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申海濤的心裡,是有自己想法的。
做刑偵這一行,或許自己不如劉寧臣經驗豐富,但是在心理戰術方面,劉寧臣畢竟年輕,社會閱歷少,不如自己老練。
寸頭剛被抓,心理上自然會驚慌不已,但這也只是一陣而已。
以寸頭這種長期跟隨陸家兄弟左右,壞事做多了的社會混子,什麼場面沒有見過?
陸家兄弟事前肯定有交代,而且還給了封口費,寸頭哪裡會這麼容易就交代?肯定會百般抵賴的。
如果着急的去審訊,可能會適得其反,倒不如用用心理戰,先晾他一下,理都別理,寸頭最後自己就會發慌。
到了那個時候再去審訊,快刀斬亂麻,反而會有很大的收穫。
而申海濤嘴裡說的,抓獲寸頭的經過對審訊會有幫助,雖然只是個由頭,不過申海濤還真的很是感興趣,這個寸頭爲什麼隱藏的時間這麼長。
劉寧臣雖然心裡着急,但是也沒有辦法,此時被申海濤這麼一問,倒是輕輕一笑,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
“嗨,只要是人,都是致命的弱點,尤其是像寸頭這樣的混子!”劉寧臣繼續笑道,“這小子要不是喜歡女人,也不至於這麼快被抓住。”
“因爲女人?”申海濤眉頭一挑。
“可不是?聽市局協助抓捕的人說,這小子隱藏的夠深的,在市裡一家洗浴中心旁邊的巷子裡,有好多小旅館,因爲靠近洗浴中心,所以這個小巷子裡出入的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小混混和社會閒散人員。”
“寸頭就是住在這樣的小旅館裡,每天混跡於這類人中,還真不容易發現他。”
申海濤聽到這裡,不由得點點頭,這個寸頭還真會挑地方。
“不過,這小子好色,之前在洗浴中心有個相好的,這次寸頭逃到市裡,哪裡會甘心整天窩在小旅館裡,所以就等洗浴中心每天下班後,去門口將他這個相好的接到自己住的地方鬼混。”
“這個女的是結過婚的人,不過呢,”劉寧臣說到這裡,又是搖了搖頭,“他的丈夫卻是個軟包蛋,膽小怕事,降不住這個女的,知道自己的媳婦和寸頭在一起時間長了,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寸頭是混子,他惹不起,怕惹禍上身,所以,只能窩囊的將就下去。”
申海濤眉頭一皺,“那最後是誰舉報寸頭的?”
“就是這個女人的丈夫!”劉寧臣應道。
“嗯?他這麼老實窩囊的一個人,就不怕被寸頭報復,竟然幹出了這事?”申海濤有點想不明白。
“呵呵,申局,你要明白一點,”劉寧臣笑道,“誰也不會一輩子窩囊下去的,是個男人,看着自己的女人長時間被別人霸佔,這心裡能舒服嗎?長久積聚的怨憤遲早會要爆發出來的!”
“還有,最重要的,是劉總的那十萬元的懸賞起了最後的作用!”
劉寧臣身子往前一傾,“這女的丈夫在看到這份懸賞時,終於下定了決心舉報,一來可以得到這筆錢,二來可以乘着這個機會報了長久壓在心裡的仇恨,也算是摘了自己頭頂這頂綠帽子,哈哈。”
申海濤聽到這裡,也不由得失笑了,“看來,不要因爲別人的軟弱而肆意欺凌,這到頭來,還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不是嘛,市局的人說,這女的丈夫不但電話舉報,而且還親自給市局的警察帶路找到那條巷子,這才順利的抓到了寸頭。”
劉寧臣這番話說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看向申海濤,“申局,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咱們到底要不要現在審訊?”
申海濤笑着指了指劉寧臣,“小劉,你這是立功心切的表現啊?看你這猴急的樣子!”
劉寧臣瞪大眼睛,一副爭辯的表情,“申局,我這哪裡是要立功表現?這不是看不慣陸家兄弟那副嘴臉,想要儘快……”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申海濤也是隨便笑說了一句,這時擡腕看了看手錶,點了點頭,“時間差不多了,小劉,你去打印幾張寸頭他們打砸汽修店的照片!”
“打砸汽修店的照片?”劉寧臣一愣,隨即明白過來,這是要審訊寸頭時用,“好的,我現在就去。”
申大鵬交給父親申海濤的那些視頻,隨便截個清晰點的圖像就能打印出來,所以,沒過多長時間,劉寧臣就拿着幾張打印好的照片放在了申海濤的面前。
申海濤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抓取的幾張截圖正好露出了寸頭的臉部,看的一清二楚,其餘的人手裡拿着傢伙什。
別說申海濤他們,就是一般的人,看到這些照片,就會明白這些人在幹什麼。
申海濤滿意的點點頭站了起來,“走吧。”
兩個人很快向關押寸頭的地方走去,還沒有走到房間門口,就聽到了裡面傳出來陣陣喊叫聲。
申海濤眉頭一皺,起先走到負責看守的一個警察跟前,“怎麼回事?”
“申局,還不是鬧騰呢,這寸頭剛關進去還比較老實,一副優哉遊哉的樣子,不過這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這小子耐不住性子了,大喊大叫的,嚷着要放他出去!”
申海濤聽着這名年輕警察的敘述,臉上現出一絲淡定的微笑,頭輕輕一偏,“開門!”
年輕警察急忙點頭,掏出鑰匙打開門,申海濤第一個跨了進去,劉寧臣跟着也走了進去。
刺眼的燈光下,一個精瘦的短髮小夥子坐在審訊椅上,兩隻手被死死拷着,一臉不耐煩的樣子,但是投向申海濤和劉寧臣的眼神卻透出一股凌厲。
這個人正是寸頭!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申海濤還沒有坐下,對面的寸頭就吼了一句,語氣很是不耐煩,“不明不白的抓人,就不怕我告你們非法拘禁嗎?”
“嗤……”
一邊的劉寧臣冷冷的盯着寸頭,嘴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你們憑什麼抓我?不就睡了一個有夫之婦嗎,也不至於犯罪啊?”
寸頭盯着冷笑的劉寧臣,雙拳在桌子上狠狠的砸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