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
傑森把電影從頭看到尾，都沒找到任何伊凡卡大尺度的片段，也就開頭躺在浴缸裡，全身滿是泡沫，給觀衆們講解次貸危機的原理。
僅此而已！
就這也叫大尺度？
我褲子都脫了就給我看這？
“沃德法克！”
一時間，怒意涌上心頭。
雖然《大空頭》科普了華爾街如何催生出次貸這個金融怪物，又怎麼榨乾老百姓的血汗錢，的確勾起了自己對華爾街的恨意。
但此刻，陸老爺比華爾街更可恨！
rnm，退錢！
氣得差點怒砸鍵盤，強忍下火氣，洗漱一番，上牀睡覺，一覺睡到了中午。
火氣還沒有完全消退，一想到了《大空頭》，雖然99美分也就兩根巧克力棒的價錢，但忍一時，越想越氣，立馬鯉魚打挺。
坐在電腦前，要給電影差評！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大空頭》的播放量達到了驚人的30萬之多，而且在線觀影人數達到“20000+”，他瞪大雙眼，難以置信。
“幻覺，一定是幻覺。”
傑森揉揉眼睛，“2萬”又變成了“2.1萬”，改口說：“哈哈，肯定是被騙了，肯定跟我一樣被騙了！”不禁幸災樂禍，“不行，我不允許被騙的才只有這麼點兒人。”
一念至此，準備反其道而行之，在評論區裡刷好評，然而又雙出乎意料，除了極少數的差評是抱怨“無聊”、“悶片”之外，絕大部分，都是好評，尤其點贊最多的一條寫着：
“被油管置頂的影評吸引過來的，講的真實太特麼好了！次貸就是特麼華爾街的錯！”
傑森立刻抖擻精神，馬上去找《大空頭》的影評，不查則已，一查一堆，一個個影視區油管主從各種角度來銳評解讀電影。
其中最熱門的，播放量達到了63萬。
僅僅一個上午！官方顯然引流了！
視頻內容一開始都是《大空頭》劇情以及涉及的金融知識點，慢慢地由淺入深。
直到講到次貸危機的罪魁禍首，油管主情緒激動，矛頭直指貪婪的華爾街。
尤其是那幫惟利是圖的做空機構！
“就在前不久，我們剛剛經歷2008年金融危機，我至今清晰地記得，華爾街不計後果的行爲給我和我身邊的人帶來的巨大變故。”
”很幸運，我和我的父母囤積了些食物，那場危機席捲而來的時候，我們保住了家裡的小房子，我們僅靠着煎餅、奶粉、豆類和米飯度過了整整一年，這已經是很幸運了。”
“有很多不幸的人失去了儲蓄，失去工作，失去房子，沒有減稅，一身貸款，甚至破產、流浪、跳樓，爲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們！”
“給我們乃至全球經濟帶來災難的華爾街呢！已經恢復元氣，而且沒有受到懲罰！”
“這公平嗎？”
“現在就是要告訴大家，改變美利堅的時候到了，華爾街空頭還債的時候到了。”
“那就是企鵝！”
油管主認真地分析做多企鵝的理由，推測有巴菲特的加持，只要他們這些被機構壓榨、收割的散戶們團結起來，緊跟陸老爺、巴菲特兩位股神，企鵝未來的股價一定會漲。
就可以戰勝大空頭，血洗華爾街。
“血洗華爾街！！”
傑森眼前一亮，熱血沸騰。
接着切換到Reddit，“華爾街賭場”整個板塊既在討論《大空頭》，更在討論做多企鵝的可能性，裡面的賭棍可不管報復華爾街，只想賺快錢，賺大錢，最好能一夜暴富。
看到巴菲特也看好企鵝，越來越多的韭菜放話要賣掉其他所有股票，滿倉梭哈企鵝。
贏了會所嫩模，輸了空中飛人。
與此同時，週六這天，企鵝官宣《英雄聯盟》S1冠軍皮膚的銷量喜人，不日將同13日的限定皮膚銷量以及銷售額一塊公佈，稱今年《英雄聯盟》的營收有望趕超《魔獸世界》。
一條條有利於多頭的利好消息層出不窮。
空頭們再也坐不住了，開始反擊，香櫞資本也不裝了，就是看空企鵝，質疑《英雄聯盟》的盈利模式，懷疑企鵝至少有50%的泡沫，股價根本不值40美刀，最多20美刀。
貝爾斯登、城堡資本、梅爾本資本等空頭主力，羣起而攻，聲勢浩大。
沉寂很久的陸飛，在推特上發了一條附帶企鵝牌的紅色做空短褲的圖片，諷刺做空企鵝的空頭們輸得就只剩下褲衩。
萊福特立馬代表香櫞約戰，次日就會發布視頻，闡述看空理由，相當於公開做空報告。
約翰保爾森緊跟着質疑，“我無法理解一個沽空機構爲什麼這麼執著於企鵝，除非它本身就在做空的利益鏈當中，如果沽空機構與個別對衝基金存在內幕交易，對香櫞資本，對沽空機構，對華爾街的市場口碑和形象將遭遇‘毀滅性打擊’，@萊福特，我勸你好自爲之！”
“這是我要說的詞！”
萊福特也不甘示弱，接連幾條推特，又是質問《大空頭》這麼無聊難看又自戀的電影，是怎麼成爲油管第一部引進的網絡電影？
版權費到底花了多少？
交易有沒有存在不可告人的內幕？
兩人你來我往，在推特上脣槍舌戰。
一下子，企鵝多空廝殺把《大空頭》，以及香櫞看空視頻的熱度越炒越高，網民們、華爾街精英、韭菜們以及多空雙方，密切關注，翹首以盼，等待週日更激烈的大戰。
結果香櫞發佈的視頻，讓人大失所望。
完全是老生暢談，唯一有新意的就是企鵝向華夏銀行貸款，以及三體基金重倉投資在歐洲，可企鵝背後有巴菲特，有華夏銀行。
香櫞的論點不但毫無說服力，萊福特還全程窺屏念稿，對韭菜們關心的軋空風險也是絕口不提，甚至態度傲慢，尤其是最後一條——
《英雄聯盟》是免費遊戲，只有沒錢的loser才玩，像賣皮膚這種不穩定不可靠的收費模式，這羣只玩免費的又肯掏幾個錢？
而《魔獸世界》，點卡付費，數據直觀，盈利穩定，企鵝放棄代理，就是愚蠢！
“阿飛，你是不是收買萊福特？”
徐欣回頭，難以置信地看着陸飛、約翰保爾森、卡爾森布洛克等人。
“你覺得像他這樣的人值得我們收買了？”陸飛和約翰保爾森相視一笑，“他這不是蠢，是精英式的傲慢，華爾街根本不把韭菜們當人，要不茶、黨怎麼會又興起了呢？”
“可這也太蠢了！”
徐欣不緊感慨。
“因爲我們打了個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巴菲特的影響力，必須在這個週末想辦法抵消，要不然等下週一一開盤，企鵝的股價勢必會迎來暴漲，這是空頭根本無法承受的。”
陸飛嘴角一翹，“想要消解巴菲特的衝擊，突破口就只能選我們送給他的破綻。”
“可砸了，全砸了！這下子你想把美利堅股民們勾出來的怒全給勾出來了……”
徐欣餘光裡瞄向面前的電腦。
股民們，尤其又是《英雄玩家》忠實擁躉的股民們，被被公然喊“loser”，怒氣衝衝地一邊動員組織做多大隊，跟空頭拼了，一邊在萊福特的推特下刷屏謾罵，怒噴“香櫞”是“臭櫞”，香櫞瞬間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
甚至萊福特以及家人都遭到了網暴。
“這才哪到哪，還不夠。”
陸飛嘴角揚起一抹壞笑。 “這還不夠？”徐欣一怔。
“這只是對香櫞機構，我要的是對整個華爾街做空機構的怒！約翰，準備好了嗎？”
陸飛側目而視。
約翰保爾森咧着嘴笑，把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對準衆人，就見一個網名叫“華爾街張麻子”的用戶，在論壇裡發起號召，口號就是：
“想復仇華爾街嗎？立刻去支持企鵝！”
“想殺死華爾街嗎？立刻去支持企鵝！”
“想從華爾街把收割、壓榨、騙走的刀類都特麼賺回來了，立刻特麼地去支持企鵝！”
“總之，就是做多企鵝，把華爾街這羣空頭從我們身上搶走的東西，統統拿回來！”
“錢在手，跟我走，殺空頭，搶美刀！”
散戶們，本來就對華爾街深惡痛絕，次貸危機加了把火，《大空頭》電影加了把火，香櫞傲慢的言論又加了把火，此時振臂一呼，
一呼百應，迅速形成熊熊烈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這麼做，會不會招來美利堅證監會（SEC）？”徐欣眉頭輕皺，不無擔憂。
陸飛撇了撇嘴，“空頭這麼明目張膽做空企鵝的時候他們上哪兒去了？”
“招肯定是會招，但放心吧，發帖人沒有持有任何企鵝關聯的股票，跟我們也沒有利益相關，SEC想查也查不到什麼，關鍵在於美利堅證券存託與清算公司，以防以保證金爲藉口限制買賣。”約翰保爾森摸了摸下巴。
“這已經不是問題。”
陸飛嘴角上揚，裁判、球證、球員都是多頭的人，你們空頭怎麼贏啊？
再拔個網線我看看！
接着看向約翰保爾森，“替我再打一個口號。”
“什麼口號？”
徐欣、約翰保爾森不約而同地看去。
“散戶的命也是命！”
陸飛一拍桌子，兩眼發光。
香櫞潑的這瓢涼水不僅沒降了溫，反而成了火上澆油，惹怒了廣大美利堅散戶和網友，週一開盤，浩浩蕩蕩地就殺入股市。
1小時，股價拉昇了8%。
2小時，股價突破了21%。
3小時，股價爆拉，突破40%！
下午，股價達到高潮，突破70%！
股價從41美刀，一路突破到70美刀。
空頭們慌了，真慌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團結的散戶，從來沒見過散戶報復機構。
欺天啦！
此次散戶的集體逼空行動空前絕後，更要命的是，他們除了買入所剩不多的企鵝股票推高股價以外，還買入大量的看漲期權。
同時，利用高槓杆期權獲得的暴利，在反手買回股票，繼續推動企鵝的股價拉昇。
散戶的錢也是錢！散戶的命也是命！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散戶們甚至喊出了“要麼發財！要麼窮死！”的戰鬥宣言。
做空機構遭遇難以想象的大反攻，也顧不上保存實力，不斷拋售股票，想盡一切辦法，讓企鵝的股價跌下來，顧不上軋空不軋空。
散戶單個人雖然錢不多，但勝在人多。
有多少，接多少！
而且散戶們在推特、臉書、QQ、riddit等平臺曬出自己購買企鵝股票後的收益，低於50%都不好意思曬圖，幾乎每個帖子的網友回覆都在2萬條左右，像早期投資的傑森——
收益率已經超過300%！
梅爾文資本首當其衝，慘遭散戶逼空而損失慘重，小道消息鉅虧30%，已經不得不向外緊急求援，硬着頭皮加倉，繼續梭哈。
萊福特急了，真急了，香櫞資本在企鵝做空上可投了7.5億美刀，再這麼漲下去，香櫞資本就要爆死了，狗急跳牆喊爸爸——
“這是一次有組織、有規模的‘金融暴力’，是有人密謀策劃的陰謀，不僅割我的韭菜，還騷擾網暴我的家人！我要告他們！”
在推特上嚷嚷要把網絡暴力證據遞交給SEC，同時要求SEC馬上介入調查企鵝。
SEC你眼瞎了嗎?
美利堅金融部門失靈了嗎？
次貸危機可以拉垮，這次可不能拉胯！
美利堅監管機構其實早就坐不住了，證券交易委員會調查人員正在梳理社交媒體和論壇上的帖文，尋找是否有欺詐行爲造成企鵝、諾基亞、Spotify等股票價格異動的跡象。
“他們怎麼說，怎麼說！”
辦公室裡，大衛所羅門急切地詢問證監會的答覆，能不能給企鵝股票來一個審查？
約翰沃倫德倫搖了搖頭，“他們說SEC介入是必然的，但不論從法律角度，還是從政zhi角度考量，要真正對散戶們立案調查顯然很困難，反而會激化散戶對華爾街的怒火。”
“什麼？！”
大衛所羅門說：“那、那華夏陸呢！企鵝股票異常交易，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約翰沃倫德倫無奈道：“華夏陸很精明，大部分時間都處於靜默狀態，即便對付萊福特他們，也是讓邁克爾、保爾森、劉易斯替他說，怎麼樣也扯不到他的身上。”
“這……這……”
“現在的麻煩已經不在華夏陸了，而是被煽動的股民們，他們抱團的威力比十個華夏陸、十個巴菲特還要可怕百倍、千倍！”
“對，對，必須中斷他們串聯的社交工具，推特、riddit、臉書、Line都怎麼說？能不能馬上封了這幫該死韭菜的交易羣！”
“你說呢，大衛，華夏陸和企鵝都是臉書、推特、Line的大股東！扎克伯格叫我們暫時不要給他打電話，他怕華夏陸誤會。”
約翰沃倫德倫嘆了口氣。
“法克！”
大衛所羅門一拳砸在桌上。
窗外，雪花飄飄，北風瀟瀟～
“就算臉書、推特他們願意，但企鵝還有QQ和Wechat，我們根本無法解決社交，最多關閉掉reddit的‘華爾街賭場’這個版塊，但這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已經查到不少對衝基金開始做多企鵝，想吃光空頭。”
約翰沃倫德倫眉宇緊皺。
“華爾街的基金不該在歐洲做空歐債和歐元嘛！什麼樣的基金還有餘力來做多企鵝？”
大衛所羅門心裡咯噔一下，陸飛的三體基金把資金傾斜在歐洲，高盛又何嘗不是呢？
現在，高盛能支配的資金並不多，一旦涉及的數目過大，就不可避免地要走董事會。
一下子，消息就會泄露給陸飛。
兩人商量着從香江的對衝基金繼續搞錢，就在此時，電話鈴鈴作響，貝爾斯登、摩根士丹利、美銀美林等參與企鵝做空的大鱷們已經坐不住了，必須馬上開會商討對策。
要不然，它們就要成韭菜啦……(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