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團結大多數人,改造一小部分人,斬殺極少數人的分化瓦解政策之下。揚州全境再也沒有什麼動亂的機會。
除了消滅那極少量的頑固分子之外。讓絕大多數人得到切實的好處,這纔是揚州乃至整個天下安定的基礎。在這亂世之中,有地種,有飯吃,生命有保障,就是百姓們最爲渴望的幸福。
在吳郡的最終一戰中,太守許貢被韓當一箭射下馬背,活捉的同時。士卒們還捉到了一個江東軍久違的‘老朋友’。就是擅自代表江東陸家,組織了一羣家兵,想要反抗江東軍的陸賈。
陸家的根基本就在吳郡,從山越的水晶寨逃離之後,陸賈就回了家鄉。
雖然再次設計孫策的江東軍失敗,反而促成了周瑜與夏娜的婚事,頑固的陸賈卻依舊是死心不息。憑他的三寸不爛之舌,鼓動着家族裡的一幫人馬投奔了吳郡太守許貢。
雖然之後的戰鬥他也十分的努力了,但是大勢所趨之下。憑他那一點微末的力量,又怎麼可能阻擋高順陷陣營的進攻狂潮。
這次兵敗被捉,孫策看在陸家陸康、陸遜的面子上,也沒有爲難他。
必竟這兩年來,陸家對江東軍的合作還是十分的積極。而陸康已經嚴重的衰老下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仙去。若是身爲老族長的陸康,因爲侄兒陸賈被殺而氣死,難免會在陸家人心中留下陰影。
故而孫策只是下令陸賈繼續陪着許貢。不過是一起去參加勞動改造了。至於改造的時間嘛。那就要看他們的表現了。
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生。
至於許貢的太守是不可能讓他再做了,對於這些喜歡與自己添亂的人。殺又不能亂殺,還不如將他們集中看管起來,派無數的人去說服教育來的好。
深知後世黨的俘虜政策的孫策堅信,沒有改造不過來的人。想那些末代皇帝與如此多的高級將領們,最後都能乖乖的服管,重新做人。
如今關押的這些不過是一些無知的地主豪強,最多就是一個太守而已。多教育一番一定還會是一羣好人的。
眼見這麼大的動亂,孫策也能在不動聲色之間平定了下去。壽春的袁術驚異之餘也有些心涼。乾脆來了個眼不見爲淨。什麼事都交託給了太子袁耀,躲到自己的宮中去花天酒地去了。
等到揚州完全平定,解決了心中最大的隱患。鬆了一口氣的孫策,就將大批將士與船隻。從震澤調到鄱陽湖,會合了早已等候多日的郭嘉等人之後。就在鄱陽湖裡訓練起了水軍。
沿江兩岸的地面,本就不會缺少會水的人才。原本的土生土長的江東軍精兵,只是稍加訓練就能成爲最優秀的水軍。三個月的時間裡,多是讓士卒們在新建的戰船上,練習新式的投石機與牀弩了。
待郭嘉上報消息,三萬水軍已經可堪一用,孫策立即與李儒、周瑜帶着兩萬陷陣營與三萬廬江郡兵趕來了鄱陽。平定荊襄的戰役正式開始。
這一回,卻是將廬江郡的實力調出了大半,孫策卻也並不擔心。他本就沒有想過一戰就打下荊州全境。至於袁術那些明暗的手段。他早已有了對付的辦法,根本不在意。
當江夏的黃祖聽說孫策的江東軍改名叫江南軍之時,馬上就明白其中的含義。與屬下們閒聊之時,還十分不屑的嘲笑過這個新名字。
“孫策這個黃口小兒之流,有何可擔心!當年老子是怎麼滅了他那自以爲無敵的老爹的,如今就照樣能再將他滅殺!
還敢枉稱江南軍,咱們荊州訓練有素的十萬水軍,可不是他從田裡隨意撈出來的泥腿子。本將軍要將他與他的大軍,都變成江夏城外的水鬼,只要他敢來!”
儘管黃祖早已得到孫策的大軍。在鄱陽湖裡練兵的消息。身爲水戰宿將的黃祖,也早已做出了自認爲是充分的防備。調集了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加強江夏各地的防禦。
特別是郡治西陵縣外的江面上,足足八千艘各式大小戰船,將數十里長的江面給完全鋪滿。這幾乎是荊州水軍的全部實力。對於黃祖的豪語,每個荊州軍將士都是堅信不疑的。
在荊州水軍將士的想法裡:“這天下還有什麼勢力的水軍能比得上荊州嗎?那根本沒可能。敵人若是敢來進犯。那就是找死!蟻多還能咬死象呢!”
然而坐井觀天的螞蟻,是永遠不會知道大象究竟有多大的。於是當江南軍所屬的長達數十丈高也近十丈的巨大戰船。出現在江夏西陵縣城外的江面上時。
所有參戰的荊州水軍都被震憾般的呆住了,這還真是如螞蟻與大象的比例了。
蟻多是能咬死象!可是那也要有足夠強大的螞蟻才行。而荊州軍將士雖然多,還沒有到各個如螞蟻般不怕死的地步。
江南軍清一色是如此巨大的戰船,怎麼去攻打。放火嗎?不說他們那高大的船舷,普通的箭支根本射不上去。就算是射上去了,人家那到處蒙着的生牛皮,也根本不會燃燒起來。
若是讓小船去撞大船,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了。也許人家皮毛未動,己方的小船就散架了。
眼見停着等敵軍打上門來也不是事,江夏水軍都督蘇飛對着傳令兵下令指揮道。
“傳令,前軍二千船加速下衝,以火箭攻敵!若是火箭有效就地停駐射殺敵軍。若是無效,則前軍直放下游,全軍進入鄱陽湖擾敵後方!”
新任建威中郎將周瑜高大的身影,立在江南水軍的領頭船漢虎號上。看着已經開始行動的荊州水軍,眼裡是一片的輕蔑。
對荊州水軍那些簡單的戰術,瞭如指掌的江南水軍們。早已爲那些素來驕傲的荊州軍,準備了豐盛的大禮。
隨着荊州船隻開始藉着風力逐漸加速,周瑜轉頭對着身旁的周泰道:“傳令!待敵船進入射程之後,各船拋射火油前後各一次!牀弩火箭準備。”
接到軍令的江夏水軍,只能是硬着頭皮向着江南水軍逼近過來。雙方噸位上的懸殊差異,讓荊州水軍一貫的戰術大多都沒有了作用。
水戰都要用到攻城梯的話,那些跳幫,對射什麼的根本就不現實。何況各船之中,根本沒有準備雲梯。
如今的荊州軍只能藉着上游順風順水之利,試一下火箭能不能起作用了。
然而讓荊州水軍更加恐懼絕望的是,還沒等雙方的船隻靠近到弓箭的射程之內。
遠遠的江南軍船上,就騰起無數的黑乎乎的球狀物。迅速的飛過雙方近千步的距離,落入了以密集陣形向下衝的荊州船隊之中。
船隊裡無數高張的船帆,成了最好的目標。那些瓦罐被船帆一阻,跌下船面,在一片咣噹的亂響聲裡在甲板上破碎開來。
“火油罐!是火油!速速停船,撤退!”
“加速前衝!不要讓敵人射出火箭!”
“快把火種滅了!”
各條船甲板上的荊州兵們都慌亂的驚叫起來,這仗根本沒辦法打了。水戰,用火攻是王道。
可是自己一方就連能射出最遠的牀弩,還達不到敵人的距離,敵人卻已經將火油潑灑了過來。
只要有一丁點的火星,無數大大小小的船隻就會被埋葬到火海。甚至有幾條船因爲本身就是在準備火箭。可能打翻了火種,已經開始劇烈的燃燒起來。
甲板上有幾個被潑到油的士卒因爲劇痛,瘋狂的慘叫着,撲騰着。將他們接觸到的一切事物一起點燃。
這種全木製的戰船,一旦被澆上了油開始燃燒,不把能燒的東西燒盡,根本就不可能熄滅。而這一場戰鬥還沒有開始,一方的陣形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
數百條船在慌亂中撞成了一團。就算沒有撞上的,也被前後擁擠的船隻堵住了去路,不能動彈。只能停在江面上,眼睜睜的看着鋪天蓋江的火罐雨點般的落下。
荊州軍衝前的二千條走舸類的小船,多多少少的捱了幾下。緊接着就是呼嘯而來的巨大牀弩射出的弩箭。
只是這種弩箭,不知是誰想出的怪主意,在箭尾部裝上了能發出尖銳聲響的哨子。那箭支飛行中,哨子產生懾人心魄的尖利聲響,如同現代的炮彈劃空飛行一般。
隨着帶着火種的弩箭箭支射中灑滿了火油的船隻,篷的一聲就騰起了一股沖天的大火。明明是冷兵器的交戰,卻在某人的精心設計之下,打的如同現代的炮戰一般。
眼見大火已經無法阻止的向四周蔓延開來,船上只要還能動的荊州軍士卒,都是翻身跳下了江中。雖然江面上同樣是鋪滿了肆虐的火苗,但怎麼說,在水中能生存下來的機會也要大許多。
荊州水軍副都督陳就,有些驚慌的叫道:“蘇將軍,咱們還是撤退吧!若是敵船逼近過來,咱們的小牀弩,同樣抵擋不住他們的一輪攻擊啊!”
平常待下屬們,總是十分和善的蘇飛此刻卻變了臉色。
雙眼一瞪,怒道:“閉嘴!你身爲主將之一,不思破敵,還在這裡胡言亂語擾亂軍心。你若是再敢言退,當心本將不講情面,殺了你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