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閣裡,葉青籬看着桌子上的名單,低頭沉思,卻有些意外,這次尹府請的都是京中的名流,倒不像是想退婚,反而是要葉帆接觸這些人,難道她想錯了?
正想着,姚靜的聲音傳來:“小姐,陳管事過來了!”
葉青籬的身子一震,不是她想的那個陳管事吧,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姚靜就帶着一個人過來,這人的面容讓葉青籬看着有些心酸,陳瑜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似乎老了十歲不止,當初姚靜,柳新來京城,葉青籬就是讓他們來找的他!
“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家主子的事兒?”
前些天他忙的走不開,好不容易將事情處理完,才匆匆過來,主子已經去世幾年了,眼前的少女分明不是主子,卻是知道只有主子知道的一些事兒。
葉青籬朝姚靜一揮手:“你先出去吧,我要跟陳管事說幾句!”這些話是不能讓太多人知道的,甚至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眼前的陳瑜會不會相信!
姚靜出門,葉青籬神色才放鬆下來,朝陳瑜笑着道:“坐吧!你覺得我是誰?”見陳瑜臉上盡是警惕之色,不禁苦笑道:“我說我夢見過謝晚凌謝小姐,你信麼?”就算是陳瑜是她前世的心腹,一直管着自己的嫁妝,也是她唯一相信的人,可是重生這件事兒太過匪夷所思,別說他就是自己也恍恍惚惚的。
“你說什麼?凌兒怎麼會給你託夢?我是她表哥,嫡親的表哥,怎麼不給我託夢?”陳瑜捂着臉痛苦的悲聲道,葉青籬卻是一愣,什麼表哥,陳瑜怎麼會是她的表哥?
“表哥?到底怎麼回事兒?”葉青籬自從重生以來,感覺前世的自己活得真是失敗,被最親的人害死,親人,朋友,愛人,全都是在利用她,她要查清楚,她前世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跟你無關!”陳瑜的臉色已經恢復了過來,“你都夢到了什麼?”他必須要了解,他之所以留在梅府就是爲了替表妹報仇,他的姑母被丞相夫人那個老巫婆害死,只留下這麼一個表妹,而他們一家精心護着的表妹也死了,他要報仇!
“我必須知道!”葉青籬想到剛重生後在慈雲寺旁邊聽到的話,慕容雪說什麼庶女,難道?葉青籬朝陳瑜道,“謝晚凌不是丞相夫人的女兒?她是記名的嫡女!”
陳瑜默不作聲,葉青籬卻是明白了,原來如此,她跟母親從來不是很親近,父母親從來沒有抱過她,唯一一個對她好的是大哥,眼前的陳瑜一直替她辦事,並且忠心耿耿的原因,居然是因爲血緣!
“凌兒可有什麼遺願?”
陳瑜朝葉青籬問道,葉青籬眨了眨眼裡的淚:“報仇,我要替她報仇!梅府那個骯髒的地方就不該存在!”陳瑜愣住了,從葉青籬身上傳來的怒氣讓他有些驚訝,單單是託夢麼?
“梅府,你現在還沒有能力動!”陳瑜的話讓葉青籬有些暗恨,恨自己目前的無能爲力,卻聽到陳瑜的話,“不過我可以幫你!梅遠平在打青雲閣的主意!好了,言盡於此,我該回去了!”
葉青籬看着陳瑜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慕容雪說的是真的,她是記名的嫡女,可是她的姨娘呢,自小她就沒有見過,到底發生了什麼?梅府,定遠侯府,丞相府,都是京城的龐然大物,單靠五叔一個舉人,就算是考中進士又能如何?她該另做打算了!她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尹府裡,葉帆還不知道葉青籬的心思,正在應對尹元良的刁難,這尹元河的題目倒是出的刁鑽,卻也讓人佩服,周圍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對葉帆的應對也有些讚賞,藺郡王惦着手裡的杯子,笑着朝尹元河道:“娶你們尹家的小姐,真是找罪受!”
尹元河和秦淵搖了搖頭,葉帆都對了幾對了,雖說這對聯沒有太出彩的地方,卻是四平八穩的,這才難能可貴,秦淵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還在苦思的葉帆,不會是這下聯對不上來了吧?
而葉帆卻是琢磨着桌上的上聯,這出上聯的人絕對不會是尹元良,若是他沒看錯,尹元良已經有些着急了,額頭上已經冒了汗,不禁沉思了一下,提筆寫了起來!
尹元良的上聯是:上鉤爲老,下鉤爲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而葉帆的應對則是:一人是大,二人是天,天大人情,人情大過天!尹元良呼出一口氣,眼裡有些震驚,將對子直接唸了出來,這下汀蘭榭裡熱鬧了起來,看着葉帆的眼光也有些不同了起來!
尹元良拿着對子,朝葉帆幾人道:“給諸位兄長道歉了,諸位果然大才!”不等葉帆等人開口拿着對聯就離開了,他要去找祖父和伯父,如今惡人他已經做了,就要看他們的看法了。
而葉帆幾人身邊已經聚集了幾位舉人,已經攀談了起來,藺郡王就在此列,衆人見藺郡王在不免對葉帆幾人更親近了幾分,而後院裡,尹老太爺和尹老爺聽着尹元良的轉述,不禁相視一笑,還算滿意!
“看來,這葉帆還有些真本事,他那侄子師承老劉,那我就不擔心了,這件事兒他們夫妻做的沒錯,若是我在臨陽,我也支持!你也不要說什麼王妃了,做王妃哪裡會自在!”老太爺跟尹老爺笑着道,“讓元河給他介紹幾個人認識認識,多少也是份助力!”
“你們不用操心了!對子一出來,我看不少人已經湊過去了,就是藺郡王也對葉帆印象挺好!”尹元良翻着白眼,不過對葉帆也佩服了幾分,朝尹老太爺和尹老爺道,“你們沒什麼事兒,我就出去了!”
而汀蘭榭裡卻多了幾個或站或坐的淸倌兒,或是彈琴,或是唱曲兒,聲音清越,餘音繞樑,從尹府出來,葉帆還有些難以置信,看來尹府的試探結束了,正是沒想到這次文會的收穫挺大,不說幾位官員之子,就是藺郡王,就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