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的夜,似乎來的有點早,回屋後的牧九歌剛坐下,沒多久,便聽得窗外有獨特的敲門聲響起,“請進。”
來人快速一閃,從支起的窗戶縫裡快速的一躍,利落的立在牧九歌面前。
“見過王妃。”
“不用這麼客氣,出門在外,這些俗套就免了吧!”牧九歌望着來人輕笑着,伸手招呼他到一旁的客桌處落座。
一身白衣飄飄的阮百里,落落大方的往一旁客桌處坐下,牧九歌又是伸手爲他倒了一杯茶,“先喝茶。”
有些事她急也沒用,這幾日她逼着自己去修練,爲的就是不要讓自己去想南宮翔。
不知不覺中她又是走了神,直到阮百里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在她面前連晃着叫了她好幾次,她才反應過來,手一扣,緊扣住在她眼前晃動着的手。
“咳咳,那個王,王妃……”阮百里只覺得手腕處一疼,再看時他的手已是被緊緊的扣在牧九歌手裡,頓是不好意思起來。
牧九歌聽着他的輕喚,也是立馬反應過來,尷尬的鬆開手,不好意思的衝他笑道,“對不起。”
“那個王妃啊,您若是有事,那我就。”
“我沒事,在外邊就叫我九歌吧,無須那麼客氣,還有,那單烈的事,可是安排好了?”
牧九歌想起清離說的事,不由的問。
阮百里見她沒事,那溫和的臉上浮起一個淺笑,“這事是真的。”
“什麼事是真的?是單烈的身份是真還是?”
“自然是單烈的身份是真的。當年的姬太后派人追殺月郡主的事,她自己是心知肚明的,只是她沒楊到月郡主命大,逃過了她的追殺。”阮百里溫聲說着,不急不慢。
牧九歌聽着若有所思,“那今天的事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是鎮南王。”阮百里眉梢輕輕一挑,那雙溫和的眼裡快速的浮過一道寒光,“沒想到鎮南王那個武夫居然也是個懂門道的人,居然知道借力打力,算計姬太后。”
牧九歌着又是微愕,“你說丞相會在早朝上給裴皇使絆子,是鎮南
王授的意?”
“並未明說,只是在一次同僚飲酒作樂不小心透露出他對他小妹月郡主的思念之情,略失態了而已。”阮百里說着,揚了揚嘴角,勾起一抹冷厲之色,“沒看得出來,原來這鎮南王也是個有心思的。”
點了點頭的牧九歌並沒再說話,但她總覺得阮百里話中有話,沉思了會,才繼而問,“你可是還有事瞞着我?”
聽她這麼一問,阮百里又是一陣驚愕,卻也是暗自佩服她的縝密心思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透露,於是輕笑着道,“那你猜猜?”
既然要他不要太客氣了,那麼他可就隨意了,江湖中人,沒那麼多規矩。
牧九歌見他這般恣意灑脫,那原本緊繃的心也是跟着緩和起來,他這麼問,她也認真的作想,片刻,擡着頭,歪着脖子略擰着眉道,“可是關於單烈的?”
阮百里又是淺淺一笑,溫和的很,讓人看不出是對了還是錯了。
良久,才聽得他慢悠悠的道,“都說我們家的王妃天下聰慧無雙,現在看來,可不僅是陪慧可比的了。”說完又是抿嘴一笑,不再語。
牧九歌聽着卻是蹙起了眉,他這麼說,明顯是有南宮翔授意,但眼下情況卻是有些不樂觀,所以她得知道單烈到底是自己人還是鎮南王的人。
見牧九歌蹙眉,阮百里心也跟着慢跳半拍,神色也是變得凝重起來,“王妃可是還有別的事?”
“依你剛剛所說,今天設局之人是鎮南王,那你又有幾分把握他不會算計到單烈的頭上?”
她話音一落,立馬驚得阮百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色凝重的道,“你是說他有可能會算計單烈?”
“不是有可能,而是其中之一的選擇法,如若單烈真是月郡主的兒子,那麼也就是他的外甥,他鎮南王子嗣不少,但沒有一個可文可武,皆是姬太后的羅裙下人,可單烈不同,他的身份如若被證實,那他就是月郡主之子,且是北衙禁軍首領,這樣對他來說,心裡未必是平衡的。”
牧九歌緩緩的分析着,立是讓阮百里失了色,“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牧九歌沉呤了一會,朝他招了招手,附耳輕言細語,
“就這樣。”
“好,我立馬去辦。”
夜深人靜時,在天牢裡的單烈卻是正被兩批不同的刺客圍殺。
幸好天牢裡守衛森嚴,而裴皇又令守衛加倍,讓手腳被拷的單烈受了點皮外傷外,並無大礙。
只是今晚的守衛有兩個武功特別高強,暗中殺了不少刺客,最後還沒受到一點傷。這讓一直坐牢裡的單烈看着又是不由的眯了眯眼。
這兩個人,怕是那人派來守護他的,這種身手,也只有她才能找得到了。想到這,心裡又是不由的一暖。
在裴皇處,大祭祀玲兒一臉冷厲的端坐着,冷冷的盯着坐在龍椅上的裴皇,不說一句話。
大半夜的被人喚醒的裴皇本是一臉怒氣,正想喝是何人這麼大膽,居然敢來吵他睡覺,卻沒想到一擡頭,便見到坐在一旁盯着他看的玲兒,後背一陣發寒。
他可是知道玲兒這會來是爲何事,可他不能表露出來,只能一臉茫然的回望着她,卻沒料到她一臉平靜的望着他道,“皇上還是請先把衣服穿好吧!”
這麼一名話出來,又是讓裴皇后背生寒,好像大祭祀在動怒啊!不然也不會一點都不遵守君臣之禮。
他本還有怒,怒她對他這個君王的不尊來,可一看她那穩坐的身子,就又說不上話來。
“皇上,如若您要是保不住月郡主的遺孤,那您這個皇上的位子也就可以讓位了!”
這是玲兒坐了許久之後,起身,離開他視前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出了什麼事?”反應過來的他,立是大聲冷喝。
一直都不敢進來稟告的公公聽得他的大喝,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滾着跪在裴皇前前,顫顫巍巍的將夜裡天牢裡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混賬!都該死!都把朕當傻子嗎!”聽完稟告的裴皇大怒,擡起手就將他身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上,書房內一陣噼裡啪啦,脆響聲許久才停止。
“皇上息怒,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啊!”公公嚇得緊縮着個身子,瑟瑟發抖着跪在地上還想安慰着在發着怒的裴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