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楊氏以後繼續糾纏,袁喜蘭就將之前的那個想法跟袁弘提了,以袁齊的名義借錢,村長做擔保。
這件事好辦,袁喜蘭當下就拎上一包好茶跟着袁弘去了村長家。麻煩別人辦事總不能空着手來不是?這茶可是王明陽最新做好的茶呢,手藝比剛剛學的時候要好很多,所以這茶的品質自然也上升了一個等級,送人的話還是很有體面的。
村長樂呵呵地答應了,捧着那包茶葉愛不釋手。
去借錢的時候,因爲有村長在,還有保證書,大家心裡雖然不太情願,但是都是好心人,秉着能幫一把是一把的原則,還是借了出來,一塊兩塊的,也有幾毛的,都簽了保證書。
袁弘湊了差不多一百多塊錢的時候就送去衛生院了,他沒有立即把那些保證書拿出來,而是要等着袁齊腿傷好了之後再給他,讓他自己幹活還錢去吧。
而楊氏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回事,他們心安理得的接過了袁弘遞過來的錢,然後就將他給無視了,甚至還趕他走,用完就扔的架勢表現的淋漓盡致。
好在袁弘早就見怪不怪了,他默默的轉身,默默的離開,也懶得提借錢的事,如果沒有袁喜蘭所說的保證書,或許這錢應該是他還的吧。
雖然一百多塊錢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了,半年省吃儉用他也能夠省得出來。
袁喜蘭蹲在衛生院門口,拿着一根樹枝畫着圈圈,她心裡正在詛咒袁齊這個白眼狼。
袁弘走出來見到自家閨女蹲在一個角落裡,安安靜靜的嘴裡還唸唸有詞,覺得分外有趣,他走了過去笑着說道,“小蘭,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袁喜蘭擡頭,眼睛一亮:“爸。”
“嗯,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們回去吧,爸得抽空割點草回來喂王知青的牛。”
“爸,不用這麼麻煩,我去放牛吧,反正我也沒事幹。”
“你要好好複習功課,開學的時候纔不會落後。”
“放心好吧,初中的課程不難,我現在都是跟王知青學習高中的知識呢。”
“學了這麼多了嗎?你可不能好高騖遠啊,一步一步來記住打的紮實點,可不要到時候一問三不知。”
“我明白的,爸爸。”
袁弘揉了揉他的後腦勺,笑彎了眉眼,眼裡滿是慈愛:“你不是才小學畢業嗎?開學就是初中了,雖然爸知道你聰明想多學一點,可是那樣太累了,你還在長身體,先不學那麼多,該去找同齡人玩玩,你年紀還小,不急的。”
袁喜蘭笑容燦爛:“那我今天不學習了,我去放牛吧,放牛也是玩啊。”
“……好。”
袁喜蘭身上有王明陽家裡的鑰匙,門一打開,裡面冷冷清清的,一個人都沒有,還挺滲人,怪不得王明陽不喜歡住在這裡,喜歡窩在那間連腳都放不下的隔間,這裡也太沒人氣了。
她也不耽擱,把牛牽出來之後就把門給鎖上了,他打算王明陽回來之前都不開這個門了,牛就放在她家裡,不然晚上還得一個人住在這裡守着,那更不安全,好像她家裡也有牛棚吧……
這牛以前的主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想來也挺富裕的吧,也很喜愛這頭牛,將這牛喂的肥肥壯壯,袁喜蘭整個人都沒有這頭牛的大腿粗,她往這頭牛身邊一站,立刻就看不着她的人了,連影子都尋不着。
這牛一牽出去就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村裡以前也是很多戶,人家有牛的,但是這幾年賣的賣,殺的殺,已經沒有多少人擁有了,就算家裡有牛也都是那種瘦的皮包骨頭,還被拉着幹活,一點精氣神都沒有,垂垂老矣。
但是袁喜蘭牽的這頭牛就不一樣了,明顯就是大家族的牛,看起來特精神。
“ 喲喜蘭丫頭啊,這牛是你家的嗎?看起來真壯。”
“不是的,嬸,這是王知青家的王知青出差去了,他離開之前叫我幫忙看着。”袁喜蘭禮貌的回答。
“原來是王知青家的牛啊,不愧是王知青家的,養的牛就是跟別人不一樣。”
有個酸溜溜的話插了進來:“富家子弟養的牛當然不一樣了,我們養的牛是用來幹活的,人家養的牛是用來欣賞的,也難怪喂得這麼壯這麼精神。”
“說話幹嘛說的這麼陰陽怪氣的,人家養牛養得這麼好也礙着你的事了?真是莫名其妙,人家王知青買牛回來的那天我可看到了,可不是用來欣賞的,那是用來拉車的。”
有人不服氣了:“他說的也沒錯啊,本來就是用來欣賞的,你看看回來的這兩天,你看過這頭牛出去幹活過嗎?”
“……”
袁喜蘭真是無力吐槽,她不明白這些人到底在吵什麼,一頭牛而已,有必要吵成這樣不分你我嗎?
袁喜蘭低頭看着罪魁禍首正悠哉悠哉的低頭啃着路邊的青草,時不時的還搖搖頭,晃晃耳朵,高興了還“哞哞”叫兩聲。
袁喜蘭:“……”心態真好。
這些女人也沒有吵多久,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幹,不可能跟袁喜蘭一樣光盯着牛吃草,說幾句之後便不歡而散了,有路過的人多看一眼,心情好的話,還會跟袁喜蘭多說幾句話。
這頭牛皮膚是呈黑色的,聽人說是最能幹活的水牛,也是最溫順的,於是,等沒人了的時候,袁喜蘭盯着牛的腦袋猛瞧,然後拍拍牛的腦袋對它說道:“牛啊,我能坐到你的背上嗎?你看,你吃草吃的這麼慢,我不可能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你吃草吧,我站着腿痠。”
“……你不吭聲我就當你答應了,等會兒我就踩着你的頭爬上去,你可不要甩我啊。”
袁喜蘭等了一會兒,試探的伸出腳踩了踩牛的腦袋,水牛也沒多大反應,袁喜蘭膽子就更大了點,雙腳踩了上去,然後飛快的跳下來。
而水牛也只是晃晃腦袋,看都不看她一眼。
袁喜蘭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她看過別人騎着牛的,神氣得很,她應該也沒問題。
於是,趁着牛低頭的時候,她握着牛的角,踩到了它的腦袋上,然後順着它的脖子爬到了它的背上,趴着等了一會兒,安然無恙。
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