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大殿裡,總共有九扇大窗,每一個窗臺上都擺着一盆漂亮的蓮花,九朵蓮花好似同生共長的一樣,不但品種相同,連個頭都大小一樣。
大致感知了一番,發現窗臺上的蓮花有靈氣,於是耗盡了材料的姜大川也不挑剔,將九朵蓮花全都給摘了下來,扔進丹爐就開始煉丹,至於煉出來個什麼丹,他是不在意的,反正能煉出個丹丸就算成功。
人一旦要鑽進了牛角尖,那是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了,反正蓮花也不是自己的,姜大川的看法是不用白不用,他卻不知,這種叫做九轉生神蓮的奇花異草,即便收羅一域之地,也未必能尋得到同根的九朵。
把天大的寶貝當成破草,就爲了滿足自己煉成一粒靈丹的虛榮心,滿天下恐怕也就這位能幹得出來了。
還別說,這一次煉丹,姜大川的確是上了心,最後丹丸是煉製出來了,只不過有些焦糊而已,味道也不怎麼樣,一看就是在廢丹的邊緣。
哪怕是廢丹,也算煉成了,至少在姜大川眼裡,只要是個丹丸,那就是成功了。
嘿嘿傻笑了半晌,正準備找個地方把丹丸扔了的姜大川,忽然看到大殿外高仁的身影急急跑來,那丹藥他是不準備吃,都焦了,傻子才吃呢,不過一時也沒扔,拿在手裡剛想問問高仁爲何這麼驚慌,對方已經焦急地說出了緣由。
“大川師兄,壞了,有七級妖修!”
高仁這句傳音剛剛響起在姜大川的耳朵裡,大殿外一道道高大的身影已經接撞而來。
“四爺!鬼牙給您老問安了,嘎嘎!”當先一人,齜着大牙哈哈笑道。
“四爺歸來兮,不亦樂乎!早些通報兮,我等早就來乎!”說話這位搖着羽扇,滿嘴誰也聽不懂的之乎者也,正是無腸公子。
“四哥!一走幾十年,想死九弟啦,哈哈!”龍九高大的身軀好像一堵牆一樣,把他大哥龍一都給擠到了後邊。
“四爺剛到海島,我們氓蛇寨就收到消息了,緊趕慢趕,到海島發現四爺回了珊瑚海,這才晚來了一步,恕罪恕罪。”說話這人眼窩深陷,滿臉陰鷙,不過眼神中卻帶着敬畏,正是妖修氓蛇。
“老四,回來怎麼不去三聖宮一趟,要不是刺虎,三姐都不知道你回來了。”潘晶搖擺着腰肢嬌笑連連。
“誰說不是呢,大哥喜歡睡覺,我們可不喜歡,這次非得在你這珊瑚海熱鬧熱鬧可不,哈哈!”章八指的大笑震得大殿嗡嗡作響。
剛剛聽高仁說有七級妖修,姜大川還沒反應過來呢,眼前就站滿了幾十位七級妖獸,要不是他心大,這時候都得被嚇昏過去。
那可是堪比化神的七級妖修啊,吞殺元嬰如同遊戲,他姜大川一個金丹後期,在人家眼裡連個螞蟻都算不上。
北海羣妖匯聚,只因爲聽到了四爺歸來的消息,直到此時,高仁和姜大川才知道那位四爺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能讓這種數量的七級妖修奉爲四爺,那一定是深海中最兇的一頭惡獸啊……
喉嚨滾動了一下,姜大川強打精神,做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支吾着說道:“諸、諸位別來無恙啊。”
他剛說了一句話,龍九高大的身影跨出了兩步,站到姜大川近前,眼中滿是疑色,嚇得姜大川臉都白了,還以爲對方看出了破綻,就連他身邊的高仁都心如死灰,連點拼命的心思都沒有。
兩個金丹,和一羣七級妖獸拼命,那不是笑話麼。
“四哥,你這臉鬍子……”龍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中的疑色變成了讚歎,道:“看起來還真是威猛啊!”
艱難地嚥了口吐沫,姜大川穩了穩差點被嚇飛的魂魄,乾澀的說道:“是、是麼,哈,哈,哈!”
連笑都要不會了,姜大川這番應對看起來到處都是漏洞,尤其是他金丹程度的境界,可奇怪的是,這麼一大羣七級妖修,沒有一個人去刻意感知他的真正境界,或許有人察覺到了,但也不以爲然。
“四哥,這是新煉的丹藥麼?”龍九無意中看到了對方手裡的靈丹,提着鼻子聞了聞,好像還有一股糊味,不解地問道。
“啊?啊!”姜大川這時候終於靈光了一回,不等對方細看,張嘴就把那粒焦糊的靈丹給吞了下去,而後乾笑着說道:“新靈丹,也不知有什麼用,吃着看,吃着看,哈,哈,哈!”
龍九先是一愣,而後一挑大拇指,道:“還是四哥霸氣,新創出來的靈丹啊,都不找別人試驗藥效,自己吃了,四哥威武!”
在龍九的大笑中,一羣強大的妖修紛紛大呼四爺威武,隨後一場持續了三天三夜的酒宴,在潘晶的安排下就在大殿裡開始,至於作陪的高仁,在得知是四爺的一個人族朋友之後,也得到了七級妖修們的禮遇,甚至那些蒼雲長老全都被叫了過來,尤其是趙小敏,還被一羣妖修調笑說是四爺的後宮佳麗,受到了無數的讚美。
其實趙小敏算不得傾城之姿,不過人長得也挺漂亮,尤其是眉眼中帶着一股英氣,只不過這位脾氣暴躁又十分驕傲的女長老,在這羣七級妖修的讚美之下,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恐怕她自己都說不上來了。
也難怪,一個金丹修士,被一羣七級妖修圍着看的感覺,實在太過詭異。
姜大川的酒量的確不錯,不過喝得越來越多,他也有些醉意,清醒的時候還好,這一醉可就原形畢露了,這位喝到最後,把大衫也給甩了,露出一身腱子肉,配上滿嘴的連毛鬍子,那形象還真是比妖修都像妖獸,和一羣七級妖修是稱兄道弟,把周圍這羣恐怖的海族全都當成了酒肉朋友。
本就提心吊膽的高仁,嚇得差點沒暈過去,好在海族們卻不以爲意,在姜大川趁着酒勁兒親了趙小敏一口之後,更是起鬨聲暴起,把一位堂堂蒼雲宗女長老親得是俏臉煞白,還不好發作,強忍着怒意與驚恐,那模樣是古怪至極。
三天的酒宴過後,一羣前來探訪的妖修這才紛紛退去,返回了各自的領地,妖修們一走,姜大川趴在大殿裡那張巨大的椅子上直接就睡了過去,他這一睡,就再也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