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爲什麼?爲什麼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他出現了!爲什麼?爲什麼這麼多年來他對我百依百順?難道只是因爲我的救命之恩?一個個爲什麼竄入包惜弱的腦海之中,此時的她卻是已經不能思考完整了。
郭靖見她發呆,問道:“怎麼了,想不清楚了?”
包惜弱無神的眼睛看向他,問道:“你是誰?爲什麼你都知道?”
“呵呵—我是誰?你倒不如問問我遇見了誰?”
“誰~誰?”包惜弱大概想到了某種可能,聲音在顫抖。
郭靖笑了,笑的很詭異。
“他的名字叫做楊鐵心,呵呵,你還沒忘吧?”
當楊鐵心三個字傳過來的時候,包惜弱早已面無血色,連連後退,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嘴裡喃喃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鐵哥早就死了,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不可能。”
“不管你信不信,這就是事實。完顏洪烈現在給你的東西,全是建立在毀掉我們兩家的幸福之上的!”郭靖冷漠道。
包惜弱忽然拉住了郭靖的袖子,急問道:“你說你見了鐵哥,你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得他?快告訴我!”
郭靖心想還算你有點良心,答道:“其實,楊叔叔就在這金國大都之中,我們現在住在一起。”
包惜弱又是劇震,問道:“他~他知道我在王府嗎?”
“不知道,這件事只有我知道!”
“那我可不可以去見見他?”
郭靖眉頭一皺,道:“見見他就算了嗎?難道你還要在這做你的王妃?那還是不見得好!”
包惜弱無語了,自己到底該怎麼辦?跟鐵哥回去,那康兒怎麼辦?
“怎麼?還沒想好?那我可要走了!”
包惜弱眼神搖擺不定,最後深深地看了周圍一眼,心道這麼多年我一直住在這間屋子裡,爲的不就是鐵哥嗎?那我現在還要猶豫什麼?
“好的,我跟你走,我要去找鐵哥,這輩子,我生是鐵哥的人,死是鐵家的鬼!”
郭靖看了她一眼,道:“還算你有良心,不然楊叔叔可真是瞎了眼!”
包惜弱聽了他的話頓時低下頭來,其實從一開始郭靖說話就不像是一個侄子跟嬸嬸說話的態度,反而像是行俠仗義的大俠在管着不平事,對此,包惜弱也不怎麼在意。
“你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東西?”
包惜弱搖了搖頭,問道:“咱們該怎麼出去?門外可都是守衛!”
郭靖嗤笑一聲,指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問道:“你看我是不是個侍衛?”
包惜弱也是冰雪聰明,一下子就明白了郭靖的主意。
接着,包惜弱開始聽郭靖的辦法,只覺得這郭靖和他印象中郭大哥的老實秉性大是不同,反而有些完顏洪烈的氣質。
房外的衆人雖然站了這麼長的時間,除了精神有些萎靡之外,動作倒是沒有一點懈怠,一遍遍的巡邏着。
“來人!”
房內突然傳來王妃的聲音。一隊長反應很快,立刻跪倒在地,問道:“不知王妃有何吩咐?”
“房內有些東西要搬,你們進來一個人。”
那隊長一聽,忙吩咐一個心腹進去房裡搬東西。
那人也不敢懈怠,慌慌張張的就往屋裡跑,當他打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美貌的包惜弱正坐在一角的桌子旁,頓時問道:“不知王妃要小的搬什麼東西?”
包惜弱指了指裡屋,那人立刻跑了進去,可是人剛到門前,後頸就被狠狠的點了一下,隨後就失去了知覺。
“然後怎麼辦?”包惜弱問道。
“快換了他的衣服,有我帶你出去!”郭靖說着,麻利的解下那人的侍衛服,接着扔給了王妃。
包惜弱接過衣服,直接向裡屋走去。
郭靖走到窗前,微微掀起窗子,看向外面,只見門外還是那麼多的人,絲毫不見減少,心道這次的王府纔算是銅牆鐵壁!
不一會兒,包惜弱從裡面走了出來,侍衛服很是寬大,包惜弱原本突兀有致的身形消失了。
“再讓一人進來,否則咱們兩人不能同時出去!”
包惜弱明白他的意思,有叫了一個人進來,那人當然也如同初始的侍衛一樣,被郭靖一記手刀給打昏了。
“現在可以走了,你低下頭,萬事我來應付!”郭靖看着她小巧的臉蛋道。
包惜弱也是聰明人,想了想,大聲道:“外面的侍衛長,我現在要讓這兩個人幫我帶點東西出去,你們保護他們出去,聽到沒有?”
外面等候的一個隊長心裡不是滋味了,心道這兩個臭小子運氣真他媽的好,早知道我就自己進去幫忙了,心中雖然追悔,嘴上卻立刻回道:“王妃放心,我會親自帶人送他們出去,定然保護王妃的東西無恙!”
“那就好,事情辦得好,回來我讓王爺重重的賞你!”
那隊長聽得直樂,這次一定要辦的漂漂亮亮的,這是他內力最火熱的想法。
郭靖聽到包惜弱的談吐,一時也是呆住了,他實在是想不到這包惜弱竟然如此聰明,怪不得楊康那廝也跟猴一樣。
包惜弱見他發呆,問道:“現在可以走了嗎?”
郭靖點了點頭,兩人緩緩走出了門,此時外面方纔的那隊長正屁顛屁顛的對着兩人諂笑着。
郭靖也是低下頭,還好夜間一片漆黑,兩人的容貌也看不出來。郭靖清了清嗓子,換了個聲音,說道:“快走,晚了王妃要怪罪的!”
隊長一聽,慌得走在前面帶路,郭靖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習慣性的撓撓頭,對着王妃使了個顏色,兩人快步跟上。
一路上遇到了幾次檢查的,可是一聽說是王妃派人出去辦事,一個個嚇得躲得遠遠的,可見包惜弱在王府的地位還真不是一般高。
郭靖幾人最後終於到了王府大門前,只見門前已經不像剛纔郭靖出去時的那幾個人了。
密密麻麻的站的都是人,似乎要把每一個進出的人,全身都扒乾淨,看看是否爲刺客。
看到這種情況,郭靖眉頭緊皺了起來,心道原來我還想就這麼出去呢,看來不打一場我是出不去了。
包惜弱看着這個情景,也是一陣害怕,盯着郭靖,似要詢問該如何是好。
郭靖回了她個眼神,硬着頭皮向大門走去。大門處燈火通明,郭靖心想這下是徹底曝光了,沒辦法了,手上的拳頭緊握。
包惜弱緊緊跟隨,緊張莫名。
“你們是幹什麼?”最先的那人顯然是新調來檢查的,並不認識方纔還在這個大門走出去的郭靖。不待那隊長回答。
郭靖答道:“奉王妃之命,出去有事要辦?快快閃開,否則,一切後果你來承擔!”
門衛還真被鎮住了,一時猶豫不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郭靖看他猶豫不決,正要先下手爲強,直接打出去。不過看了看走過來的一人,頓時笑了。
“什麼人?在這鬧事?”彭連虎走了過來。
郭靖向他遞了個眼色,他一看是郭靖,頓時會意的點了點頭。
“我們是奉了王妃之命出去辦事的,誰知道這狗奴才竟然不讓我們過去,難道當我們賊人不成?”
彭連虎看了那人一眼,道:“既然是王妃之命,定然不錯,放他們過去吧!”
那士兵見彭連虎答應,也就不敢阻攔,讓開了道路。郭靖兩人低着頭,在彭連虎的掩護之下走出了王府。
待到郭靖來到一處隱蔽的牆角,猛的舒了口氣,對着包惜弱道:“楊嬸嬸,你就這樣去見楊叔叔嗎?”郭靖對她的稱呼已經變了。
包惜弱低着頭,索了一會兒,道:“直接去吧!這麼多年沒見鐵哥,他過的一定很苦吧!”
郭靖笑了笑,說道:“那走吧!”
兩人沿着一條大道走着。
“你想知道楊叔叔這些年怎麼過的?”
包惜弱點了點頭。
“其實,他也是苦命人,這些年爲了打聽你們母子閡們母子倆,奔波江湖,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包惜弱聽他一講,淚水已經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這些年,楊叔叔的風餐露宿,或許現在你已經認不出他來了!”
包惜弱搖了搖頭,道:“無論鐵哥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得出!”
郭靖看她說話堅決,只是笑了笑,接着加快步子向客棧走去。
客棧門口,兩個天姿國色的女子一個站在門旁保持着望夫石的動作,另一個雙手托腮,坐在另一側,正是黃蓉和穆念慈。
黃蓉聽說郭靖又跑去了王府,本來是要去的,不過卻被穆念慈拉着不讓走,說是郭靖不讓她去,最後也就沒去了。乖乖的坐在那等着。
忽然,黃蓉眼睛一亮,她功夫高眼力也好,看到兩個影子,立刻瞧出其中一個是郭靖,猛的竄了出去。
“靖哥哥,你終於回來了!”
黃蓉話一出口,穆念慈也迎了上來。
郭靖笑嘻嘻的看着跑來的黃蓉,問道:“怎麼還不睡覺?”
黃蓉把嘴一撅,道:“睡不着,穆姐姐她欺負我!”
待到黃蓉跑到郭靖面前,郭靖對着她的鼻子彈了一下,笑道:“你不欺負念慈就謝天謝地了!”
黃蓉也不生氣,只是咯咯嬌笑。不過,當她看清郭靖後面還跟着一個漂亮的女人的時候,臉色立刻邊了,指着她問道:“她是誰?”
郭靖看她又是誤會了,也不說話,看看到來的穆念慈,然後看看包惜弱,說道:“猜猜你們倆什麼關係?”
包惜弱和穆念慈都是不解,同時問道:“什麼關係?”
“念慈,你該叫她母親的!”
不僅是穆念慈和黃蓉呆了,包惜弱也不明所以的看着穆念慈。
穆念慈問道:“她是我母親?不對呀,我母親早就病逝了!”
郭靖笑道:“其實,她是楊嬸嬸,楊叔叔的原配妻子!”
這是穆念慈明白了,雖然她不知道這個女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但既然郭靖說了,定然沒錯,於是上前福了一福,道:“孩兒拜見義母!”
包惜弱把她扶起來,疑惑的問道:“你是鐵哥的女兒?”
穆念慈解釋道:“我是父親的義女,從小就跟着他!”
包惜弱看着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問道:“這些年,你義父還好嗎?”
“他老人家還好,只是總是一個人喝悶酒!”
包惜弱淚珠又開始打轉。
“好了,咱們先進去吧!楊叔叔就在客棧裡,見了他再問不遲!”郭靖帶着黃蓉先轉身要走進去,門外卻早已站着楊鐵心。
楊鐵心看着那個容貌沒有變化的包惜弱,呆呆的站在那,雙眼一動不動的看着這個酷似妻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