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生悠羽命手下取來了數把刀請李如海選擇,其中打刀、太刀都有。
打刀是rb刀的代表,爲了方便快速拔刀,一般採用中反的造型,也就是刀身彎曲的地方在正中間,配套的帶有小柄和笄。小柄就是小刀,可以用來切割食物,基本不用於戰鬥,偶爾也可以當暗器用。笄就是癢癢撓,也可以用來掏耳朵。
打刀與脅差一起配帶,也算是傳統了。
太刀比打刀要古老一些,不同於打刀傾向於單對單決鬥,太刀多用於戰場,爲了更加利於揮砍,太刀造型多采用腰反,也就是刀身彎曲的地方在中間偏下。
在佩戴刀時,按禮儀刀銘要朝外,此時刀刃向上者,是打刀,刀刃向下者是太刀。
在擺放觀賞時,刀刃向上者,是打刀,刀刃向下者,是太刀。
在刀劍爲王的時代,太刀多用於騎兵,打刀多裝備步兵。
這些刀在李如海眼中,也算是精良了,但武藝到了他這種地步,用什麼都無所謂了——對方即便是手持rb三十六大名刀,他用根牙籤依然能很輕鬆捅死對方。
他隨手翻撿着這些刀,麻生悠羽在旁陪着,臉孔微微漲紅。對她來說,李如海神乎其神的劍術給她太強烈的刺激,她的性格比較崇拜強者,而在火器爲王的現代,癡愛劍道的她能見到一位用刀劍硬抗子彈的武者,簡直就像普通高校女生遇到了流行天王,沒有歡呼尖叫已經算是很鎮定了。
她注視着李如海的側臉,突然竟覺得有些心跳過快,有了些異樣情緒——她是知道李如海是能以一敵百的絕頂武者,也聽丸子轉述過李如海在二之階堂的誇張表現,但是知道對方厲害和親眼看到對方厲害,在感觀上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看着李如海在翻翻撿撿,她忍不住開口建議道:“相原學弟,對方是居合道神見流的高手,所配的刀一定是長柄打刀,不如我們也選一把長刀,免得起手吃虧。”
李如海其實只是在這兒坐等,這裡的刀過會兒隨便撿一把就完了,不過聽到麻生悠羽這麼說,他帶着三分好奇問道:“還沒有問過,那個居合道是什麼意思?”
麻生悠羽微微驚訝,疑惑地問:“相原學弟沒有聽過居合道嗎?”
李如海輕輕搖頭,說:“確實沒有,很有名嗎?
麻生悠羽苦笑道:“居合道原本被稱爲‘拔刀術’,也就是將拔刀的動作和攻擊結合爲一,常常可以做到拔刀即殺人,我知道相原學弟武藝高強,但請不要輕敵——居合道和劍道不同,劍道比試表演的成份多一點,而居合道起源自復仇仇殺,它自始至終,都是殺人劍法!”
她頓了頓,看到李如海不以爲然,她又勸說道:“居合道的創始人林崎甚助父親被一名劍道高手所殺,他爲了復仇苦思出了這種以弱勝強的殺人劍術,在他終於找到仇敵的時候,那名劍道高手看着瘦弱矮小的他,十分輕蔑毫不在意,而林崎甚助瞬間拔刀斬出,那名劍道高手甚至沒有反應過來就人頭落地了,所以,請相原學弟一定要注意,不要被對方所趁,莫名其妙送了性命。”
丸子在旁說:“是哦,那個林崎甚助很有名的,還有他專門的大河劇,據說,他死後成神了,就是居合道供奉的神明林崎明——對了,相原大人,您也是鬼神,您見過林崎明嗎?”
麻生悠羽一敲丸子的頭,嗔笑道:“丸子,不準胡說八道!”
丸子不滿的摸着頭,嘟囔着說:“沒有胡說,相原大人就是鬼神,他自己都承認了。”
李如海在旁一笑,問道:“也就是說那位長井一平非常擅長拔刀術,第一刀很厲害,對吧?”
麻生悠羽點頭肯定道:“相原學弟說得不錯,而且長井一平是神見流的高手,神見流最出名的就是‘無刀取’,這個‘無刀取’並非空手奪刀,而是指對方未曾出刀便已落敗身亡,帶刀如同無刀!神見流可以算是居合道最強流派了!”
李如海覺得這所謂的居合道也頗有些意思,但練刀不練氣,終究是場空,他隨手撿起一柄長刀,大笑着說:“那好,就讓我看看這‘無刀取’有多利害吧!”
麻生勝家將決鬥場地安排在一個風姿雅緻的小庭院中,李如海踏入院中時,長井一平正站在那兒看着竹漏“嗒、嗒”地敲着溪石。
麻生勝家和和田慎跪坐在屋前的木廊上,看着兩個人面對面站定後,麻生勝家瞧了瞧和田慎,見他沒反應,便大聲說:“兩位,決鬥之中,若有死傷,各負其責,事後不得追究,我和和田先生是見證人,有異議嗎?”
兩個人同時示意沒有異議。
麻生勝家左右看了看,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將手向下用力一揮:“開始!”
長井一平緩緩彎腰,兩腿一前一後分開,後腳跟離地,將身體緊繃起來,緩緩呼吸着,一雙鷹眼牢牢盯着李如海,一手反握刀柄一手輕按刀鞘,尋找着那轉瞬即失的機會。
居合劍術起源自仇殺,從一開始,目標就是一擊之下殺死一個人,而不是像起源自亂世的劍道一樣,追求在戰場混戰時以一敵十。其所有的修爲,都體現在刀出鞘的一擊之中,若這一擊不能建功,那接下來很難躲避或是擋下敵人的攻擊,即便僥倖存活下來,也很難再做出二次攻擊,基本上任人宰割了。
面對着李如海這樣的強敵,長井一平卻覺得居合劍術正是發揮最大價值的時候——眼前這名敵人,十有八九是實力遠遠強過自己的可怕人物,自己也就只有一擊的機會!
這一刻,長井一平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他被林堪明附體了,如同在數百年前,一個瘦弱少年面對一位壯年劍道高手那樣,只有一擊的機會,敵不亡我便死!
他反手握着刀柄,緩緩呼吸,等待李如海露出破綻。
李如海皺眉看了他片刻,見他沒有主動攻擊的意思,便直接向他走去——說真的,他對這個世界有些失望,這裡的人太弱了,欺凌弱小並不是他的愛好。如果這些人不主動挑釁,其實他更願意忙忙自己的事情,管他們是不是互相之間把腦子打出來。
李如海這一動,長井一平眼晴猛然一亮,在李如海腳剛剛離地的那一瞬間,他的刀平靜穩定的開始出鞘,而刀拔到一半時速度急增,在李如海腳將落未落時,他的刀尖快速脫離刀鞘,如同疾風電掣一般,橫切李如海的頭部——居合道奧義“橫一文字”!
長井一平自認爲這是他人生中最強的一刀,面對着前所未見的強敵,他激發了全部潛力。
李如海眼晴微微一亮,雖然剛聽過所謂的居合劍法,但親眼看到可比聽人說說有趣多了,這種劍術在他看來,多半是入了邪道,不過也有可取之處——反手拔刀,用刀鋒在圓弧運動中的驚人速度發出致命一擊,甚至利用弧形的長刀的圓弧運動,給人帶來距離上的錯覺,有着出奇不意的效果,可以稱得上確實有獨到之處!
但也僅止於此了!
李如海伸出兩指,牢牢夾住了刀鋒,離他的太陽穴僅有三四公分。
這種邪道劍術,只有這一擊而已,一但被破,只有被人魚肉的份兒了,李如海笑着對長井一平說道:“我贏了!”
長井一平不死心地想轉動打刀,絞斷李如海的手指,但打刀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樣,他雙手發力都如同蚍蜉撼樹。
片刻後,他的氣勢完全泄掉了,深深低頭:“我輸了。”
李如海松開了手指,任由他收回了打刀。
丸子在旁歡呼了起來,拉着麻生悠羽的手連聲說:“大小姐,我就說相原大人是鬼神再世,您現在該信了吧!”
麻生悠羽還在回味剛剛交鋒的那一剎那,那一道閃光可以稱得上驚心動魄了,而李如海那輕輕一夾更是讓人目眩神迷——她怔怔出神,根本沒理丸子,而長井一平雙膝一陣無力,直接跪倒在地,仰望着李如海苦笑着說:“確實是鬼神再世……”
李如海不太清楚這傢伙爲什麼莫名其妙來挑戰自己,想來也就是爲了些江湖暗鬥,不過他不關心這些,任何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是小兒把戲,不值一提。
不過,需要讓某些人知道,最好不要再來打攪自己,自己時間寶貴,這可以省去很多麻煩。
他轉頭衝着和田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問道:“和田先生,比鬥有些快,不知道你有沒有盡興,如果沒有,我這裡還有一刀請你欣賞……”
李如海這一笑,如同兇獸露出獠牙,將和田慎嚇得一呆,沒等他反應過來,李如海緩緩抽出長刀,金丹急速旋轉,靈力洶涌而出。
衆人只見空中刺目刀光一閃……
衆人靜了片刻,什麼也沒有發生,和田慎僵硬笑着,嗓音有些乾啞地說道:“好亮的刀光,真是漂……”沒等他話說完,庭院中的一棵環抱也抱不住的大樹劇烈顫抖起來,細碎樹枝葉子紛紛落地,接着中間豎着出現了一條細縫,隨後緩緩分成兩半,向兩側開始傾倒。
和田慎看着豎分爲兩半的大樹,張口結舌不能言語,冷汗瞬間出了一頭——這是什麼?激光武器嗎?
手持刀劍格擋子彈,將七八米外的大樹憑空豎斬爲兩半,這是人嗎?
該死的,這不是麻生家的幌子,這是妖怪,二之階堂搞不好真是他打垮的!
和田慎相信了,而李如海隨手一抖,手中打刀崩碎成一地碎沙——力量太大,這把打刀不堪負重了。
他衝着和田慎又露出一口大白牙笑了笑,用笑容清晰傳達出一個意思:別再給我找麻煩,不然這棵樹就是榜樣。
然後,他轉身離開了。
丸子和麻生悠羽追在他的身後,出了院門後,丸子興奮地叫:“哇,相原大人,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太厲害了!”不過她看李如海斬過上百人,斬樹雖然也讓她吃驚,但驚得不太厲害,轉而又問:“相原大人,爲什麼不殺掉那傢伙?”
李如海輕拍她的小腦袋,罵道:“你別整日裡殺心這麼重!”
丸子大聲說:“但你要是輸了,一定會沒命的。”
李如海搖了搖頭說:“等你到了我這地步你就明白了……他太弱了,殺不殺都一樣,沒什麼意思。”
丸子不吃這一套,反駁道:“二之階堂的人不是更弱,你殺起來可沒手軟過,一地死屍!”
“那是二之階堂自己找死,這是公平決鬥,性質哪能一樣?”
麻生悠羽看着李如海雙眼瑩光閃閃,嫣然一笑,脆聲說:“長井一平可算不上弱,他在全rb都很有名氣的……居合道的劍術普通人看不懂,不像是劍道中的高手那樣受歡迎,但真論起實戰來,長井一平全國也是排得上號的,而相原學弟輕輕鬆鬆就擊敗了他,我現在有些相信丸子的話了——難道相原學弟真是鬼神再世?”
聽到這話,李如海只能微笑以對,對麻生悠羽,他就不方便一巴掌拍在她後腦勺上,然後大放厥詞了。
看到李如海並不答話,麻生悠羽一笑,接着說道:“提起了鬼神,我倒是想起一件事——相原學弟,有人一直鬧着要見你,你見不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