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墨珩和穆雲杳一道回了將軍府,像是回自己家一樣,駕輕就熟。
“人呢?”
穆雲杳看着空空的院子問了句,不過出去了半日,怎的人都不見了。
素問被她問的笑了笑,趕緊道,“回小姐,夫人帶着太子去午睡,託王爺的福,老爺帶着少爺習兵書呢。”
穆雲杳聽了一笑,瞟了邢墨珩一眼,一雙靈動的眸子中明明白白的寫着促狹,可不是託王爺的福?
邢墨珩輕輕笑了笑,對着穆雲杳拱拱手,“不敢當,不敢當。”
穆雲杳見狀一愣,這邢墨珩真的不是換了個靈魂?
面上卻覺得好笑,“當得,當得。”
二人啞謎似的隨意搭着話,靈樞素問和幾個小丫頭面面相覷,不知道這二人在說什麼。
既然如此,邢墨珩和穆雲杳好不容易就空出兩個人的時間來。
這樣一想,兩個人的時間?穆雲杳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又說不分明。
不過,確實原本有許多事情要與邢墨珩商量一二的。
“不知王爺可否有時間,有些事情我還要與王爺商量一二。”穆雲杳正色道。
不知不覺,在邢墨珩面前,她似乎就又變成了最自在,最本真的那個她。
邢墨珩點點頭,也跟着正色道,“當然,穆小姐請。”
說着,還正正經經的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可這兩人,一個平日裡根本不叫什麼稱呼,一個張口杳杳,閉口杳杳,如此一正經起來,愣是讓人繃不住想笑。
更何況,邢墨珩的迴應,怎麼聽着都不太對勁兒,倒像是爲了懲罰穆雲杳喚他王爺,與其打擂臺故意讓她感受感受似的。
穆雲杳搖搖頭,邢墨珩會是這樣幼稚的人?
似乎……會的。
“噗嗤!”
一向膽子大又心思活,沒有什麼規矩的靈樞忍不住笑出來,又趕緊捂上嘴。
穆雲杳看她一樣,剛要呵斥一番,誰知轉頭又看見了邢墨珩沒來的及掩去的笑意。
敢情就她一個人是正經的?
穆雲杳忍不住也輕笑起來,心中卻想着,既然如此,下回倒是不要叫他王爺了,就是直呼名字也比這有意思的多了。
見穆雲杳已經走在了前面,邢墨珩也趕緊跟上去,心情頗好。
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兒,杳杳要與他談些什麼呢?
驚蟄?皇上?那該死的翳嬋?還是如今被賜婚的楚雲渺?
不論談些什麼,似乎都還不錯,只說明穆雲杳以及過幾年願意把他當作可以商量的自己人了。
如果是後兩者,雖然後兩者都讓人怪噁心的,他也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可若是穆雲杳要談這個,是不是就說明穆雲杳是在意的?
如果穆雲杳是在意的,是不是就說明,穆雲杳對他,也有不一樣的,想要單獨擁有的那女之情?
這樣的一刻,邢墨珩不知道期待了多久,怎麼會心中不愉悅?怎麼會面上不帶笑?
“你笑什麼呢?”
穆雲杳看了眼邢墨珩,略微不解。
這一身黑袍的男人,應該是那個冷麪無雙的鎮南王,說出來可以嚇唬街上的孩子纔對,怎的這
段時日,這人臉上的笑就沒停過?
雖然……這樣子……似乎……的確……還挺好看的!
穆雲杳忍不住又多看了兩眼,這鎮南王原本繃着臉的樣子,就還挺好瞧的,就是那樣,京中還有不少女子對他有意思呢,若是這樣子出去,那些的小姑娘的心該是撲通撲通了吧?
不得不說,就是她這老人的心臟,也覺得有些不一樣,這人一笑起來,怎的就讓人移不開眼呢?
“笑什麼?”穆雲杳不明所以,“我笑了麼?”
好傢伙,原來這還是個傻笑不知所以的。
“沒有,”穆雲杳搖搖頭,“纔怪呢。”
邢墨珩一頓,笑的更歡實了。
誰知道呢,一跟穆雲杳在一塊兒吧,他自己就忍不住總是笑,怨不得幾次疾風雷霆他們見了他,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算了算了,說正事。”穆雲杳擺擺手。
話音才落,提議要說正事兒的人,臉上卻是露出一股子玩味來,“不知王爺可否還記得那日的豔遇之事?”
豔遇之事?
邢墨珩愣了愣,這發展怎麼與他想的不一樣。
杳杳不是應該嚴肅了神色,好好的將他說上一番,再將如何懲治那人好好商量一遍,以解自己的心頭之恨?
爲何現在杳杳的表情,更那調戲良家婦女的登徒子一樣?
那他豈不是那良家婦女了?
邢墨珩搖搖頭,簡直不敢直視自己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
可既然說到了這事兒,自然要掰扯清楚,省的日後再埋下什麼隱患,“那日的賊人麼,自然是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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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雲杳聽了更是好笑,心中原本最後一點兒堵塞的感覺,也隨之消失於無形。
人一高興,往往話就多了,或者性子一升起來,就總要逗逗人才好。
她笑着點點頭,“原是我多話了,你自然是記得的。”
這是什麼意思?秋後算賬?
邢墨珩心中不由偶寫期待,可看穆雲杳的樣子,那笑意不能再真實了,一點兒都不像是吃醋,更不像是生氣。
邢墨珩還沒想明白,就聽穆雲杳繼續道,“那大膽女賊,差點就竊了王爺這溫香軟玉去,怎麼會不記得?”
說着穆雲杳就忍不住笑出聲來,心中開懷極了。
一個威震四方的王爺,差點兒被一個女子算計了,更是差點兒“失身”,大概,不,一定沒有比這更讓人丟臉的事兒了。
果然,邢墨珩聽了這話,眸光幽暗起來。
他自然不會因此就惱上了穆雲杳,不過那本短短几日就已經滿了好幾頁的“紀念冊”,又正大光明的給穆雲杳記上了一筆。
現在他們兩個還沒有名正言順的關係,有些事兒還做不得,可日後一旦能做了,他就一點兒一點兒將這本子上的討回來,也好讓這小狐狸長長記性。
見邢墨珩沒有說話,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那目光像是看一塊兒美味極了的嫩肉似的,穆雲杳不由惡寒的抖了抖,趕緊轉移了話題。
“我是說,你可想好了什麼應對的辦法?”這次是真的說起正事兒來。
邢墨珩點點頭,又搖搖頭,實話實說道,“大致的辦法是有的,
但有些具體的,這宮中的資料並不方便蒐集,因爲還沒有找到對症下藥的症狀。”
想來也是,穆雲杳不由呼口氣。
這翳嬋作惡多端,她越發不想饒恕,是要自己處置的。
更何況,確實如邢墨珩所說,就算是宮中的邢墨琂沒有什麼雷霆手段,可一時間想要把宮中的事情摸清楚,也不是什麼方便的事兒。
穆雲杳想了想,出聲道,“翳嬋的事兒你不用調查了,我二人同樣師承翳神醫,又同在宮中生活十餘年,她的事情,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包括她害死了前世的自己的事兒,如今,也只有她一個人知曉。
邢墨珩深深的看了穆雲杳一眼,沒有遺漏穆雲杳臉上有些兇狠的表情。
他知道,這並不只是爲了他那日的事情,似乎,早在宮中,穆雲杳和翳嬋就是不對付的。
可爲什麼不對付呢?
邢墨珩原本想要問出口,想了想又將那話頭收了起來。
方纔已經說過了,有些事情,只有在穆雲杳想要讓他知道的時候,他纔會知道。
既然刺客穆雲杳沒有想說出口,或是不覺得需要說出口,他自然也不會去問。
反正,只要穆雲杳這個人還在他的身邊就夠了。
“好。”邢墨珩點點頭,“你想去做什麼就去做,需要我做的,不需要我做的,就與我說。”
如果還有一個人能做他邢墨珩的領袖,那麼他願意唯穆雲杳馬首是瞻。
“無需做什麼,這樣就好。”穆雲杳點點頭。
“小姐。”
兩人正待要再說些什麼別的,就見素問進了屋子。
“怎麼了?”穆雲杳不由皺了皺眉頭,素問是她幾個丫頭中最穩妥的一個,沒有事兒不會來打擾她。
“小姐,”是靖王府來人遞帖子來了。
“靖王府?”穆雲杳一愣,隨即想起來,不就是那日在宮中遇到還發生了些齟齬的靖王府麼。
“怎麼回事兒?”穆雲杳想了一通,不論是原來的穆雲杳,還是她,可都與靖王府,與靖王府的郡主沒有什麼聯繫。
素問搖搖頭,雙手將方纔拿到的名帖遞上去。
穆雲杳點點頭接過來,越看心中越有些猶疑。
這靖王府的郡主邢若蘭宴請賓客,怎的還要叫上她?她記得她們唯一的一次交集,也是因爲在宮宴上的不愉快。
“王府那邊可說還請誰了?”
“回小姐,奴婢也不清楚,”素問搖搖頭,“不過似乎連將軍夫人和少爺也都收到了帖子,奴婢看着,該是宴請了不少的勳貴之家。
穆雲杳點點頭,略微一想,就反應過來。
如今這京城中有不少家的少女初長成,還有那些尚未娶親的好二郎,可不就是到了相親的時候?
邢墨珩見穆雲杳出神,不由問道,“怎麼了?”
穆雲杳也不在意,將手中的請帖遞給邢墨珩,“是靖王郡主送來的帖子,說是宴請衆位賓客,請了整個將軍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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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來宴會的規模不小了。”
穆雲杳點點頭,想來該是如此,
邢墨珩還要說什麼,卻聽外面是稟報說是雷霆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