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車滾動的聲音停在了劉寡婦的家門口,村醫和村長兩人用棉被把二流子給捲了起來。
又在二流子的臉上蓋了一頂棉帽子,然後一個擡着頭,一個擡着腳,拎到了牛車上。
劉寡婦帶上東西鎖好了門,也上了牛車,她坐在二流子的腳跟處,儘量遠離二流子。
村醫跟村長一起上了牛車,只是他們是坐在老牛頭兩邊的,畢竟後面一個是肺癆病人,一個疑是肺癆病人。
一個多小時候後,牛車來到了醫院,村醫先下了車進入醫院,他要去找傳染科的人出來。
沒多久,幾個戴着口罩的醫生推着一輛移動病牀走了出來,將二流子擡到了移動病牀上,而劉寡婦也被醫生給帶走了。
劉寡婦被安排在隔離觀察室,她要在裡面做結核菌素試驗,如果呈陽性,那麼她也要進行抗結核藥物的治療。
好在村醫把問題的嚴重性都告訴了她,劉寡婦還算聽話,她只是心疼自己存了那麼多年的錢,就這樣離自己而去了。
村長讓老牛頭送他們去公安局報案,二流子半夜進入村民家裡偷棉襖,被這家的肺癆病人咬傷,至於其他的罪證,陸利民已經被救回來了,他們手裡沒有證據。
還有二流子已經被確診也感染了肺癆,所以他這兩天的行蹤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接觸了哪些人。
公安人員一聽就急了,臨近過年,好多老百姓都會出來購置年貨,萬一被傳染了就麻煩了。
他們連忙跟醫院聯繫,直接就在醫院的隔離病房開闢一個審訊室,要好好的將人審一審。
二流子還在呼呼大睡,趁着二流子還沒醒,醫生給他做了結核菌素試驗,果然呈陽性,又給二流子拍了片子,發現肺部也有所感染。
連忙進行了救治,至於醫藥費,有陸家村的村長簽字,他們根本就不用擔心。
三個小時後,二流子昏昏沉沉的張開了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環境,心裡一驚,回想起自己被村醫打了一針的事情,不會被村長和村醫給賣了吧。
他一骨碌的爬了起來,想要出去看看,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什麼東西綁在了一起,低頭一看,居然是手銬,二流子腦子立馬清明瞭起來。
難道陸大郎報公安了,這個短命鬼,居然報公安了,老子不就偷你一套衣服嘛,特孃的,我就死不承認,就說是大娘讓自己來拿的,坑死你個丫的。
兩個穿公安警服的人看到他醒了,相視一眼,拿着本子走了進來,嚴肅的開始審問起來,二流子只是一個陸家村的地痞而已,哪裡經受得了這麼強大的氣場。
還沒等到人家開口問,就把自己如何偷陸家棉襖的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連搶了麪餅子的事情也沒有漏掉,當然包括掐利民喉嚨的事情。
公安人員一筆一筆的記錄着,還詢問了陸利民現在的情況,得知小傢伙沒事,覺得二流子還是好運的,不然還看啥病啊,直接就一粒花生米搞定了。
話鋒一轉,審問起第二天一大早,坐着牛車去了哪裡,兩個趕車的到底是什麼人?
二流子沒想到公安同志連這個他們都知道,連忙將自己賭博欠債的事情給倒了個乾乾淨淨,連那個地下賭莊老闆阿龍讓他幹啥都說了個清楚明白。
兩個公安同志心中一凌,阿龍可是地下賭莊的老闆,他們已經找了很久了,可是這傢伙滑溜的緊,剛剛得到消息要去抓人,可等他們趕到又是人去樓空。
沒想到審問一個二流子倒是得到這麼有用的消息,還有那個賭莊老闆阿龍要二流子監視村醫幹啥,難道村醫跟那個阿龍有什麼私人恩怨。
兩人相視一眼,一個轉身離開,他要把這個重要的線索報告上去,另一個則走到門邊,一邊整理着記錄,一邊看管着二流子。
沒多久,二流子又被審訊了,不過這一次他們要求二流子將功抵過,如果能帶他們到地下賭莊,那麼偷衣服的事情將可以忽略不計。
二流子愁啊,左邊是刀,右邊是劍,不論他選擇那一邊,自己都將體無完膚,不過兩害相權從其輕,他還是選擇跟公安同志合作。
幾個人悄咪咪的走出了醫院,二流子直奔上次那個民居,公安同志已經換上了便服,遠距離的跟蹤着。
當他們跟蹤到一個民居時,一個男人走了出來,看到二流子就搭上了話,然後左拐右拐的,走向了另一個弄堂。
二流子擔心後面的人跟丟了,連忙停下腳步問道:“大哥,上次不是說讓我來這裡嘛,咋又換地方了,你不會騙我吧。”
那個男人狠狠的瞪了二流子一眼,要不是老闆說要等二流子的消息,他纔不願意每天等在這個地方呢。
二流子終於來到了另一個民居,看到半躺在躺椅上的阿龍,連忙露出一副諂媚的樣子說道:“老大,今天村醫來鎮子上了,我就跟着過來,現在特地來跟你彙報。”
阿龍聞言皺了皺眉頭問:“他來鎮子上幹嘛?還有他去了哪裡?”
二流子哪裡回答得上來啊,他又不能說自己被村醫和村長擺了一道,現在跟公安局的人合作,是來抓他的,但又不能不回答,腦子飛快的運轉起來。
“他好像是來買藥的,我們村子裡人都得了肺癆。”二流子說道。
說到肺癆,賭場老闆心臟一抽,他這兩天總是低燒咳嗽,難道是二流子得了肺癆傳染給了自己,他想起了上次自己舔了二流子的血,眯起了眼睛,盯着二流子的眼睛問道:“你也得了吧。”
二流子菊花一緊,他知道自己瞞不了了,只能低下頭裝作沒聽見。
阿龍看到二流子這幅慫樣,還有啥不知道的,看來自己要去藥鋪跑一趟了,都說十癆九死,自己可不想這麼快死。
他對着邊上站着的人使了一個眼色,得了肺癆還敢過來跟自己說話,得鬆鬆骨頭才行,邊上的人拿起地上的麻袋,直接套在二流子的頭上,操起一根木棍就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