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事兒之後,楊鐵林和老孫頭就着兩盤小菜喝酒喝到了半夜。喝到後來,兩人都醉了。老孫頭滿臉酒氣,還在不停地把杯子往前遞,嘴裡不停說着客套話:“唉呀,真不能喝了,別倒了,別再給我倒酒了。”
楊鐵林呢,緊緊的攥着酒瓶子,一根拇指還堵住了瓶子口出酒的地方,大聲嚷嚷着:“唉呀,別客氣,再喝點兒,再喝點兒,我再給你倒點兒。”
就在兩人這麼虛頭巴腦地應付着對方時,屋裡突然傳來何青青的尖叫聲。
“啊!兒子!我的兒子!”何青青的尖叫聲裡透着無邊的恐慌。
楊鐵林慢慢地扭頭,想要看看那邊的情況。無奈酒喝太多,腦袋太重轉得太慢,他還沒把腦袋完全扭過去時,何青青已經抱着一身是血的嬰兒從屋裡衝了出來。
看着嬰兒下半身鮮豔的血色,楊鐵林的醉意一下子被嚇退了不少。
同樣被嚇得清醒過來的,還有老孫頭兒。
“楊鐵林,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何青青看着懷奄奄一息,兀自抽搐着的小嬰兒,心痛得像被人突然扯成了兩半兒。
“則,則是腫麼回事?鵝子腫麼出出雪了?”楊鐵林大着舌頭問。
何青青憤怒地盯着老孫頭,淒厲無比地吼道:“老孫頭,你到底是割疝還是殺人啊?我兒子要是死了,我跟你沒完!”
老孫頭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走到何青青身邊,掀起嬰兒的尿片子看了看,臉色瞬間大變。
“刀口,刀口崩開了……不應該啊……我給那些畜生縫合的刀口,它們從來也崩不開啊……”老孫頭也慌了。
“止血,趕緊拿止血藥給他把血先止住。”一個嬰兒身上纔多少血,要是流乾了人就死了。
這兒子可是楊鐵林唯一的兒子,還是好不容易在打了好幾個女胎之後才得來的……要是真出事了,楊鐵林得把他皮剝了不可!
老孫頭好不容易把嬰兒傷處的血給止住了,可是嬰兒一痙攣,那傷口眼看着又裂開了。
到了這個時候,老孫頭終於明白過來,人的皮膚和獸的皮是不一樣的。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老孫頭直接跟楊鐵林說:“你這兒子耽擱不得,你,你得找治人的醫生,我,我是治獸的,獸跟人是不一樣的,我,我先走了。”
老孫頭爬起來就跑。
何青青大喊:“抓住他,綁了,綁了!要是咱兒子出事,總得找個人承擔這責任不是?”
楊鐵林連忙撲上去扭住了老孫頭,兩人在地上翻來覆去的打了一會兒之後,年輕些的終究把年老的老孫頭給按住了,何青青遞了繩子,楊鐵林把老孫頭給五花大綁了。
老孫頭扭頭看着出氣多進氣少的小嬰兒,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要是這孩子就這麼死了,我老孫頭的一世英名就毀了。我當了四十年獸醫啊,從來沒出過事兒啊……我是十里八鄉最出名的獸醫哇……我還打算讓我兒子孫子世世代代藉着這名養家餬口呢。”
小嬰兒突然眼睛一閉,小小的身子也停止了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