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嬌似笑非笑地看着五一，“你說？還是我說？”
“媽，嘿嘿，你知道了？”
“你說呢？”
“我這不是想給你驚喜嘛。”
哎喲，得了，你每次給的只有驚，哪來的喜？
周嬌暗自腹議，抿嘴看着五一，這會再不好好交代，她真要用鞭子抽了！
這眼神太可怕了！五一一邊偷偷觀察她的臉色，一邊飛快地蹭到她身側，倚靠在沙發扶手上攬住周嬌肩膀。
“媽，其實我也不是真要瞞你，就是擔心你太緊張。”
“說重點！”
五一轉了轉眼珠子，“這不報紙上登了招收研究生具體辦法的通知麼，我一打聽原來研究生每月有三十幾塊的補貼。
這麼好的事兒，怎麼能錯過，對不對？我們三兄弟一商量，小哥就讓我先去試一試，反正明年我們也不可能同校。”
周嬌無語地扭頭看向小兒子，又讓他小哥背黑鍋了。“不錯，心氣挺高，連大學都瞧不上。”
這是還生氣呢？
五一暗自慶幸自己幸好留了一手。
他笑眯眯地宣佈：“媽，我是誰啊？你兒子能不留後路？我一股氣連高考也報了。剛好跟我大哥一起進考場。”
周嬌聽他這麼一說更是擔心，這是拋下他二哥，自個玩了？她立即望向六一。
六一面對她的目光，露出笑容，“媽，你別擔心我。我是一定要上軍校。五一早考晚考都一樣，反正不在同一學校。”
比起五一，周嬌更信六一。
這孩子自幼無論幹什麼，目的性就很強，總有一股勢在必行的態度，沒有弟弟那麼隨性。
一旁平安等弟弟的話題告一段落，伸手摟住張國慶的胳膊，“爸，你也別覺得兒子不貼心了。我們沒想瞞你，本來就打算等考試前兩天再宣佈，實在是不想讓你們擔心。”
六一聞言將腦袋靠在張國慶肩膀上蹭了蹭，“爸爸，以後換我們來守護你和我媽。”
此刻張國慶說不出什麼感觸，鼻子有些發酸，拍了拍兒子，“爸，還是你來宣佈吧。”
周孝正微微頷首，“軍校是明年面對全國恢復招生。不過在這之前，爲了培養一批高素質軍官，同一天也參加高考……”
這話還沒說完，平安三兄弟立即各自坐直，炯炯有神地盯着周孝正。
“……而你們這些年的表現有目共睹，也被提名推薦。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你們考慮一下。”
已經得到周嬌同意的六一立即舉手，“姥爺，我不想再浪費一年時間。我現在虛歲也是16歲了。”
繆麗珊立即反駁：“14週歲，再加也只有15歲。”
周孝正朝她微微搖頭。現在重點不是歲數，而是這孩子是真下定決心不改了，那就還是趁早借這次機會進入正規軍校深造學習。
五一一等六一表態，立即望向平安。
平安望着他，朝他笑了笑，“幸好你機靈，大哥祝你馬到成功，成爲咱們家第一個研究生。”
“哥，不改嗎？你知道的，我跟小哥運氣很好。”
平安果斷搖頭，“你不同，你打小就喜歡自由，而我和你小哥還是喜歡軍營生活。”
“可你不是最喜歡賺錢？”
平安失笑地白了他一眼，“咱們還是按照約定，各自朝自己的方向前進。”
周嬌聞言強壓住內心的失落。暗自勸自己，早知道的結果，何必再糾結？
“這麼說，你們已經確定？要不要再考慮？”
聽周孝正這麼一問，平安目含期待地望向周嬌。他最擔憂的就是他媽，哪怕她神情再淡定，可心裡一定不好受。
可是這個家，他不能讓小了六歲的六一來承擔重任。真要有一天上戰場，他希望是自己，最遭也能兄弟倆背靠背。
周嬌緩緩笑道：“去吧！”
“媽，你一定要對你兒子有信心。我們自幼學武還懂醫術，這麼些年來更是一有假期就去軍訓，安全上一定沒問題。”
周嬌點了點頭，“我相信我兒子。”
六一擔憂地看了看父母，轉移了話題，“媽，你說我們將你給的複習資料出版如何？”
五一討巧地附和，“媽，溫宇他也說了學習上面的內容很有效。咱們找一家出版社申請一個書號如何？這可是利國利民的一件好事。”
周嬌打起精神，笑道：“你們又打什麼鬼主意？說說看。”
六一見五一望向自己，笑了笑，“你的計劃還是你來說。”這個弟弟老是耍心眼，該得讓他嚐嚐滋味。
五一得了六一吩咐也沒推遲，可有些話不能大咧咧地隨口就來。他要是說不想讓世人忘記周家曾經也是書香門第，不想讓他曾祖父的大名就這麼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他爸心裡會好受？
還有他大哥，雖說隨他爸姓張，可這是他親哥。他腦子進水了纔會提出這點，鬧得尷尬。
還有他要是說這計劃多少有些爲了給他姥爺添功績的話，他姥爺這麼傲氣的人不會揍他纔怪！
五一琢磨好措辭，說道：“不止是這些複習資料，我還想有機會的話，除了你吩咐過不可外傳的一些東西，連你替我們編的看圖識字冊、寓言故事都給出版了。至於這些收益，我想也全部獻給國家。但有個前提，你的署名不能少。”
周嬌一等他話落，立即回道：“記住，真要出版什麼少兒畫冊，絕對不能露出我的信息。”
“媽，現在不同了，你沒必要再低調。該亮出肌肉讓人瞧瞧，我母親可不是普通人。”
周嬌無語地白了兒子一眼。你討好我也不用這麼誇大吧？不知情的人聽了還不得嚇死！
一家人被五一的話逗得哈哈直笑。
最後還是周孝正笑道：“忘了提醒你一句。先不說你媽，爲了安全起見，你上學後也只能用化名。”
“hy？”一溜出話，五一後悔地拍了拍嘴，他怎麼就忘記了他姥爺已經是此時非彼時。
周孝正失笑地搖了搖頭，“還有出版複習資料的事情，你也太小瞧你媽了。她早就計劃上交。一切都等你們三兄弟落實後。”
五一聽這話，哪裡還有什麼不懂，委屈地看着周嬌，“媽，你不厚道，你逗我玩兒。”
周嬌莞爾一笑，拍了拍他胳膊，“我之前不是說過讓你們心思都放在複習上了嘛。”
“……”五一張了張嘴又合上，他居然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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