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是不是,要我真的把心剖出來,擺放在你的面前讓你看,你纔會有所動?如果這樣真的可以,那你就把我的心剖出來拿去吧,省得留在裡面讓我自己難受。”
沉悶的聲音顯得特別的空曠,尚容說話的時候,一手在自己心口處比劃,如果現在有刀,如果田媛點頭說要,那麼,他可以毫不猶豫的刺進去。
回答他的只是越來越大聲的啜泣聲,和邊上動也未動的女人眼淚滑落到他的枕頭上。
如果,只是無聲的淚,他還可以當做沒有看見,不爲所動,可當她的啜泣聲一點點的傳入耳朵裡,尚容的心,卻一點點的被這聲音化開。
起身,尚容從自己的衣櫃裡拿出了嶄新的香奈兒新款女裝裙子,他的房間裡,有一半的衣服都是各個品牌店送來的最新款,晚裝,便裝,職業裝,而田媛的衣服,有半數都是從他這裡送過去的,通過許太的手到達她那裡。
所以,尚容這裡,一點也不缺田媛的衣服。
尚容將衣服放在田媛觸手可及的牀頭,繃直了身子看着盯着自己看的女人,第一次,這個世界上會有讓他感覺到無力的事情。
“對不起,今天,是我對不起你,沒了理智。”
尚容雙手輕輕的垂放在身後,他想幫她穿上衣服,但是知道,他若是動了,那衣服肯定會被她扔了。
“穿上衣服,我送你回去。”尚容走動了幾步朝着門的方向去,“你的內衣在樓下,我去拿上來。”
田媛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去聽尚容的話,不要去看落寞的臉,不要因爲他的話覺得難受。
她不欠他任何,什麼都不欠!
不到一分鐘,尚容再次開門進來,只是將田媛的內衣放在新衣上面便轉身關門出去。
直到今天,田媛才知道,這些衣服原來都是尚容讓許太送過來的,她一直以爲,是許太和專賣店說好了,出了新款就拿給她的。
房間的冷氣開的很大,光裸的手臂從被窩伸出來,甚至覺得有些冷。
田媛是顫抖着穿上了連吊牌都還沒有拆的連衣裙,踩在房間的瓷磚上,腳底傳來的涼意,直透入心底,可這再涼,終究涼不過兩人此刻彼此的心。
咔嚓。
田媛扶着門把打開門,尚容就站在門外,聽見聲音,迅速的轉過身來。
“媛媛,我想聽你說,原諒我。”尚容伸手扶着門外邊的手把,“因爲今天的事,以後,不會了,我送你回去,所以,我要你原諒我。”
要她原諒他?田媛咬着脣,“拿開你的手,我給過你機會報答你,是你自己不要,現在,我要走,我自己有腳,你可以不送我回去,我自己一樣能走回去。”
尚容的手加重了握着門把的力氣,田媛拉了下,沒拉動,擡眸朝他看了眼,兩人都不說話。
就像相互志氣的孩子,誰也不願意讓一步,誰也不願意鬆手。
一個想走。
可一個,卻不想鬆。
沒有人知道,尚容的手心裡全是汗,因爲恐懼田媛一走就再也不會理會自己而害怕的汗。
這雙手,就是殺一個人都不曾感到害怕過,哪怕是用力氣去撕裂人的身體,也沒有畏懼過,可今天,他卻畏懼,一旦鬆手,田媛會想飛鳥一樣飛到他抓都抓不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