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宋涵薇已經讓劉易斯不喜了。
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宋涵薇還在劇組犯錯、扯後腿,那就算她是被投資方送進劇組的人,作爲導演的劉易斯也會利用自己的權利,讓她打哪來、滾哪去。
他的劇組可不需要沒用的人!
可惜的是,劉易斯的警告顯然沒有起到他想要的作用,宋涵薇在聽完他的話後依舊鎮定非常,甚至還能繼續保持着古代仕女般的溫婉模樣:“導演,您就請放心吧,我一定會讓您滿意的。”
呵,好大的口氣。
“行,”劉易斯壓下心裡的不爽,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以後可別忘了,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他就等着看,她要怎麼讓他滿意了。
要知道,哪怕是好萊塢最負盛名的影帝、影后級大咖,也不敢在任何一位導演面前誇下海口,說出一定讓人滿意的話來,他們的通常都是採用類似於“一定會盡力”,這樣比較委婉、留有餘地的說法。
而像宋涵薇這樣的,要麼是極爲自負的天才,要麼就是初出茅廬,一點都不知道娛樂圈深淺的新人。
看在她和安吉早先認識,後來卻又反目成仇的份上,劉易斯認爲還是前一種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在好萊塢裡,天才根本就不是稀有物品,這樣的光環不但不能爲宋涵薇加分,反而只會爲她平添更多的麻煩——要不然,劇組裡某些個演員看她的眼神,怎麼會變得極爲不屑呢?
不過宋涵薇顯然一點都不在意這些眼神。
既然連她本人都不在意,那劉易斯這個導演,自然就更加無所謂了。
看到劇組因爲宋涵薇的到來,已經被耽誤了不少時間,劉易斯收拾了一下心情,終於宣佈開拍第二場戲:“Murphy,你先去旁邊準備一下,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拍攝你這個男主角的戲份了。”
莫非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的同時,牽住了安吉的手。
手心傳來幾下若有似無的輕撓。
安吉扭過頭看了一眼莫非,見他對自己眨眼,便趁其他人都在忙碌,默不作聲的跟着他一起往旁邊走去。
到了沒人的角落裡,莫非對自己的助理使了個眼色,跟着就轉過頭道:“今天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什麼事?”安吉挑了挑眉。
將手從莫非的掌心中抽了出來,想到在酒店走廊上發生的那一幕,安吉心裡對他要說的話有了些許預感。
果然,接下來便聽他說道:“梅讓的出現並不是偶然,她是在別人的授意下加入天娛,並伺機接近你的身邊。”
“那她這麼做的目的呢?”
安吉眉目安然,一點都沒有因爲聽聞這個消息,就露出一副吃驚的表情,甚至都沒有追問那個“別人”到底是誰。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太瞭解眼前這個男人了。
雖然莫非的樣貌並不出色,但這只是他的僞裝,實際上,他的真實性格和他的外表相差甚遠,是一個極爲驕傲和護短的人。
對於這樣的人來說,如果是他想說的事情,不用問他都會主動交代;而一旦遇上他不想說的事情,那就算打破砂鍋問到底,她也不會從他嘴裡得到想要的答案。
安吉不認爲自己身爲莫非的未婚妻,他會在眼睜睜的看着她被人“欺負”後,還能幹坐在那裡什麼都不做。
如此,她就不需要去問他事實的真相到底如何,只要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那個躲在背後算計他們的人就夠了。
“目的……”
聽到安吉這個問題,莫非難得的尷尬了一下,覺得有些難以啓齒:“她大概是想要離間我們的感情,然後……”
目光湛然的盯着他的臉,安吉似笑非笑的接口:“然後,她就可以趁虛而入,將你從我身邊奪走,是嗎?”
其實,從梅讓的種種行爲來看,她的這個目的一點都不難猜測。
真正讓人覺得想不通的事,是身爲一個和安吉完全沒有交集的陌生人,本該受到公司器重、前途無量的梅讓爲什麼要這麼做——哪怕莫非的身份再不簡單,可知道這件事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一隻手的數。
這樣一來,相貌不俗的梅讓會看上莫非,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你說梅讓這麼做是有人授意的,那麼接下來,你就聽聽我分析的對不對吧!”
安吉目光微微沉鬱了下來,在莫非開口之前,繼續說道:“相對於你來說,我的背景要簡單多了,得罪的人也遠不如你多,而這個人指使梅讓的人顯然是衝着我來的,偏偏她用的又是圈子裡的人,那麼她自己八成也逃不出娛樂圈……”
既是同行,又是有仇的人,指向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安吉嘆了口氣,目光越過站在自己對面的莫非,遙望着正在劉易斯身邊說着什麼的熟悉身影:“我出道的時間太短,滿打滿算,得罪過的人也不超過一隻手,而恰巧這個時候,她又和我加入了同一個劇組……”
指使梅讓的人到底是誰,哪怕莫非還沒有說,安吉自己也能分析得出來。
當時在酒店,她之所以假裝沒聽到梅讓和莫非的動靜,也只是因爲心裡太過無奈。
她真的不知道,宋涵薇到底是有多恨自己,纔會變成今天看到的這副模樣——不但放下了自身的驕傲,去走圈內那條讓許多人詬病的捷徑,更是在臉上戴了一副厚厚的面具,變得面目全非了起來。
而且,以過去那段當朋友的時間裡,安吉對宋涵薇的瞭解來看,在看到她在奧斯卡上出現,並且用極盡華麗的詞藻,去讚美當時獲獎的莫非的時候,就知道她已經對莫非流露出了一些意思。
只是那個時候,宋涵薇還沒有來得及表達什麼,莫非就直接在臺上宣佈了和自己戀情……
那麼,她這又是爲了什麼?還是說她知道了什麼?
想到這裡,安吉忍不住皺起眉頭,擡眼望向眼前的男人道:“不管她想做什麼,你必須答應我,要對她提高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