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雨菲:“休息了嗎?”
江寒:“沒。”
“叮叮叮咚……”夏雨菲發來語音通話。
江寒有點意外,不發文字和語言消息,改實時通話……
這麼晚了,應該是有什麼比較重要的事情吧?
江寒接了起來:“喂?”
“嗯,我在。”夏雨菲應了一聲。
江寒等了一會兒,卻遲遲沒有下文,不禁有點奇怪:“掉線了嗎?”
“沒……”夏雨菲輕聲回答,頓了頓,“嗯,對了,你現在是不是很忙啊?”
細聲細氣,好像說悄悄話一般,情緒也有點放不開的樣子。
“不太忙。”江寒實話實說。
“好像還好……”夏雨菲嘀咕了一聲,蚊子叫一般。
“你說什麼?”江寒有點沒聽清。
“沒什麼!嗯哼。”夏雨菲清了下嗓子,“哦,我怕打擾到你,耽誤了你的正事兒。”
江寒溫和地說:“不會。”
總覺得這姑娘和印象中,有點不一樣了。
說好的溫婉大方呢?怎麼有點扭扭捏捏的?
……
夏雨菲這次找江寒,的確有正事。
其實發文字、語音消息就能說明白,但她下意識地,就撥了個語音通話。
然後,語音一連通,也不知怎麼回事,她反而突然有點不會說了……
夏雨菲有點懊惱。
以前可沒有這種現象。
以前無論江寒怎麼侃,自己都能應對如常的說。
然後來不及多想,鬼使神差地就問了一聲“忙不忙”。
話一出口,她就想起了蘇婉瑩的“渣男理論”。
於是,突然就有些忐忑起來,萬一真像瑩瑩說的……
但好在江寒並沒有愛搭不理,也沒有拿捏什麼。
夏雨菲稍微定下了一點心。
但又覺得光這樣好像還不夠。
按照瑩瑩老師的理論,如果自己提出……
他真的會像瑩瑩預測的那樣嗎?
“明天你有時間嗎?”夏雨菲腦子一熱,衝口而出。
江寒猶豫了一下:“明天啊?明天我……”
嗯?他好像有點爲難?
夏雨菲心裡又有點打鼓,不會真讓瑩瑩說中了吧?
但馬上夏雨菲就一捏小挙頭。
瑩瑩的那些理論,沒準兒全是胡說八道的。
也沒準兒,江寒是真的有事情呢?
對,就是這樣。
所以……
夏雨菲屏息等着下文。
“到底什麼事啊?我看着安排一下。”
對面的江寒只略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既沒有拒絕,也沒有一口說死。
但江寒這麼一問,夏雨菲反而一窒。
她本來沒什麼計劃,完全是心血來潮,纔有此一問。
問完就有點後悔。
但既然對話進行到了這裡……不如索性約出來見個面?
隨便做點什麼都好,只要不帶瑩瑩……
念頭一產生,就像發芽的紅豆,再也憋不回去。
但接下來,邀請的話話,卻沒那麼容易說出口。
這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和男孩子正式約會的說!
既有點不好意思,又擔心太主動了不好,更怕他真像瑩瑩說的……
小心思瞬間千迴百轉,話到嘴邊又遲疑。
夏雨菲深呼吸,平和了一下混亂的思緒,壓制了一下心跳。
然後,定了定神。
夏雨菲,不要慌。
就算是普通朋友,偶爾也會約吃、約玩。
多麼正常點事兒?
所以,沒什麼大不了的。
加油,夏雨菲,你可以的!
她先自我催眠了一下,再默默給自己鼓了下勁兒。
然後……
“聽說哈根達斯上新品了,我想嚐嚐……
嗯,瑩瑩明天好像有安排,沒時間陪我一起,我自己去又很沒意思……
你怎麼樣?有時間出來嗎?”
語氣很隨意,就好像朋友之間正常的聊天。
而且話裡話外,把江寒放在備選的位置。
可天知道她付出多少努力,纔沒顫音……
江寒遲疑了一下:“行,什麼時間?”
明天的確有不少事情,但只吃點東西,應該耽誤不了什麼。
夏雨菲頓時長舒了口氣。
這麼看來,江寒可能……
嗯,反正跟瑩瑩的預言不太一樣。
所以,那就不怎麼可能渣嘍?
至少不太大吧……
“時間……中午吧。”夏雨菲撫着紅暈未退的小臉。
“行。”江寒答應了下來。
“具體明天再聯繫。”
“好。”
接下來,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聽說夏雨菲在那邊正刷着題,江寒也就邊上網邊聊天。
這樣一來,倒是不怕找不到話題了。
你問我一道題的解法,我再給你讀個有意思的段子……
夏雨菲很快就放開了些,不再尷尬、彆扭了。
但仍然不敢大聲說話,笑起來也“吃吃”的,有點壓抑的樣子。
察覺到了這一點,江寒竟然感覺有點……
刺激?!
沒錯,偷偷摸摸的感覺,就是有點不一樣。
接下來……
他當然是再接再勵,想方設法地逗她笑了。
想像着她想笑還不敢大聲,憋得小臉通紅,花枝亂顫的樣子……
江寒就忍不住開心。
好像有點惡趣味,但沒關係。
僅正對方不叫停,他纔不會主動收斂。
說不定,不止他樂此不疲,人家女生沒準也樂在其中呢?
兩人聊着、笑着,談天說地……
夏雨菲忽然埋怨了一句:“你還挺會保密的,有件事是不是我不問你就不說了?”
但聲音仍然柔柔的,聽起來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樣子。
“哪件?”江寒有些不解。
“嗯,我問你,那個論文是怎麼回事啊?要不是雷蕾提起……”
夏雨菲說着,小聲清脆地嬌哼了一聲。
“哦,那事兒啊。”江寒恍然,“我就是閒着沒事,有了點學習心得和小發現,就試着投了個稿。”
“發表了嗎?”夏雨菲追問,語氣有點關心。
“嗯,三季度登刊,過幾天就能看到樣刊。”江寒回答。
“那先恭喜了,對了,你投了哪家期刊?”
夏雨菲話氣欣然,讓人不難想象到她在甜笑的樣子。
“AMC。”江寒回答。
“誒?國外的刊物嗎?”
“Advances in Mathematics of Communications,《通信數學進展》,2007年創刊……”
江寒解釋了一下。
“厲害呀!”夏雨菲小震驚了一下,“先前我還以爲是國內的說……”
“其實影響因子並不高,只是研究方向比較契合,才比較容易過稿。”
夏雨菲嘆了口氣:“你才高二呀……這麼說,你還真是夠忙的嗷?又要寫歌,又做up主,還要準備noip、寫論文……”
“還行。”江寒沒有謙虛,但也沒敢怎麼浪。
和很多真正妖孽的同齡人相比,自己目前這點成就,真的沒什麼好狂的。
“那以後想找你聊天,就得看你忙不忙了,哦?”
夏雨菲說着,吃吃笑了起來。
江寒聽出了她在調笑自己,於是也笑了笑。
“其他人也就算了,如果是夏雨菲同學的話……
聊幾句天的時間,還是可以擠出來的。”
江寒半開玩笑半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