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道原來當動了情的時候,時間會像是失去了概念,真的如流水般逝去。現在要走也來不及了,顏妍終於憋了出來話:“……快走!”
紀墨忍不住擦了把冷汗:“我的小親親,我是讓人從窗戶把送上來的!”借鑑了張揚當初從病房把他接走的方法,紀墨讓張揚把他從窗口送了上來。
“那,那,那再從……”顏妍沒說完紀墨已經明白了,紀墨鬱悶的道:“不行了,你來之前我就讓他先走了。”
“那,那,那怎麼……”顏妍結結巴巴着,腳步已經越來越近,有人敲着隔壁的門,這代表了接下來就會到自己這裡了。
“能怎麼辦呢?”紀墨攤開雙手:“跳下去的話,我這腿纔剛好,估計又得斷一回。你總不會想我鑽牀底下去吧?”
“那……”顏妍沒轍了,紀墨也蠻鬱悶的,他的身份導致他不能被抓個現行。否則自己老媽一樣也得前途盡毀,可是現在真的是無路可退,除非是窗口跳下去。
“查房的是馮主任是嗎?”紀墨忽然急中生智,顏妍連連點頭,她已經緊張的說不出話來了,死死的抱住自己的男人,竟然是做好了同生共死的打算。
“好,你別說話。”紀墨說着掏出手機飛快的撥了一個號碼,這是馮主任的手機號,請假就是電話請的假,所以紀墨有馮主任的電話。而且通過對馮主任的瞭解,紀墨知道了馮主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那就好對症下藥了。
顏妍乖乖的摟着紀墨,紀墨撥通了手機,很快外面安靜的走廊裡傳來了響亮的手機鈴聲,這時候的手機鈴聲還不是和絃的,但是由於有炫耀效果,所以一般配上手機的都喜歡把鈴聲調到最大,以隨時享受那被圍觀的優越感。
“喂——”馮自立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了出來。
“是我啊馮叔叔,我是紀墨。”紀墨雖然知道馮自立肯定存了自己的手機號碼,但還是主動自報家門,並且故意套的很近乎。
這一聲叔叔可把馮自立給叫爽了,這可是縣長的兒子啊!馮自立感覺渾身骨頭都輕了二斤,很和藹的迴應:“哦,是小墨啊,你的病好點了嗎?”
聽到馮自立也順杆往上爬的拉近了距離,紀墨知道這事兒應該是成了,就笑嘻嘻的道:“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真的感謝馮叔叔。對了,馮叔叔你在辦公室嗎?我馬上就要到您辦公室了,有些學習上的事情想和您請教一下。”
馮自立是教導處主任,怎麼可能會有學生就學習上的事情向他請教?好在馮自立也是這把年紀的人了,聽出了話裡的味道,也樂呵呵的道:“好好,你大概什麼時候到啊?”
“也就兩三分鐘吧,我都到大門口了。”紀墨說。
“哦,哦,好,你直接到辦公室找我吧。”馮自立說完掛斷了電話,心裡美滋滋的,招呼着手下:“哎,今天就到這兒吧,我有點事情,時間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家休息吧。”
大晚上的,誰不想回家呢?其實這種查房的事情,抓到奸自然是工作成績,可問題是以昌龍一中這種名牌高中,抓到了也未必是好事。
抓到了誰敢公開呢?這不是給學校牌子上抹黑麼?就算嚴懲了又如何,事情鬧大了之後肯定會影響學校名譽的?
所以這抓不到不好,抓到了更難辦。何況要抓到奸哪那麼容易,查一年的房能抓到一次都是難得,又沒有加班工資,大半夜的誰愛幹啊。
馮自立這麼一說,他帶着的兩個包括賈修身在內的教導處老師就都恭敬不如從命了。
聽得馮自立帶人走了,紀墨鬆了口氣,親暱的拍拍顏妍的小腦袋瓜,顏妍衝紀墨翹了翹小鼻子,紀墨卻趁機得寸進尺的吻了上去。
由於有過了開始,這一次顏妍也就放鬆了許多,更是食髓知味,懂得和紀墨展開周旋了。
女孩帶着點甜味的嫩脣,讓紀墨品了又品,終於戀戀不捨的道:“我得去見馮主任了,要不然這謊話可就穿了幫,以後沒那麼容易了。”
顏妍比紀墨還不捨,可憐兮兮的目光讓紀墨真恨不得乾脆不去了。但是想了想,紀墨還算對顏妍道:“好啦,以後我們的時間還長呢,對不對?”
顏妍點了點頭還是不肯放開,紀墨笑道:“我給你帶了個禮物呢,在你回來之前我藏在了房間裡,你找找看?”
“真的?”顏妍半信半疑的看看紀墨。
“真的。”紀墨又在她脣角飛快的啄了一下,得意的笑着走了。初戀的甜蜜,總是怎麼都吻不夠呢。
紀墨走了,顏妍覺得寢室裡空空的,就像此時自己的心一樣。以前的時候還好,可是經過剛剛的輾轉纏綿,顏妍真的覺得看不到紀墨的時候,心裡就像沙漠一般荒蕪,好淒涼的感覺啊。
想起紀墨說有禮物藏着,顏妍就先翻了自己的牀頭櫃,果然——裡面竟然藏着一個半人高的毛絨公仔豬寶貝。
“壞東西!”顏妍抱緊了公仔豬,心裡暖暖的。
紀墨成功的使了調虎離山之計後,飛快的跑到校門口小賣部買了兩條中華,用黑塑料袋子裝了,夾在腋下又回到校內,來到了教導處門口。
果然教導處的燈還亮着,門還特意打開了一道縫,斜斜的露出一道白光來,像是漆黑樓道中的結界之門。
紀墨忍不住想擦汗,這老傢伙,生怕自己不知道他在。
雖然說紀墨很喜歡宋曉茶這種老師,但是如果真的馮自立也和宋曉茶一樣的話,紀墨肯定杯具了。那可是影響了他的發財大計啊,至少今天肯定跑不脫了。
“馮主任,呵呵,不好意思啊,這麼晚打攪您了。”紀墨笑呵呵的推門進去,還故意保持着學生該有的態度。
“嗐——小墨啊,就咱們爺倆你那麼客氣幹嘛!”馮自立嗔怪着紀墨:“沒人的時候,咱該怎樣就怎樣,再跟叔玩虛的,叔可生氣了!”
“呵呵,知道了馮叔叔。”紀墨答應着,心想着馮自立比起官場上那些老油子可單純多了,或許是因爲學校環境裡比較社會上要單純吧。
直接先把煙遞過去,紀墨隨口道:“馮叔叔,晚上工作辛苦,抽菸提提神吧。”
馮自立嘴角抽了抽,遲疑了下,還是接了過來,順手打開是兩條中華,心裡就樂開花了。其實送禮雖然不是什麼大事兒,馮自立卻並不是時常能收到禮的。
馮自立不過是個學校的教導處主任,說難聽點當官的不會把他當回事兒,有錢的也懶得把錢砸他身上。學校還有校長、副校長的一大羣呢,誰會把重禮壓在一個小主任身上啊。
再說了,教導處主任是個得罪人的活兒,哪個衙內犯錯誤了,馮自立把人給處理了,就得罪權貴。可要是不處理,全校的學生都指着他脊樑骨罵奴才相。
可悲的是如果馮自立真秉公處理了,不但得罪權貴,在校長那一級的領導面前也同樣得穿小鞋,他當這教導處主任,是真不容易啊……
“小墨啊,你這還帶什麼東西呀!真是的!”馮自立嘴裡埋怨着,卻沒有退回去的意思。這是禮沒錯,而且還是縣長公子的禮。退回去了,人家會不會不高興?馮自立大半輩子做人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得罪這個得罪那個,兢兢業業混在這個主任位子上,不易呀!
“馮叔叔關心我,小墨能不感謝嗎?”紀墨嘆了口氣;“馮叔叔,其實也不瞞您,我的身體向來不太好,三天兩頭兒的住院,我家人是都習慣了,所以我就直接跟您請假,也方便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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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墨啊,身體重要,哪裡不舒服了就趕緊去醫院檢查下。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嘛!”馮自立可不是串通紀墨,而是他還能說什麼呢?總不能敬酒不吃吃罰酒吧?哪裡都有特權階級,聰明人就必須搞一國兩制,否則得罪了特權階級吃虧的還是自己。再說了,既然紀墨說他身體不舒服,將來縣長真追究過來,馮自立也有的說啊。
何況這都是將來的資本啊,馮自立太明白把特權階級的學生巴結好了有多大好處。已畢業的老生功成名就的時候,給母校隨便就丟過來幾十萬修一下圖書館啊體育場啊什麼的,這都是回饋啊。
壞處馮自立就更知道了,別人不說,就他馮自立的前一任那位主任。剛直不阿的得罪了某衙內,然後一次下夜班就撞了車,車輛逃逸了。
公安局那邊給出的結論就是意外車禍,但是馮自立跟那檢查屍體的法醫是姑表親,悄悄一問,那人是愣被汽車來回碾了好幾遍才嚥氣的啊!
自此馮自立膽子就小了,怕了。但是事實證明小心駛得萬年船,馮自立接任之後才得以成爲昌龍一中有史以來在任時間最長最平安的一位主任。
不管好學生壞學生,只要家裡有錢有勢的,就得好生伺候着。咱沒那麼高尚,不就是賺份工資麼!那一個月幾千塊錢還不夠買棺材的呢!犯得上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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