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好羨慕秦大啊,秦大都找到爸爸了……”陸小芒蹲在陸嶼病房外開始使勁哭。
羅夏夢沒找到能擦眼淚的東西,只能把自己的袖口遞上來。
她想給陸小芒擦眼淚,陸小芒就轉着頭躲。
“啊啊,爲什麼別人都有爸爸疼,有爸爸抱,我卻沒有……我好可憐啊……”陸小芒一邊哭一邊擠眼睛,眼淚就嘩啦啦地往下掉,跟掉炒豆子似的。
“爸爸,你在哪兒呢?你快回來啊,我也想要爸爸啊……”
羅夏夢還是第一次看到陸小芒哭成這樣,她有些慌了,可卻不知道怎麼辦。
瞧着陸小芒哭成了個淚人,想到陸嶼,她也不由得悲從心來,想起陸嶼待她的好,不管大事小事都縱着她,把她縱成了個無法無天的主,再想到這些年渾渾噩噩,無人照料,形單影隻的野人生活,沒個人暖牀,沒個人欺負,人生過得沒滋沒味的,她也想哭了。
“我也好羨慕村裡的阿花阿草啊,它們真的過得好幸福啊,天天出雙入對的,哪像我一樣,孤苦令仃啊。”羅夏夢擠不出眼淚就不停吸動鼻子,把鼻子吸得呼呼響,假裝自己在哭。
哭得起勁兒的陸小芒怔了怔,村裡有叫阿花阿草的婦女麼?
她怎麼沒聽說過呀?
“媽,誰是阿花阿草啊?”陸小芒問。
“阿花阿草,不就是那兩隻麻黃麻黃的小母狗麼……唉呀,我好羨慕阿花阿草啊……村裡的狗公都喜歡她倆,她們天天換男人哇……”羅夏夢道。
陸小芒瞠目結舌,目瞪狗呆。
羅夏夢還在繼續假哭。
陸小芒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媽,別搗亂,我在哭我爸呢,你怎麼能提狗公,一副羨慕的語氣羨慕人有好多男人呢?聽着太不像話了。”
羅夏夢睜着使勁眨了這麼久,也完全沒有眼淚的眼望着陸小芒,不恥下問道:“小王,那,那我該咋說?”
陸小芒鬆開手,眨巴着眼小聲教唆道:“要是不會說,就跟着我哭就行了。記住,哭得越響亮越好。”
羅夏夢點頭表示知道了。
陸小芒又開始擠眼淚,進行第二輪假哭。
這一輪哭的動靜氣兒明顯比上一輪大多了。
“爸爸,你到底在哪兒啊,我要爸爸,我要我爸爸……”陸小芒聲淚俱下,小小的身子還應景地不斷顫一下抽一下,瞧着就讓人心疼。
“男人啊,你到底在哪兒啊,我要男人,我要我男人啊……”羅夏夢坐地,脫下一隻鞋,用鞋底板抽打着地板,邊抽邊喊。
陸小芒眼皮子跳了好幾下,她越聽這喊聲音越覺得哪裡不對……
她怎麼有種想笑的感覺呢?
她媽到底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搞笑的?
這動作這手勢,這抑揚頓挫的喊聲……好像那些坐天橋下替人打小人的老太太們的招牌動作啊……
“你倆跟這兒瞎鬧騰啥呢?”沈洪武在遠處欣賞了好半天,看到這裡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噗的一下笑出了聲,“是在唱大戲麼?”
陸小芒又跟羅夏夢叮囑了一遍,“不要脫鞋,不要打地板,只哭不要說話。”
正當兩人又要開始表演放聲大哭時,沈洪武突然說了一句話。
正鬥志昂揚的假哭二人組剛起了個調兒就被迫中止了表演,變成了咆哮二人組,直奔沈洪武而去,追着他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