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下，張國慶此刻露出笑容，而雙眼一直緊緊地注意着周嬌的一舉一動。
孩子是什麼？
真是還不了的債！
他之所以建議的人大。
是經過他再三考慮過的結果，要是想避免大兒子走上從軍道路。
那這裡就是不二之選。
從軍爲國，從政何曾不是？
據他得到的消息和記憶相結合，得出的結論就是——
人大即將覆校，這次先以京城師範大學的名義，在京城招收哲學、政治經濟學、中gong黨史3個專業的學生入學。
可與原預定相反，到了開學時，這三個專業的學生立即脫離了師範大學回到原校區，隨後次年就開始恢復招生。
而這樣的結果，國防生的名額就會少之又少。
身爲父親，他捨不得讓兒子們上戰場。可以的話，他情願以身代替。一旦孩子出現意外，他媳婦該如何承受劇痛？
周嬌是說了，她尊重孩子的想法，會提意見，可是他們的人生還得他們自己選擇。
有一句她沒說出口，可他懂。
這世上當父母的從來就強壓不住孩子，再強迫，孩子們真要一旦選擇從軍，誰也攔不住他們的腳步。
可身爲枕邊人，他哪裡會忽視得了她眼裡的擔憂，就如剛纔六一的回答讓她一下子捏緊拳頭。
不管如何，這一晚算是明白孩子們的初步計劃，張國慶也就沒再提起。反正在他眼皮底下，真有變動還來得及糾正。
倒是皇城根底下的那一套五進四合院，在今年盛夏一過，那邊已經修整完畢，是該得去瞅一瞅。
之所以耽誤到現在一家人才過來，也是因爲他老丈人一直忙得團團轉的同時，連三個孩子也不是無所事事。
而這個週末，周孝正也是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也不想去考慮工作上的事情，怎麼也得帶一家人出門放鬆心情。
去年住在裡面的的軍屬陸陸續續地搬回家屬院，他不是沒考慮過一家人搬回自家大宅院，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這往前進一步，也就等於失去了很多自由。
隨着高考恢復，緊跟着必然會有大量的外來人口涌入，他們一家人住在外面，安全上先不說，就是他每次出行擾民都是個問題。
尤其女婿和自己提到的那一番話，不得不讓他深思。
既然這傻孩子已經考慮到將來老家少不了來人，甚至都防備將來扯不完的麻煩事情，自己自然依他所想。
住裡面確實有住裡面的好處。
正如這傻孩子所說，來個親戚上自家都要登記、檢查個六回，是威震也是麻煩，估計是誰也受不住！
他不介意給老張家的子孫一點金錢上的幫助，可真要涉及到自家三個孫子的利益就不行！
他從不小看人，往往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足以毀掉一切。
何況憑什麼他要提拔外人，讓外人享受自家資源？
女婿能想得開，他很高興，人與人還是遠着點好。
就如他教導孫子們的一句話，“不想給對方留下可乘之機的話，要不就直接毀了，要不就選擇遠離。”
四合院確實挺寬敞。
將來孩子們成家立業，一人一個院子都沒什麼問題。
當然他當初要這所院子時，還真沒這麼多，就想總算有個安全地方夠他的小嬌嬌跑着玩兒。
院門一開，繞過影壁牆就是一方寬闊的空地。
——青磚鋪地，古色古香。
角落新移栽的一株高大月桂樹，樹下一口清澈的八角井。井口懸着一組繩軲轆，據說挖這口水井還請了風水大師。
不過以他看來都是笑話！
真能起作用，如何會同他周家一樣，連點祖業保不住？
環着天井分別是一溜倒座房，還有正面的三間正房、左右兩側廂房。
等將來真要入座，這一進以後就直接改成會客廳和書房，杜絕外人隨意進入後面幾進院子。
往後的幾處院子雖小，但也錯落有致，而屋後的大花園，假山、亭臺、荷花塘，還有翠竹、菜園子、葡萄架。
一看就知道，他家嬌嬌對於這裡真費了不少心思。看來這傻孩子說以後這裡就是周家的祖屋是下定決心了。
這一處菜園子雖小，可也添了雅趣，應該是小兩口精心修過。相距不遠的荷花塘裡，他記得還是活水，潺潺地入暗河。
時值秋天，荷花早凋謝了，除了綠蔥蔥的一塊菜地，還有一長溜的葡萄架還掛着幾串紫得發黑的果實。
表皮談不上飽滿，但掐一顆放入嘴裡，也不知是不是在自家的院子關係，品嚐起來味道挺不錯。
這一處處要是細心觀察，都能瞧得見他家嬌嬌是真費了不少心思。
尤其最讓他滿意的各個院子內的廁所。
他可是知道城內好多四合院，尤其是大雜院，據說除了晚上用的尿桶外，大號和大白天，所有人要到外面的公廁，一早上起來抓把紙就往外跑……
據說那隊排的叫一個長，而且一到夏天，小風一吹，公廁的味道彌散，想想就生不如死。
更別說冬天時節的酸爽滋味……
這也是一直以來，他猶豫不決，下不了決心搬不搬回來的原因。
現在好了，那些討厭的人該下臺的也下臺了，他家院子也恢復正常。果然動一動，大傢伙日子多好了。
“姥爺，這裡我瞧了也很安全，附近守衛森嚴，我再養幾條退役軍犬，我們有空就經常過來住幾天吧。”
周孝正看着小孫子的驚喜眼神，哪裡還會不同意？但還不忘逗趣道：“你確定不是爲了想軍犬？”
“果然瞞不住我最、最英明的姥爺。不過這地兒，我還真喜歡。地兒夠大，想怎麼跑都行。”
周孝正聞言樂得直笑，他當初何曾不是有如此想法？
看完之後，這裡再好，也什麼東西都沒有……
“爸，我們跟姥爺先回去。你陪我媽去街上逛逛，給我媽買點禮物。大易叔叔就給嬸子買了條金項鍊。”
平安這麼一說，逗得周孝正和繆麗珊夫妻倆調侃地看着女婿。其實他們哪裡不知道，他家嬌嬌根本不喜歡這些小玩意。
更別說很早開始女婿的工資，除了現金報銷發到他手上的那部分外，全部都是交給自家嬌嬌保管。
就連這一部分最初這傻小子也想交給嬌嬌，還是自家女兒說男人身上也要放點錢傍身，免得關鍵時刻出大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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