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當年離家出走的女兒,最後兜兜轉轉還是嫁進了唐家,李耀光就不由得在心裡暗歎了一聲。
說起來,唐家會有今日這種複雜的局面,甚至李潔心懷孕初期險些和唐亞共赴黃泉,這到底還是她自己造出來的孽。
同時,李耀光也慶幸還好小外孫女不像女兒一樣糊塗,在看人這一點上比起她的母親實在是強過太多了。
要是當年李潔心能有安吉的一半眼光,也不至於跟一個不成器的男人私奔離家,那麼唐家自然也就不會有領養義子這麼回事了。
唐家二老也是被逼無奈,否則像他們這樣的家庭,誰會願意把偌大的家業,交給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外人?
因此,看着能和自家孫兒對峙而不落下風,甚至還能爲自己爭得有利局面,逼李容軒默認了他和安吉之間的關係的莫非,作爲大家長的李耀光現在和自己的女兒是一個心態——那就是越看越滿意!
笑呵呵的掃了一眼似乎在鬧小脾氣的外孫女,李耀光頗有當家人風範的對莫非招了招手,將他叫到自己身邊仔細盤問了起來:“好孩子,你今年多大了?聽容軒說,你現在纔是莫家的主事人,那眼下對於未來又有什麼打算?”
“回老爺子,我就比安吉大兩歲,至於以後……”
莫非回答時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表面上看不理會自己,但是實際上卻豎起了耳朵的安吉後,才繼續笑了起來:“以後我打算陪着安吉,她想在娛樂圈裡發展,我就陪着她一起去闖。”
這樣的答案不止讓李耀光感到詫異,就連一臉漠然的李容軒也看了過來:“那莫家你就不管了?”
真要是這樣,那這種愛美人勝過江山的男人,也就配不上他家老幺了。
“當然不是。”
似乎聽出了李容軒的言下之意,莫非臉上的笑容不變,然而眼底卻多了一絲傲氣:“已經到了嘴裡的肉,豈有再吐出來的道理?想必容軒表哥也精通於御人之道,又何必在我面前明知故問呢?”
不在莫家坐鎮,並不代表他放棄了莫家大權,只是說明他有合適的人選替他掌控莫家,而他要做的只是控制住那些人,讓他們對他生不出絲毫反叛之心。
這纔是上位者的御人之道。
世界如此之大,人的精力卻很有限,要是事必躬親的話,那像他們這樣的豪門世家的掌權人,只怕早晚是要死於操心過度,也就是俗稱的“過勞死”的……
李容軒淡淡的點了點頭,然後便不再開口說話了。
作爲資格最老的直系長輩,李耀光再次接過了盤問莫非的“權力”,於是接下來就和尋常人家招待上門女婿沒什麼區別了。
但這也就代表着,李家是真的認可了莫非,同意他和自家外孫女來往了。
至於唐家,既然連李家都已經表示沒意見了,那他們自然也不會平白無故的跳出來做這個惡人。
況且安吉現在從名義上來說,可是入了唐家族譜的正經的唐家大小姐,和莫非的事真的成了對他們唐家也只有好處。
只是不知道,一旦李、莫、唐三家真正聯姻,這個消息傳入上流社會圈裡,到底又會在華國商界掀起多大的風浪!
一屋子人說了會話,差不多到午飯時間時,在公司忙碌的唐亞終於也趕到了李家。
吃過飯後,一行人將大腹便便的李潔心,送入了先前唐亞養傷的瑪麗醫院,又將早就請好的月嫂和護理人員安排好,然後纔開始進入正式的待產生涯。
李潔心的預產期是在八月初,離現在不過只有不到十天的時間。
隨着這個日期的漸漸逼近,別說是想要抱親孫的唐家二老了,就連所有李家人都一起緊張了起來。
要不是安吉回來了,將一干老人家們強硬勸了回去,由自己和唐亞兩人在醫院輪流陪護着,只怕這些老人家還真不太好哄。
當然,莫非也同樣很不好哄。
安吉一邊小心翼翼的攙扶着李潔心,讓她下樓在草坪周圍活動了一圈,免得到時候生產時由於缺乏運動而體力不足,一邊無奈的瞪了一眼旁邊跟狗皮膏藥似的,怎麼趕都趕不走的粘人鬼。
倒是李潔心,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對眼前這個準女婿越發滿意起來。
看到安吉又在瞪莫非,李潔心伸手在她的後背上拍了一把,笑罵了一聲:“你這孩子也真是不像話,莫非肯來這裡陪我,不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哪有像你這樣橫鼻子豎眼對人家的?”
對於已經徹底倒向敵方的母親,安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媽,他那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李潔心無語的搖了搖頭,剛想說女兒說話不好聽,就覺得下體突然傳來一股溼意,伴隨着緊接而來的劇烈抽痛,倒抽了一口冷氣道:“安、安吉,你快去叫醫生過來,我羊水已經破了……”
但凡是孕婦,只要羊水一破,不管是不是真的要生了,孩子也必須趕緊產出,否則就會在母體內遭遇窒息的危險。
而李潔心懷的又是雙胎,這個危險的係數就更高了。
莫非這段時間一直和安吉一起在醫院陪着,對這方面自然也瞭解了不少。
一聽到李潔心的話,莫非也顧不上她是不是自己的丈母孃了,立刻就將人打橫抱了起來以減緩羊水的流失,同時跟在安吉身後一起向婦產科狂奔了過去。
這個時候,安吉萬分慶幸有莫非在自己身邊,否則就以她這個小體格,怎麼可能抱得動自己懷了雙身子的母親?
“醫生,這裡有人要生了!”
一進入科室內,安吉直接大喊了起來。
她壓根就沒去管醫院裡不許大聲喧譁的規定,更加沒心情去理會這家醫院裡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貴,大聲嚷嚷會不會得罪人的問題。
好在這裡本來就是婦產科的範圍,會來這邊的基本上也都是懷了孕的人家,因此對她這種急切的心情倒也是能夠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