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當斥候的急報,大吃一驚:“什麼!看來這劉表還真不愧是一州牧守,只是他反應的也太快了。你們只不過是放了幾把火,怎麼能引得他出動大軍來剿滅呢?”
一臉迷糊的周善也同樣想不明白,只能是一樣苦笑的搖搖頭。
心中暗想:“這些當官的人心思我哪裡想得明白,要是我能想通,我也就能做州牧了!”
韓當得不到答案,也懶得再想,命令斥候去州牧府那邊通報主公孫策。
回頭對着周善喊道:“周兄弟,本將帶軍先衝一陣,你帶你的人從旁策應!”
周善點頭應諾後,韓當轉頭向着身後的部曲大呼:“將士們,你們是英勇的江東軍!前方強敵正在與程將軍他們激戰!跟隨本將軍衝鋒,摧毀之,消滅之!”
“摧毀之!消滅之!江東軍必勝!”
五百騎士整齊的應答響起,轉眼間鐵蹄擊打路面發出如雷般驚心的震響。奔出不到一里,就遠遠的看到了殺聲震天的東城門,而且城門內還不斷的有襄陽兵涌入進來。
城門內已經至少有了二千步卒,密密麻麻的圍着程普那一路的五百騎兵發動狂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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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普這一路行來,沒有遇到守軍的將領,只有幾夥沒有將軍率領的殘兵,在與周善的星火營纏戰不休。
在他與張遼強大的武力打擊下,自然是輕鬆剿滅。幫助了周善的部屬解圍後,讓他們自己去找周善會合。
騎兵繼續向着東門前進。他們到達東門時,正好遇上剛開始進城的襄陽軍。程普與張遼都知道不能讓這些步卒進城,否則就是佔領襄陽的大麻煩。
兩人一商量,立即對已經進城的近五百士卒,發動了一陣猛衝。投槍與馬刀的配合下,斬殺了其中的近一半後,襄陽軍潰散開來。
但是隨着更多的敵軍不斷的入城,城中原本被打散的郡兵們也逐漸匯攏過來。
而程普他們失去了衝擊力的騎兵反而陷入了重圍。五百騎兵頓時陷入了艱苦的防禦戰。幸好騎兵的裝甲齊全,戰力強悍,傷亡並不大。
但這樣面對越來越多的幾千敵軍苦戰下去,就算不戰死,只怕也會被活活累死。
投槍早已在衝陣時投完,五百江東鐵騎只能靠着馬刀的鋒利和弓箭,維持着己方的防禦圈。面對幾千名密集的敵兵的包圍,根本沒有重騎兵加速的距離。
一個小小的東門的小廣場,數千人擠在一起,幾乎是動彈不得。程普與張遼也沒想到戰況會突然演變成這樣,不由得面面相覷,卻都是無計可施。看來只能等韓當那一隊的救援了。
正在雙方誰也消滅不了對方,只能是無可奈何僵持的時候。沉重的蹄聲響起,韓當與徐逸的鐵騎如同一片夾雜着暴怒雷聲的青黑色烏雲迅速殺來。
驚呆了幾千混亂擁擠的襄陽守軍,隨之而來必然是如暴雨般密集的奪命投槍。
劉表新近提撥上來的荊州軍將軍王威,站在城門處。英俊的臉上緊皺着一副濃密的眉頭,心中無比的苦澀。原本以爲只是城中有些一安分的流民在放火騷亂。
這次入城只是來平亂而已!爲了行動迅速,只是命令手下地士卒們身着輕甲,輕裝進城,快速平叛。根本沒有準備攻堅用的長槍和防禦用的大盾。
因爲一開始就沒有人告訴他,是有外敵攻入城中,而且來的還是這樣強悍的重騎兵。來傳令的衛士也只是說州牧大人有命,調城外駐軍入城掃平騷亂罷了。
因而這一進城門,就被打個了措手不及,至少折損了幾百士卒。
眼下的他更是滿腹的疑問,看着呼嘯着殺穿了己方軍隊的鐵騎。只能是眼睜睜的在這裡看着他們救走了自己的同夥,但他卻無法指揮自己那些亂成一團的部曲。
“這些可怕的精銳騎兵到底是從哪裡來的?他們到底有多少人?原本還想靠着人海戰術將他們困死,眼看已經湊效了,怎麼又殺來一批?
他們的戰馬居然能在戰場上如此放蹄飛奔,根本不怕地上這麼多的利器硌着腳。剛纔有匹狂奔中的馬更是一腳踩在刀刃上,那刀飛起將一個士卒紮了個對穿,可見力量之大。反而那匹馬的腳卻是毫無損傷,還能繼續狂奔下去。
看他們衝殺了這麼久,居然沒有一匹馬倒下,這真是太邪門了!莫非、莫非這些人如同當年的黃巾賊一般有妖法,能護着馬蹄不成?”
想到面對的是與當年打不死黃巾賊一般的一羣妖兵,王威不由得的打了一個冷戰。當年他做士卒時,可是親眼看過那些力大無窮的黃巾士卒,一刀砍掉官軍的腦袋的。
韓當等四將,可沒空去猜測這個王威將軍的想法。剛纔被圍得動彈不得,早就滿腹怒氣的五百騎兵一衝出重圍。馬上就在騎都尉張遼的帶領下,向着遠處奔去。
騎士們極其熟練的集結成攻勢最強的鋒矢陣後,立刻向着襄陽軍發動了突擊,他們要出心中的一口惡氣。偏偏還有個湊熱鬧的徐逸,也大呼小叫的跟着張遼一起轉身向着荊州兵衝了回去。
韓當與程普相視一眼,對這兩個副手的衝勁,都是苦笑搖頭,卻只能跟在後面隨後殺上。
一千鐵騎的沉重蹄聲,踏的整個襄陽城爲之一驚。
周善在外圍看到四將地猛烈衝鋒,幾乎瞬間就擊潰了荊州軍的隊形。重騎才一個衝鋒,在雪亮的馬刀無情的殺戮和沉重的鐵蹄的踐踏下,有許多嚇破膽的士卒,都開始向着四處的街道逃散開來。連忙指揮着手下的斥候與少年們,組成了追捕與阻截小隊。
憑着衆人精湛的配合技巧與日漸熟練的劍術,對這些心膽已喪的潰兵,自然是手到擒來。
一番雞飛狗跳的追逃之戰後,四百少年與斥候們聯手,組成了一道疏而不漏的大網,把整個戰場籠罩了起來。再沒有幾個荊州士卒能從他們的包圍圈裡逃脫出去。
在一千重騎兵兩個回合的猛烈衝殺之後,地上已經至少躺下了近千被馬刀砍成兩段,和被戰馬的鐵蹄踩成肉泥的襄陽軍士卒的屍體。
除了一開始在外圍的幾百兵士及時的逃散開來,餘下的荊州兵都已經被這羣刀砍不進,槍扎不透,很難殺死,又兇如索命惡鬼般的鐵騎殺破了膽。
正不知如何象別人一樣,找個地方藏身以保住自己的頭顱時,忽然聽到對面準備第三次衝鋒的騎兵隊裡,響起了整齊的“降者不殺”的口號。
城門前的小廣場上,深覺得無處可逃的近千殘兵,頓時沒有了戰鬥下去的勇氣。紛紛放下武器,跪了一地。眼下城門口早已被堵得水泄不通,無數郡兵向城內推擠着卻進不來,更不要說是他們想要向外逃了。
將軍王威在看到事不可爲時,終於向下傳令,停止進攻,全軍撤退。好不容易擠進來的士卒們,剛在城門裡冒個了頭又只好接令向外撤去。
又是一番混亂之極的紛擾,等江東軍安置好廣場上的近千俘虜時,王威已經撤到了城外。只留下城門前的通道上斷後的百餘人,也開始徐徐撤離。
江東軍統兵的四將看到已經戰了一上午的部下們,也都已經臉露疲色。就連最好戰的徐逸也打消了追擊的念頭。這一上午,他與張遼兩人在敵陣裡殺了三進三出,總算是泄出了他投奔江東軍以來,積累了許多時日的一口悶氣。想他一直被李儒冷藏,幾乎沒有出手的機會。
這時王威的手下只剩下了二千餘士卒。除了戰死的千餘人,還有幾百人已經逃散在城中。至於他們的命運,就要靠老天保佑了。
古老的襄陽城,正式被江東軍的近三千精兵佔領。
在四門被封鎖的情況下,城裡不斷被清剿隊消滅的小股殘兵。他們或者被殺,或者投降,根本沒有第三條路可以走。要是不投降,也只有祈禱不被江東軍的清剿隊搜到了。
城中的亂軍羣龍無首之下,混亂的荊州兵們,在江東軍強大的壓力下除了少半被殺,絕大多數選擇了投降。
只用了一個下午,一千江東軍騎兵,在周善還剩六百人的斥候們配合下,天上地下的全面出擊,基本上把城中還潛伏的亂兵給肅清了。
荊州州牧府內,劉表沮喪的坐在大堂中。蒯越、王粲、伊籍與韓嵩四人分立兩邊,都是臉色焦慮,坐立不安的看着上坐州牧大人。
城中亂起後,只有這幾人住的離州牧府最近的幕僚,纔在隨從的護送下趕了過來,其他人卻是蹤影全無。伊籍根本就住在府裡,更是毫不意外的出現在這裡。
如今州牧府外已經被近千鐵甲森森的鐵騎包圍,就算有人想來,只怕也進不來了。
眼下府中只有近千城中各處撤進來的亂軍,加上原來的三百衛士,一共也只有一千二百人。這些自身也是心驚膽戰的潰兵,怎麼能讓廳中的幾位居高位者們放心呢!
何況聽各處退下的亂兵傳來的消息說,此次進城的敵軍足有好幾千人,而且殺起人來各個兇狠無比。
還有數不清的遊俠高手在幫助他們,府外最後傳來的消息就是,王威將軍正在東門圍剿一部做亂的敵軍騎兵。
但是已經過了這麼久,眼看日頭偏西,還沒有什麼好消息傳來,估計也是凶多吉少。盼他來救援根本無望了!
也就是說,眼下的襄陽城已經被攻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