然的點了點頭,與王三娘一同撇撇嘴。
“你睡,我出去一趟。”靈子皓把哥哥放到牀上,看着他有些發白的臉,暗自攥了攥拳頭,轉身離開。
“靈子皓,”靈子曦突然高聲叫住了他,“你他媽的給我回來!”
靈子皓抿了抿脣,慢慢地回到牀邊坐了下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就跑出去,害得我追着你跑了一上午,你又要丟下我不管不顧地離開嗎?”靈子曦收起慣有的微笑,嚴肅地看着他。
靈子皓擡頭看着他,仔細地觀察那深藍色眼中的情緒變化,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說他不是在擔心幼南,而是在擔心弟弟?
靈子曦苦笑:“皓,你總是怨我不相信你,但是你仔細想想,自始至終,你可曾相信過我?你不信我,又怎麼要求我相信你?”
相信他嗎?靈子皓在出門前就被這個問題問住了,如今被逼着不得不去想。
前世那樣的成長經歷,他是斷然不會相信任何人的,即使他喜歡曦,他也不可能把什都告訴他;而這一世……
看到弟弟眼中的迷茫,靈子曦勾了勾脣:“皓,你會做傷害我的事嗎?”
“當然不會!”靈子皓斬釘截鐵地說。
“那你覺得,爲了尋你而放棄了生命的我,會做傷害你的事嗎?”靈子曦心中一陣一陣的抽痛,他一直不願提起前世的事,但前世的事也是橫亙在他們兩人之間的一道鴻溝,他慢慢接受了皓,而皓卻像是受過傷的小獸,對這方面特別敏感,所以這話必須說開才行。
靈子皓搖了搖頭,垂下眼睛。
“看着我,皓!”靈子曦捏住弟弟的下巴,強迫他直視着自己,“信任不是單方面的要求,信任是彼此的,有了前世那些事,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但是你卻不相信我,這樣一來我們永遠不可能做到你所希望的那樣,你明不明白!”
靈子皓瞪大了眼睛。
“要做到相信,就要學會不隱瞞,你說,你昨晚上是不是有事瞞着我?”靈子曦看到了那雙琥珀眼眼眸中的動搖,忙乘勝追擊。 wωω ⊙тTk án ⊙¢O
“昨晚,我聽到幼南出去了。”靈子皓有些心虛的說。
“哼!”靈子曦冷哼一聲,甩開他的下巴,翻身面朝裡躺了下去,“你什麼都不跟我說,一味地索取,早上又要獨自前去,你什麼都不與我商量,我又不會讀心術,即便我信你,又怎麼能不擔心?與其這樣成爲一對怨偶,不如就此結束所謂的戀愛試用期吧……”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讓人有一種他在悄悄流淚的感覺。
靈子皓立時慌了手腳,急急地抓住了靈子曦的胳膊:“不,不可以。”
靈子曦卻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着牀內的帳幔。
“我以後都不會瞞你了……”靈子皓有些沮喪地說。
靈子曦轉身,還要說什麼,卻發現了弟弟眼中泛起的哀痛,忍不住伸手把他抱到懷裡:“你說的話可要算數。”
“嗯……”靈子皓悶悶地答應,“那個試用期能不能繼續?“
靈子曦推開他,咬咬牙道:“不能!”
琥珀色的眸子立時黯淡了下來,淡色的薄脣變得煞白,靈子皓慢慢坐直了身體,輕輕地說:“我知道了。”
說完起身離去,卻聽到身後的人慢悠悠地開口:“都試用這麼久了,該轉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