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門的時候,黃秋生還意氣風發。
一想到,下一秒就能聽到衆人質疑唐宋痛貶唐宋,他全身的神經就變得亢奮起來。
不過,一到會議室,黃秋生就感覺到了氣氛有點不對勁。
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中充滿了複雜之色。
有痛恨。
有嘆息。
有無奈。
有……
什麼情況?
黃秋生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正準備開口,卻不曾想自己的師父宋一拍案而起,痛斥道,
“黃秋生,我平日怎麼教導你的,要不恥下問要好學。你那幅夜郎自大的樣子什麼時候能改掉。好啊,現在竟然還學會造謠生事了,我問你,你對得起我平日的教導對得起大家對你的信任對得起自己的職業道德嗎?”
宋一越說越激動,蹭蹭蹭向着黃秋生奔了過去,
“我這張老臉都被你丟盡了,技不如人,可以再學。這尊嚴丟了,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眼呢……”
這時的宋一已經來到了黃秋生面前,啪啪就動起手來。
兩個耳光,徹底地將黃秋生給打清楚了。
他現在明白了。事情敗露,自己的師父爲了自己的形象將全部責任都推到了自己身上。
宋一,你也太無恥了吧,這當初是誰暗示我這麼做的,你忘記了嗎?
“老宋!”馮日出這時開口了。如若不然,宋一還要繼續動手。
有時候,動手打人是一種怕的表現。
的確,宋一害怕黃秋生胡說,所以他在用另一種方法暗示黃秋生。
“秋生,謠言的事情你還有何話可說?”馮日出質問道。
黃秋生冷笑了一番,目光從衆人身上一一掃過。宋一的實力與人脈,黃秋生很清楚。雖然說現在自己被他推開,可是,如果講出實話,只怕自己以後無法在京城考古局立足。
那麼,眼下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把局面攪亂。向讓證明自己的忠心。
想到這,黃秋生就有了主意,
“馮老,謠言的確是從我嘴裡傳出去的。不過,這一切,還有一個人脫不了干係,是他--讓我這麼幹的!”
此話一出,頓時衆人就開始紛紛議論起來。
有幾人已經開始用眼睛的餘光瞅起了宋一。
宋一表情沒有半點變化,跟之前完全一樣。
“會不會是他呢?”
“不清楚,不過---算了,咱們還是聽吧。說出來得罪人!”
“是誰?”馮日出質問道。
黃秋生左手一指,衆人順着他的手勢一看,不由得驚呆了。
竟然是郭紹年!
“我的天啊,怎麼可能!”
“郭紹年郭老,這怎麼可能?”
“這郭紹年不是唐宋的準師父嘛,這種事情,他怎麼幹得出來呢?”
好小子,老子果然沒有看錯你。前一秒,宋一還提心吊膽。而現在他的內心卻變得異常興奮起來。現在的禍水完全引到了郭紹年身上,這一招--夠狠!
高峰拍案而起,瞪着黃秋生質問道,“黃秋生,話可不能亂說!”
郭紹年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表情並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朱英已經拍案而起,要不是彭德拼死相攔,只怕這時朱英已經開啓暴打模式了。
“姓黃的,看老孃不把你那張嘴撕爛。你個血口噴人的狼……”朱英的肺都快氣炸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到了最後,這黃秋生竟然反咬一口!
既然這麼做了,那就應該把戲做足了。黃秋生突然間恢復了往日的自信,向前走了兩步,道,
“郭紹年,怎麼,你不想說點什麼嗎?”
“老郭,你到是說話啊……”
朱英那叫個氣啊。今天彭德是使出吃奶的勁兒了,否則的話,女漢子朱英早就掙脫大大出手起來。
郭紹年沒有開口。事已至此,自己開口又有何用。
“黃秋生,把話說清楚!”馮日出開口說道。現在這一幕,他也沒有預料到。
“你們別看郭紹年平日裡一幅視考古業爲生命的樣子,其實,他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眼裡揉不得沙子的小人。他怕自己這個徒兒超過自己,怕自己被人笑話師父不如徒弟,怕影響自己的前程。於是,便找到我,跟我達成一致。說讓我散佈謠言,這樣一來,雙方都得利……”
黃秋生所言,乍一聽似乎有點道理。
可是,還是有人提出了質疑。
高峰冷冷地說道,“黃秋生,依你所言,那麼之前在微博上,魔都考古局又爲什麼要大肆宣傳唐宋呢?而且還說這是天佑華夏!”
黃秋生冷冷一笑,“那是他郭紹年想借此出名。”
高峰又接着說道,“照你所說,郭紹年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那他又爲什麼要把唐宋帶到這裡呢?難道他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黃秋生獰笑一番,“郭紹年跟我師父早就有恩怨。他之所以讓唐宋前來,就是爲了自己的私慾,讓他戰勝我跟師父。來滿足他那虛榮心!”
“那我問你,是郭紹年實力強,還是宋一實力強?”高峰繼續說道。
“當然是我師父。”
“那之前,你跟唐宋認識嗎?”高峰又問道。
“不認識!”黃秋生心說,要是認識的話,我還會傻到跟他比試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嘛。
“那我就不明白了。”高峰停頓了兩秒,道,“既然如此,郭紹年憑什麼斷定,這跟你素昧蒙面過的唐宋,能夠勝得了你呢?要知道,你在譯文界,可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這一點,大家都認可。難道說,他就不怕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那你應該問他。我又不是他,我怎麼知道他心中所想。”黃秋生憤憤地說道。
高峰冷冷一笑,道,“可是,不問你,我們怎麼能夠確定,你不是反咬一口呢?”
“你什麼意思?”黃秋生急了。
高峰道,“沒什麼意思,只是把我心中的疑問說出來而矣。”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宋一開口了,
“秋生,你還年輕,要真是自己做的,那就承認了吧。大家也不會爲難你。年輕人嘛,誰都會出點錯!”宋一這番話,看似是在勸黃秋生,實際上呢卻是在幫郭紹年說話。
之前還是被懷疑的對象,現在已經成了衆人眼中的大度的高尚者了。
朱英實在看不下去了,“姓宋的,你少貓哭耗子了。我告訴你,老郭沒有做就是沒有做,不用你充好人!”
局面有些亂。馮日出知道,再這麼耗下去,也無濟於事。
於是便道,
“都散了吧。這件事情到此爲止。”
馮老這麼說了,衆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便紛紛離開了。
這時,會議室內,只剩下了兩人。
馮日出跟郭紹年。
郭紹年依然坐在那裡,其正要起身離開,馮日出望着他一字一字地說道,
“老郭,我相信你。事情一定會水落石出的。”
郭紹年笑笑,沒有言語一字,便離開了。
啪!
唐宋將手裡的杯子直接摔了個粉碎。這個黃秋生好特麼陰險啊,這一招都玩得出來。
“你要幹什麼?”慕容疏影問道。
“不幹什麼。”
將唐宋的去路攔住後,慕容疏影一字一字地說道,“你以爲我不知道嘛。你想去教訓黃秋生。”
“你要攔我?”
“不,我想說的是,咱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