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月後
陽光很刺眼,在這初秋的時節。婉涵伸手去扯花葉,誰知道那花的葉特別的銳利,在婉涵受傷劃下一道深深的傷。
婉涵忽然收回手,看着手心的血痕,無奈的扯了扯嘴角。
齊顏挺着六個月的肚子走進花園,“婉涵?還在養花?”
婉涵回過頭,看了齊顏一眼,抿脣一笑,“呵呵,是啊!你這個孕婦,還不好好待在家裡休息,沒事跑出來幹嘛?哥哥回來應又要說你了!”
齊顏走到婉涵身邊,“你還說呢,你的孩子都九個月了,都不好好安分的呆着!”
婉涵輕輕一笑,搖了搖頭,“我沒事,別瞎操心。”
齊顏看着婉涵的笑,嘴角有些瑟瑟的,“婉涵,你真不該把這個孩子留下,真不該!”
婉涵靠在一旁的柱子上,“這個孩子有什麼不該留的?我很喜歡他。”
齊顏看着婉涵的神色沒再說什麼,寧母從屋裡出來,“進來吃飯吧,飯做好了。”
婉涵擡起頭迎向陽光,繼而用手遮住刺眼的陽光,轉頭想看寧母,“媽,我不餓,我先回房了。”說着,婉涵已經起身往裡面走。
齊顏咬着脣,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是她不懂婉涵爲什麼會留下這個孩子。
當時婉涵的得知自己懷孕的時候,眼中的陰霾讓齊顏心裡懼怕的無法言語。但是爲什麼婉涵忽然要留住這個孩子?
寧母建議婉涵打掉孩子,但是婉涵根本不聽,一心一意的養胎,卻死也不提孩子父親的事。明軒肯定知道什麼,她常常看着婉涵的肚子神情十分難看,卻沒說什麼。
婉涵的孩子,成爲這個家庭中難以言喻的傷。
——八個月前
婉涵冷笑着看看着窗外,一切惹到她的人她都要拉去給林御辰和露卡墊背!
葉哲小心翼翼的將牛奶放在桌子上,婉涵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葉哲低着頭轉身出去了,他不後悔自己做的。就算婉姐再也不稀罕和他說一句話,他都不在乎,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婉涵冷哼一聲,一掃桌子上的牛奶,轉身出門了。
葉哲看着婉涵的背影,深深的無力感,幾乎將他淹沒。
婉涵走進車庫,開着車出去。開車的速度讓葉哲看的心驚膽戰,卻也什麼都沒說,說了也沒用。
十幾分鍾,婉涵把車一橫,橫在林家主宅的門口。開了車門,狠狠的甩上車門,進去了。
“小姐!”一個女傭上前,想爲婉涵結果大衣。
婉涵目光一掃,“滾!”連鞋子都沒再換,走進了去林老爺書房的房間。
有人想要去攔,卻被管家阻止了,“讓她去吧!”
婉涵推開書房的門,看着對面的林老爺,“我可愛的父親,多麼美好的結局!對不對?”
林老爺臉色一變,面色一沉,伸手一拍桌子,“婉涵,知道點分寸!”
“哦?”婉涵挑了挑眉,“分寸?”婉涵不屑的搖了搖頭,“好可笑的分寸啊!”
林老爺臉色十分不好看,婉涵冷哼一聲,“父親,我對你是多麼的失望啊?你以爲你精明的能瞞住全部的人對不對?”
婉涵走到林老爺對面站着,微微彎了彎腰,“要不要我告訴你一個非常振奮人心的消息啊?”忽然,婉涵的面色一面,煞氣十分,“你痛恨的,不想讓我的接近的美國幫派和銀面男,他可就是林御辰!”
林老爺忽然一口氣提不上來,“婉涵,你!你說什麼!”林老爺不可思議的看着眼前輕笑的婉涵。
“呵呵……我!我說什麼?”婉涵輕輕一笑,“告訴你一個秘密呢!你暗殺銀面男的事,後悔嗎?”
林老爺頹然的坐在椅子上,目光渙散的看着前方。
婉涵淺笑着看着眼前的林老爺,“父親,你是不是很後悔啊,是不是很失望啊,是不是對於林御辰的死更爲痛心了?你竟然沒有發現自己的寶貝兒子在美國發展了事業,林御辰死了!呵呵,因爲嵐焰的事務死了,美國的幫派卻不知道林御辰便是嵐焰的少主,這場爭鬥,肯定會十分有趣對不對?”
林老爺不可置信的看向婉涵,“婉涵,你想做什麼?”
婉涵勾了勾嘴角,戲謔的看向林老爺,“我想幹什麼?毀了嵐焰!林御辰所在的兩個幫派給他陪葬!林御辰愛我,銀面男也愛我!哈哈,我的挑撥一定很有用!”
林老爺臉色慘白的看着婉涵,“婉涵,我知道這件事我不對,但是你不能毀了御辰的心血!”
婉涵忽然收斂的嘴角的笑,冷然的看着林老爺,“父親,你一直給我的訊息是,如果我通過這一次任務,就讓我和林御辰在一起。但是你以爲我不知道你不過是在作秀嗎?你太可笑了,你明知道虎穴得到的密保是假的,你還是讓我去!你料定我不會成功,你要我死!”
林老爺目光死死的盯着寧婉涵,沒錯!他要這個女人死,就算他收了她爲女兒,他也留不得她!她將會是御辰的軟肋!
“可是,你怎麼也沒想到,林御辰會跟我去吧?哈哈,我也沒想到!我沒想到他可以爲我去死!父親,您覺得這個結局,您還滿意嗎?你的外孫女蕭懿,你早就懷疑了,但是她對我的車動手腳,你卻沒阻止。你是不是很失望,她那一次對我動的手腳沒要了我的命啊?你不就是看着她針對我,所以留下她嗎?沒想到吧,她害死你可愛的兒子!”婉涵哈哈大笑,一個月來,婉涵受夠了!她想要宣泄出來,這一場事故中,露卡,林御辰,‘主人’都屍骨無存,炸得灰飛煙滅,就是因爲眼前這位可愛的老人!
“婉涵,原來你都知道!”林老爺苦澀的一笑。
“知道?當然知道,只是沒想到你爲了殺死我廢了這麼多心思!你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呵呵……”婉涵冷冷一笑,“是管家!沒想到吧!管家在御辰死的那天告訴我,那時候明明可以救我,但是你沒有!你說什麼讓林御辰來救我,你根本不想救我,你就是想讓我被那個該死的阿昊糟蹋,讓林御辰對我死心!哈哈……”
林老爺面色慘白,御辰的心氣那麼高,怎麼可能會容忍自己愛的女人是別人的人。但是林老爺沒想到,林御辰這次愛的是那麼堅決,愛的那麼淋漓盡致!毫無保留!
“父親,多可笑啊!這一切,都讓你很滿意吧?滿意嗎?你滿意嗎?”林御辰嘶喊着,死死瞪着眼前的人。
“我……”林老爺張口想要說話,卻生生沒說出來,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在書房劃出詭異的弧度,落在書房素雅古典的紅木桌上。
婉涵忽然笑出聲,她滿意了嗎?她逼着林御辰的親生父親吐血,這可是她逼的!“你從來沒在乎過你的孩子,你要的是機器,要開拓你的領土,滿足你的野心,你這個暴君!”
林老爺死死盯着婉涵,說不出一個字!
婉涵悽然一笑,推開門走了出去。卻暈在了書房門口,而書房內,確實氣息奄奄的林老爺。
管家低聲嘆了一口氣,召來醫生爲婉涵診治並送去了醫院。自己徒步走進了書房。
“這麼多年,你其實也不服我對不對,這麼多年,你也恨我對不對!”林老爺看着管家,輕輕的說道。
管家沉默着走到林老爺身邊,將他扶起放到沙發上。
“你爲什麼留在我的身邊?以爲御辰?現在他死了,你恨死我了對不對?你殺了我吧!”林老爺對着管家說道。
管家輕輕一笑,“我恨你,我太恨你了!我們曾經是兄弟啊!我們一起在國外,你混的風生水起,我平平淡淡,我從來沒嫉妒過你!而你卻嫉妒我!你太可笑了!”
思緒似乎拉回了幾十年前一般,兩人的嘴角,都扯起似懷念、似悔恨的弧度。
“我和她兩個人相愛着走到一起,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嗎?那時候美國的種族歧視,比現在更爲嚴重。我拼命的努力,想證明給她的父親看。我成功了嗎?我成功了!真的!”管家嘴角掛上淡淡的弧度,對着曾經是那麼迷戀和嚮往。
“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林老爺嘆了一口氣,苦笑着說道。
“你對不起的不是我!是她!你比我有能力,沒錯!我的全部付出,因爲你動了一點手腳,就讓我家族傾家蕩產!當時你才二十歲,你的能力,真是恐怖!你的佔有慾更爲恐怖!”管家苦笑着說道,伸手抹了淚。
許久的沉默,“如果你沒有強上了她,或許我們的結局都不一樣!都不一樣啊!”管家忽然嘆息了一口,“你不知道御辰是怎麼留下來的,我騙她!說那一晚是我,她信了!”
林老爺忽然驚訝的看向管家,“所以她纔會把御辰生下來,也是因爲這樣,孩子出世的時候,她瘋了!”
“是啊,爲什麼御辰長的這麼像你,如果不像你,這個謊言還可以繼續編下去!”管家嘆了一口氣,眼淚也想不起來抹去,看着他的臉滿是滄桑,滿是悔恨。
“她是一個性子很烈的女人,她要的就是她要的,誰也改變不了。不是她要的,她死也不會要!”林老爺輕輕一笑,“我懂她,但是我不甘心,呵呵……”
管家深深嘆了一口氣,“我恨你!真的!我不明白爲什麼你這麼狠心,他瘋了沒關係,我可以養着她,我可以保護她!但是就在我們女兒出生的時候,你故意叫人偷走我的女兒,用我女兒的性命威脅我離開她!你夠狠啊,老林!”
林老爺忽然我進了雙手,“我不知道爲什麼,你明知道我把你女兒帶丟了,你還會甘心在我身邊,甘心做我的管家!”
管家沉默了好久,看向了林老爺,“因爲御辰是她的孩子,更因爲,我找到了我的女兒!露卡!是露卡!可是呢,哈哈!她和御辰一樣,在這場可笑的任務中炸死了!哈哈,砸死了啊!哈哈!”
林老爺驚訝的看着管家,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瘋狂的笑顏,瘋了瘋了!這個世界瘋了!
全他媽的瘋了啊!林老爺忽然也哈哈大笑起來,瘋狂的笑聲糾纏在書房裡,讓外面的人不寒而慄。
林家的管家瘋了,林老爺命人送他去療養所的時候,林老爺也去了。
在療養院的病房裡,林管家不停的傻笑,笑着喊着他深愛的女子的名字。但是他不會知道,這個他深愛的女子,在林老爺的心中分量,也輕不到哪裡去!
林老爺拉了拉管家的衣服,“兄弟,我對不起你,你剩下的日子好好的過!我對不起你們啊!”林老爺長嘆道,沒了嵐焰幫主的犀利,其實,御辰又這麼不是他最在乎的兒子呢?
沒錯!他更在乎的是權力,是底盤!但是御辰是她的孩子,自然林御辰也是沒讓他的失望的。他的能力絕不下於年輕時的他,不然他怎麼可能在美國發展了勢力,而自己卻一點都不知道呢!
林老爺別再讓司機送,一個人走在街上。街旁的樹枝開始發芽,天氣依然乾冷。
林老爺站在街頭的一棵樹下,深深嘆了一口氣,春天又要來了。但是,該回來的的人卻再也回不來了!
——醫院
婉涵醒來的時候,輕笑一聲,果然自己命大的很,哪能這麼容易就死了呢?擡頭一看,竟然是自己之前去參加嵐焰的新人訓練受傷,然後知道自己懷孕消息的醫院。
只是,那一次,身邊有林御辰。
醫生見婉涵醒來,急忙圍了過來。“小姐!”醫生恭敬的說道,以前他以爲這個女子壞的孩子是少主的,沒想到原來是少主的妹妹。
婉涵微微擡眸,看向一旁的醫生,“我不是林家的小姐!我姓寧!”
醫生有些尷尬的看這婉涵,也不知道說什麼。
“沒事我走了!”婉涵伸手拔下針頭,掀開被子下地了。
醫生看着婉涵就要離開病房的身影,忽然出聲。“我也奇怪,你怎麼可能是少主的妹妹。少主明明是那麼迷戀你。”
婉涵腳步頓了頓,嘴角微微勾起,只是他不在了。婉涵沒開口,拉開門準備走。
“你懷孕了!”醫生忽然出聲,“快一個月了,胎像不穩。”
婉涵眸中忽然一縮,懷孕?哈哈!太可笑了!誰的孩子?阿昊的?太可笑了!
婉涵緊緊握着拳頭,狠狠甩上門。醫生深深嘆了一口氣,如果是少主的孩子,他是希望她留下的。雖然她是少主名義上的妹妹,但是少主就這麼死了,如果留下這個孩子,也總算是對少主的一種慰藉。但是他根本不知道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簡單的想法都太可笑!
雖說是初春時節,但是依舊很冷。婉涵坐在暗魅,一杯杯的灌着自己。她不懂爲什麼,她希望得到的孩子,卻總是不該留下。爲什麼,第一個孩子是洛晟的,第二個孩子卻是阿昊的。
燈光下依舊是人羣搖曳的身影,這個迪廳卻再也回不到過去。婉涵忽然想起第一見林御辰的時候,輕輕一笑,眼淚滴落在手中的酒杯中,婉涵卻一仰頭喝乾了。
“威士忌!”婉涵狠狠的把杯子砸在吧檯上,對着服務生說道。因爲她的大力,杯子被震碎,隨着婉涵的手拍打着吧檯鮮血淋漓。婉涵不知道什麼是疼,她只是想要喝醉。
服務生看了婉涵一眼,神情有些爲難。這個女子如果沒錯的話,是幫主的女兒,自然是自己的主子。但是她這樣灌着自己,該不該聯繫幫主呢?他記得,少主帶着這個女子來了很多次的。
那人忽然驚醒過來,這個女子,不就是少主在這求婚的那個嗎?妹妹?愛人?他凌亂了!
婉涵不悅的掃了一眼,“來一杯!人死絕了嗎?都被炸死了嗎?”婉涵狠狠的拍着吧檯,玻璃片深深的刺進她手裡,它卻不知道一樣。
不遠處的司馬夙終於看不過去,剛想走過去,卻發現有個男的先過去了。
“婉涵!”律洋輕輕的喚道。
婉涵微一擡眸,卻沒什麼反應。
“婉涵,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讓你如此痛苦,但是別折磨自己好不好!我帶你走,去沒有洛晟的地方,好不好!”律洋抓住婉涵受傷的手,不讓她再拍吧檯。
“洛晟?”婉涵嗤笑一聲,“他算是什麼東西?你又是什麼東西?滾!滾遠點!”
律洋眸中一暗,“婉涵,如果你不在乎洛晟,你爲什麼要這麼痛苦!”
婉涵輕笑一聲看向律洋,繼而轉向一旁的吧檯,“洛晟?離婚之前,我早就不在乎了,我愛的人不是他,帶着你那可笑的同情人滾吧!”
律洋這是第一次在婉涵口中得知,她不愛洛晟,而愛着其他的男子。
“滾!滾吧!”婉涵一掙扎,便掙開了律洋。
律洋死死的看着婉涵,“我本來以爲,你是一個癡情的女子。沒想到,你也不過如此而已!”
婉涵苦笑看着律洋,“你別搞笑了,就因爲我愛的不是你,你就詆譭我的感情。律洋,你那點破動作,誰不知道。你對洛晟做的手腳,別以爲我都不知道!”
律洋一愣,他從來都不知道現在的婉涵在幹嘛。但是得知婉涵害的洛晟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律洋出現了,他嘲笑洛晟!但是這個時候他發現,自己也可悲的很!
他就是一個溫文爾雅的敗類而已,表面溫柔,卻都是假的。忽然他輕輕一笑,“婉涵,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麼。但我知道了我該做什麼。”
婉涵冷笑一聲,根本沒在乎他到底說了什麼。
律洋看了婉涵一眼,轉身走開了。竟然這樣,他會幫洛晟度過這次公司的資金問題,最後一次!從此恩斷義絕!他愧疚對朋友動的手腳,那就讓他還清吧。
司馬夙看着那個男人走開,輕輕一笑。追求她的人,該死的都死了,改放棄的也放棄了,難道自己不該高興嗎?爲什麼自己高興不起來?
婉涵拿着一杯新的酒,剛剛準備喝下,卻被人奪走了。
司馬夙不耐煩的拉起婉涵,“跟我走!”
這一次婉涵卻沒再反抗,自覺的跟着司馬夙離開了。
深夜,大街上很冷清。婉涵穿的很單薄,司馬夙脫下外衣給她套上。
而婉涵卻伸手揮開,“你終於出現了!”
司馬夙手一僵,把衣服放在手上,卻也沒穿上,“你一直在等我?”
婉涵冷冷一笑,“別給我裝傻!我找你你難道不知道嗎?騙鬼呢?”
司馬夙無奈的笑笑,“你的脾氣大了不少啊,發起火來像個孩子。”
“哈哈!孩子?”婉涵哈哈一笑,忽然看向司馬夙,“別給我說,你找不到阿昊!”
原本回暖的氣溫,這時候竟然隱隱約約的下起了雪。婉涵堅定的看向司馬夙,根本看不到周圍的雪飄的是那麼的唯美。
“我……”司馬夙看了婉涵一眼,“我找不到。”
婉涵輕笑一聲,死死的盯着司馬夙,“我懷孕了!”
司馬夙忽然驚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向婉涵,“你……”
“阿昊的!”婉涵悽然一笑,“你還是找不到他嗎?”
司馬夙拿着衣服的手僵住,把頭偏向路燈下。雪下得很大,砸路燈的照耀下更爲明顯。和着冷清的大街格外的相配。
“給我三天時間,我想想。”司馬夙痛苦的閉上眼睛,丟下這句話,獨自走開了。
第三天還沒到來,寧母和齊顏來了。
婉涵躺在牀上,忽然又感覺想吐,跑到廁所卻又死活吐不出。
忽然聽見有人按門鈴,眸中一暗,會是誰?
婉涵回來之後一直住在林御辰的別墅,可笑的是,回來那天,桌子上放着的是她離開那天的做的早餐,只是沒人動過。
門鈴沒完沒了的響着,婉涵扶着牆,搖了搖有些疼的頭,走去開門。
“婉涵!”門外的是齊顏,看和婉涵蒼白的臉上前抱住婉涵,而接着進來的是寧母。
婉涵沉默的坐在沙發上,不會說也明白,這是司馬夙叫來的。
“婉涵,聽說你懷孕了?”齊顏試探性的一問,小心翼翼的看着婉涵的神色。
婉涵眸中一暗,微微眯了眯,沒說話。
齊顏被婉涵眼中的陰霾給嚇到了,那樣的狠意,讓齊顏心裡害怕。
“婉涵,這個孩子顯然你是不想要的。那就打了吧!”寧母嘆了一口氣說道,有些心疼的看向婉涵,也沒再問關於孩子是誰的問題。
婉涵冷然的擡眸看向眼前的兩個人,“你們會美國吧,我會把孩子打掉的,過幾天就回去。你們走吧,這裡沒有多餘的房間。”說着婉涵就起身回了房間。
齊顏和寧母互相對望了一眼,走出了別墅,在不遠處的一家賓館住了下來。
第三天,司馬夙的車子在一早出現在了林御辰別墅的門口。
婉涵似乎已經料到的結果,隨手去廚房拿了一把水果刀。她要讓阿昊失去生育的能力,再從他眼前毀了這個孩子,這比讓他死都要痛苦吧!呵呵……
玩啊!婉涵可以拿着命陪他玩!
司馬夙見婉涵面無表情的走出來,下車爲她打開車門,“他被我綁來的,在那邊倉庫。”
婉涵點點頭,“帶我去吧。”
司馬夙看了婉涵一眼,確定沒什麼事之後,開車往那邊走去。齊顏和寧母自然是看到了,急忙上了車追上去。
阿昊被綁在倉庫裡面的柱子上,怎麼也動不了。林御辰死了,他本該多麼高興啊,可是他卻如何也高興不起來,呵呵……他從來不知道,就算林御辰死了他都得不到自己親生父親的賞識。
婉涵下了車,推開門進去,阿昊正對着空氣哈哈大笑。
司馬夙看了婉涵一眼,什麼也沒說。
婉涵看了司馬夙一眼,示意他出去。司馬夙也沒再說什麼,拉開門出去了,阿昊被綁的很緊,不擔心他對婉涵造成什麼傷害。
“哈哈,你竟然來了!林御辰死了,哈哈,林御辰終於死了啊!他爲了你死的,寧婉涵,不不不!林婉涵,你高興了吧!哈哈,你所謂的哥哥因爲你死了啊!死的好啊!”
婉涵眸中一暗,拿出水果刀狠狠的一刀對着阿昊刺過去,婉涵並沒有衝動着要了阿昊的命,婉涵要他生不如死!
阿昊痛呼一聲,繼而又哈哈大笑起來,“寧婉涵哈哈!你現在是不是很心痛,是不是很恨我!哈哈,如果我沒有找你然後害你,林御辰就不會找來,更不爲爲你而死對不對!你這樣想的對不對,可是林御辰死了。哈哈!他死了!死的那麼慘,被砸的屍骨無存!哈哈!”
婉涵眼睛眯了眯,手中的刀一偏,生生撬斷了阿昊的一根肋骨。
阿昊疼的倒吸一口涼氣,但是阿昊這樣的疼痛完全沒法癒合婉涵心中的悲痛。現在的婉涵是魔鬼,她嗜血,她恐怖,她不可理喻!她要抓住一切能給露卡和林御辰陪葬的人!阿昊,顯然就是一個!
“啊哈哈!你痛苦的無法抑制了吧,林御辰死了!哈哈,你痛恨自己吧,他是爲你而死的!你感動不感動?哈哈!我太高興了!”阿昊對於婉涵的毒手不管不顧,他瘋了一樣的撕扯婉涵的傷口,恨不得使勁往上撒鹽,撒辣椒醬!
他痛苦!他也不想林御辰和寧婉涵好過,憑什麼林御辰能的到父親的賞識,憑什麼寧婉涵明明不是父親的孩子,卻可以成爲父親口中的親生女兒。請憑什麼自己努力了這麼多,只能叫自己的父親一句幫主!憑什麼,這不公平!
婉涵把刀拔出來,又是狠狠的一刀,這一刀撬的更狠,直接撬斷了阿昊的三根骨頭。
阿昊倒吸一口涼氣,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寧婉涵,你恨對不對?哈哈,你活該!其實你應該希望當時被我上了,林御辰要是不知道就不會找你,你要是不被他帶走,他就不會知道計劃,就不會爲你而死!哈哈哈……”
顯然的,阿昊意外這次任務林御辰是不知道的,但是他又錯了!
但是重點不在這裡!他說什麼?婉涵猛然驚醒,
——林御辰就不會找來,更不爲爲你而死對不對!——
——其實你應該希望當時被我上了,林御辰要是不知道就不會找你,你要是不被他帶走——
婉涵忽然退後幾步,“你說什麼?林御辰來了?”
阿昊哈哈大笑,“哈哈,當然來了!不來他怎麼死啊!哈哈哈哈!”
婉涵是從賓館醒來的,在自己醒來的時候身邊沒人。在賓館的樓下,婉涵卻遇到了林御辰,這一切說明了什麼?
孩子——是林御辰的?孩子竟然是林御辰的!
婉涵一時間無法接受這樣一個讓她狂喜的消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但是心中的陰霾不復存在!
孩子是林御辰的,實在是,太好了!
阿昊見婉涵口吐鮮血,繼而哈哈大笑起來,婉涵卻失去了折磨他的心思,刀狠狠的一擲過去,直中阿昊的頸部。
阿昊一口氣還沒喘上來,便沒了呼吸。
婉涵忽然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昏迷了過去。
齊顏和寧母看到司馬夙在倉庫門口急忙跑過去,但是卻也沒有進去。
過了許久,三個人都有些焦躁。
齊顏看了寧母一眼,對這一旁的司馬夙開口,“要不我們進去看看啊,我好不放心啊!”
寧母也點點頭,“婉涵別出了什麼事纔好!”
司馬夙蹙了蹙眉,這在裡面時間也確實夠長了。便推門進去,之間阿昊已經死在一把刀上,而婉涵趴在地上已經昏迷。
寧母見這樣的情況嚇了一跳,“這!這!這!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了?”寧母並不知道婉涵假如黑幫的事,這樣死人的事對於她來說,接受不了是自然的。
齊顏也是臉色慘白的看着眼前的慘狀。
司馬夙卻沒有隱瞞的心情,“這個男的是婉涵孩子的父親,如果沒猜錯的話,是婉涵親自結果了他!”
齊顏和寧母也明白了幾分,寧母看了一眼昏迷的婉涵,對着阿昊吐了一口口水,“糟蹋我的女兒,死了活該!”
齊顏拉了一下傷心欲絕的寧母,看向司馬夙,“司馬先生,我們先帶婉涵去醫院吧!她身上都是血,我怕她出事!真的,我們快走吧!”
司馬夙自然也是這麼想的,隨口撥通一個電話,讓人來整理了這裡。抱着婉涵往外走,寧母和齊顏急忙跟上。
司馬夙帶着婉涵去了周圍比較近的醫院,在所有人看來,阿昊的死讓婉涵的傷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醫院的人很多,司馬夙動用了關係,纔給婉涵找到了牀位,便立刻進行了檢查。
司馬夙蹙着眉看了一眼進來的醫生,那個醫生自然知道這個司馬夙惹不起,看了他們一眼。
齊顏和寧母見醫生要說婉涵的病情,急忙圍了上來,“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又看了他們一眼,“寧小姐之前有一次流產,對身體傷害極大!幾乎造成了無法受孕的後果!但是這次受孕算是幸中之幸了!但是由於上次流產,這個孩子胎根不穩,而且孕婦的似乎一再受到過度的刺激,對胎兒影響很大……”
“孩子能打掉嗎?”司馬夙打斷醫生說道。
醫生微微一愣,“打是能打,但是如果打掉了,她能不能受孕,很難說了。”
“什麼意思?”司馬夙蹙着眉頭問道。
“這個受孕,幾乎就是奇蹟了。打掉這個孩子,她,這輩子……或許就不能有孩子了,先生,您確定這個孩子要打掉嗎?”醫生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司馬夙齊顏和寧母都是一愣,對於婉涵之前的事並不瞭解。
司馬夙卻避開了話題,“除了孩子,她身體怎麼樣?”
醫生見司馬夙扯開話題,便也沒多說,“她身體本應該是不錯的,但是今日來幾乎沒吃什麼東西,加上傷心過度。還有一個孩子在攝取她的營養,身體纔會這麼差的。注意點修養,過段時間就沒事了。”忽然醫生看了婉涵一眼,“自然,如果注意修養,這個孩子也沒事!”醫生可以把‘孩子也沒事’咬的格外重。
司馬夙自然是明白醫生是什麼意思,不耐煩了看了醫生一眼,“出去吧,給她掛營養液!”
醫生也沒再多說什麼,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出去了。出了門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一家人,並不想要這個孩子。
婉涵一直在昏迷,因爲昏迷中無法進食,一直用營養液來維持生命的必要熱量。身體狀況也總算穩定了一點,而昏迷了整整一個星期的婉涵,卻毫無醒來的跡象。
醫生也只是說勞累過度,沒什麼事,等着她醒來就好。
一個星期錢的大雪積的厚厚的,現在看去,有些地方還沒有融淨。溶雪的時候是最冷的,但是溫暖的病房中一點寒冷的跡象也沒有。
寧母仔細的爲婉涵擦洗着手,齊顏看着窗外,司馬夙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所有人都是一言不發,氣氛沉靜的有些詭異,空氣中叫囂着瘋狂。
寧母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婉涵的被子上,壓着自己不讓自己哭出聲。
齊顏看着窗外亦是紅着雙眼,也沒出聲。
司馬夙坐在沙發上,雙手狠狠的抵在額頭。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們再做一個決定,但是這個決定格外的南下決定!
忽然手機鈴聲打破了這樣的沉默,齊顏低頭拿出手機,看了司馬夙和寧母一眼,“抱歉,我接個電話!媽,是明軒的。”
寧母卻毫無反應,齊顏也沒再說什麼,拿着手機出了病房。“明軒……”言語中帶着明顯壓抑這的哭音。
“婉涵,怎麼樣了?”明軒開口問道。
“婉涵還沒醒!”齊顏忽然哭出聲,“明軒,爲什麼婉涵要受這麼多的苦,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啊!爲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
明軒微微一愣,卻也沒說什麼。明軒並不是不想回國去看婉涵,只是他知道。如果自己走了,這家公司必然會垮,美國在金融危機的衝擊下,沒有幾家公司能撐下來。
明軒不能拋下公司,因爲婉涵手中投資的那些房子和金,還需要他打理。婉涵對着這些用了多少心血,他自知道。他要養活這個家,更要保住婉涵的全部投資。自然,就算他回來了,也是無濟於事的。
“小顏,好好照顧婉涵,實在不行,讓婉涵回美國治療,美國的醫術,總是比國內要好一些的。”明軒嘆了一口氣說道。
齊顏點點頭,也忘記了明軒看不見。齊顏掛了電話,輕輕的推開門。
司馬夙看了一眼齊顏,然後看向病牀上的婉涵。“要不,動手術吧!”
寧母身體一顫,這些時日來,他們在婉涵是不是要打掉孩子的問題上保持沉默,因爲只要有人開口,結果只有一個!打掉孩子!然而,他們三個人都在等其他人開口,這麼多天了,終於有人說出口了。
齊顏手一僵,低着頭表示默認。寧母站起身,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都是造孽啊!造孽啊!動手術就動手術吧!司馬先生,看來這一次又要麻煩你了!”
司馬夙點點頭,什麼也沒說,直直的看着婉涵,許久纔開口,“婉涵的意思呢?這個孩子……是留還是流?我們都不知道。”
寧母搖了搖頭,“婉涵那麼恨那個男人,他的孩子自然不會想留。而且,那一天,我們去見婉涵的時候,婉涵親口說的,這個孩子她會打掉。”
齊顏點點頭,“婉涵確實說過。”
司馬夙轉頭看向窗外,“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孩子就打掉吧!沒有孩子,總比呆着一個自己不待見的孩子好。”
寧母忽然痛哭起來,“呸!呸!呸!什麼叫沒有孩子,婉涵福大命大的,肯定會有孩子!肯定會有的!小顏,你說是不是,你說是不是啊!”
齊顏上前抱住寧母,“媽說得對,會有孩子的!會有的!”
司馬夙無奈的推門出去,安排手術。
下午三點,婉涵終於被推進了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