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慧君對包小柒滔滔不絕的控訴確實起到了某些作用,待其說完,革委會的人再看包小柒時,眼神明顯不如之前那般友善了。
說實話,他們其實也想要給包小柒一個機會的,先不說包小柒看起來(嬌交)(嬌交)弱弱,一副惹人憐(愛ài)的模樣,就說他們這段時間接到的上級指示,雖說政策還未真正下達,但多少已經能看出些苗頭。
這所謂的“不法行爲”不再會像之前那般以偏概全,一棒子打死,而是有選擇(性性)、有目標(性性)地進行處理。真正破壞市場秩序的那些違反亂紀的行爲鐵定不能放過,但若是人們完全憑雙手和智慧自力更生取得的勞動成果,對於這些,上級的指示很明確,那就是,不但不能阻止,還要適當的加大力度扶持。這也是他們這次來,沒有什麼都不問便直接將人帶走的原因。
不過,能被班主任如此不看好的學生恐怕也確實好不到哪兒去了。
革委會的頭頭心念電轉,瞬間思忖過這些彎繞,想了想直接開口問道:“那個,包小七同學,對於你被舉報的事(情qíng),是我們親自下去調查?還是你直接交代呢?”
“我交代,我交代!”樑慧君的話包小柒現在只當放(屁pì),等會兒有她難看的時候,現在最主要的是要對付眼前這些革委會的人。
於是,不等革委會的人再開口發問,包小柒便一股腦將之前想好的說辭全部說了出來。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重點陳述了邱雲鳳爲了自己兒子能治腿,如何嘔心瀝血,如何夜以繼(日rì)郝敬楠爲了自己弟弟能恢復,如何大着肚子奮力戰鬥在革命第一線而自己爲了能完成家中爹媽心願厚着臉皮,如何低三下四,如何唯唯若若。
闡述聲(情qíng)並茂,揮淚俱下,就連包小柒自己都忍不住想要痛哭流涕一把,更何況外人。
“哦,原來是這樣”
“嗯,郝敬宇的腿確實受過傷,不過,我還真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治癒,小七啊,這些事(情qíng)你應該早一點跟學校說。有困難大家幫,你要是早一點能提出來,那革委會的同志們也不至於白跑一趟不是?“西門卿見多識廣,閱人無數,只是對方那句”原來是這樣“他便猜測出,包小柒的事(情qíng)不是完全沒解,於是,趕緊借坡下驢,將事(情qíng)的重點儘可能轉移。
“是,校長說得是,我早應該說的,但是,我媽不是考慮到敬宇心思重,擔心萬一給了希望,結果最後得到的卻是失望,那,那不是更打擊人嗎?吸溜”包小柒努力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強忍痛楚的模樣。
“哎,誰說不是,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革委會頭頭抿嘴點頭道。
“嗯,您說的對,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但是,不管我家這本經有多難念,我們都會努力將它念下去!您放心,雖然我們家困難,但一定不會給政府添麻煩,若是我們現在做的這些真的是那什麼違法行爲,我,我,我就跟您走一趟,只要您能放過我媽和我姐,不要讓我二哥知道,不論您說什麼我都不會反駁一句的!”
包小柒的大義凜然真不是蓋的,就連西門卿也差點被她唬住。若非這段時間接觸,知道這小丫頭看着溫婉,但實則鬼靈精怪,他說不定也會跟對面那三男人一般,面帶尷尬和不好意思了。
“啊,哈哈,包小七同學,你別擔心了,你這麼一說我們也都瞭解了,你這啊,不能叫投機倒把,你努力爲家解決困難的行爲不但不能批評,還得要表揚!只是,不管怎樣,你現在只是個學生,上學不容易,考大學更不容易,雖然你想幫家裡解決困難,但也不在這一時嗎?將來若是考上了大學,那豈不是有更多掙錢的機會?你說是不是?“革委會頭頭一副苦口婆心狀。
”嗯嗯!“包小柒點頭如搗蒜,表現得那叫一個聽話。
西門卿暗自舒了口氣,爲包小柒慶幸,同時也嗅出了些東西。
一旁,始終插不上話的樑慧君眼看着這麼好的機會又要白白錯過,終於忍不住提醒道:“同志,咱們國家現在不是正在嚴厲打擊這種行爲嗎?包小七這行爲就是典型啊!你們難道就這樣放過她了?”
包小柒挑眉,看着樑慧君就像看着傻子。
而革委會頭頭原本想就此結束,告辭走人,結果,樑慧君這一句話出來登時惹得他心裡不痛快了。
“同志,什麼叫違法你真的瞭解嗎?什麼叫典型是你來判定的嗎?你(身呻)爲人民教師不去想着幫助學生解決困難,怎麼一心想要落井下石?就你這樣,配做人民教師嗎?”革委會頭頭平(日rì)裡也是拿慣了官腔,訓斥人那都是手到擒來,不需打腹稿的,一個帽子扣下去,保管對方啞口無言。
樑慧君也是因爲太急於讓包小柒受到懲罰,所以,少了一根筋,此時被革委會頭頭一懟瞬間傻了眼。
“額,那個,我這,這不是因爲這包小七平(日rì)裡不好好學習”
“樑老師,您一直口口聲聲說我不好好學習,我是真的不好好學習嗎?正好今天革委會的同志也在,校長也在,我想,我們之間那個賭約還作數吧?若是作數,那就剛好讓革委會的同志幫忙做個見證,咱們願賭服輸,您說呢?當然,到時候若是誰不能履行賭約,有了見證人,也不怕對方耍賴不是?”
“小七,你”
“校長,您不用擔心,當初立下賭約時您也在場,既然遲早要過這一關,那多一個人知道和少一個人知道也沒什麼區別。”包小柒阻止了西門卿說話。她知道,他若開口,一定是爲了自己考慮。
“好啊!我正擔心你輸了會不會耍賴呢!既然你對自己這麼有自信,那我就讓你知道,你這種自信是有多愚蠢!“樑慧君眼底閃着狠戾道。
包小柒笑了笑沒再接樑慧君的茬,而是轉頭對革委會的人說了她與樑慧君之間的賭約。
雖然覺得這小姑娘脾(性性)有點大,賭約更是有些不靠譜,但見其一臉堅定的模樣,革委會頭頭便沒再多說什麼了。
而還未等革委會這邊點頭,樑慧君已經伸手,迫不及待地將成績單從試卷底下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