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夫人頓了一會,覺得還是自己說出來合適,又小心的觀察了一會,確保沒有人偷聽,纔將子尋拉到身邊,壓低聲音說:
“雲畫不是娘生的,而他又是長子。一旦你爹不在了,這麼大的家業便是他一人的。如果他不想善待我們,我們便只能喝西北風。娘讓你哥哥去修道,是有深意的,就是要你哥哥比他強,這樣才能拿回掌控權。”
說到這裡莫夫人面露喜色,“你哥哥他還真沒有辜負孃的期望。娘還以爲要等到你爹爹百年以後,結果他現在就把問題解決了。”
子尋皺眉,繼續追問:“問題解決了,解決了什麼問題?”
“你傻啊,前兩天我讓雲畫出去接趟生意,其實哪裡有什麼生意。就是想把他引到妖獸出沒的地方。最近在城外九連山出現了一撥妖獸,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你哥哥最早得到了消息,就做了這一巧妙的安排,讓雲畫去九連山接貨。”
子尋的心咯噔一下,“什麼?然後呢?”
“老天不負有心人啊,雲畫去了後連同他的僕人小滿一塊兒失蹤了。”
“啊?沒有看到屍體?”
“那些妖獸是吃人的,估計連人整個兒吞了,哪裡還有屍體。”
子尋只覺得頭頂上一記炸雷滾過,眼神瞬間變得冰冷,顧不到懲治歹毒的母子,轉身跑了出去。
九連山,妖獸,莫雲畫,這三個詞在她腦海裡翻騰。
莫雲畫單純又善良的男子,千萬千萬不要有事。
莫夫人見女兒什麼話也沒說便飛奔了出去,一驚之下,急忙追了出去,但到外面,子尋已經御空而去,她哪裡能看見子尋的身影。
“哎呀,雲連,你有沒有看見紅兒剛纔變了。”
莫雲連跟出來:“怎麼了,我沒看見妹妹變啊。”
莫夫人一臉疑惑:“不對啊,剛剛有種奇怪的感覺,感覺從屋裡跑出去的人根本就不是你妹妹。”
“娘,只怕是您眼花了。剛纔那個的確是妹妹,我是修士,您還擔心誰能在我面前耍花招麼。”
聽了這話,莫夫人稍稍放下了一點,罵道:“這死丫頭,總是這麼風風火火的,一點不像大家閨秀,以後要好好訓訓她。”
放下莫家母子不說,單說子尋一口氣飛出城,她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九連山。那個地方距離嘉應城雖然有千里之遙,但對於子尋來說,千里也不過一個時辰的事。
這些日子在安順的書齋裡,所有該看的書她都看了,對這片大陸瞭解的不比本土人少。九連山是青蒙山脈的一部分,青蒙山脈一直向北延伸,源頭在萬妖王統治的極北高原。正因爲這條山脈是從萬妖王的轄區延伸過來的,所以千萬年來,每次妖族對人族發動進攻的時候都會選擇從青蒙山脈一路潛伏過來。
青蒙山脈處處險要,把守起來十分的困難。雖然在人族與妖族交界處,三大聖皇合力設了結界,也有專門修士駐守,但還是很難阻止妖族的潛入。
時不時有偷偷潛入的妖族進入人族內部作亂。儘管一兩百年纔會發生一次兩次,但每次都會給凡人帶來沉重的打擊。畢竟修道之人有限,普通人面對妖獸時候毫無自保之力,修武者實力不夠在妖獸面前也是毫無招架之力。
妖獸出現在九連山,這意味着可能又要有一次妖獸來襲。對於妖獸來襲,子尋還沒有什麼感覺,畢竟她來這裡沒有多久。
子尋不想跟任何人發生衝突,即便是妖獸只要不犯到她,她也會視而不見。但是如果這些妖獸傷害了莫雲畫,那就另當別論了。對於朋友看的很重的她,爲了朋友可以不惜一切。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緊揪着的心隱隱作痛。她只要深吸一口氣就能解除心痛,可是她卻沒有心思去做。她要儘快見到莫雲畫。
九連山顧名思義,就是九座山峰相連,如一座巨大的屏風,將嘉應城與越豐城隔開,橫跨過五百里寬的大山,那邊就是越豐城。
子尋在九連山最高峰降落,放眼望去滿山蒼翠,隨處可見參天古木,隨便生長的雜草也有百年曆史。充沛的靈氣洶涌而來,子尋深吸一口氣,要不是急着找莫雲畫她會忍不住飽餐一頓這裡充沛的靈氣。
草木茂盛,四處不見一個人影,想要儘快找到莫雲畫,只能用分身了。子尋盤膝而坐,閉目凝神,釋放出數個幻化出來的分身。
分身化成一道道黑影朝四處奔去。每一個分身都像她本人一樣,擁有一個分神,可以幫她儘快的搜索。
就在子尋全神貫注驅使分身尋找人的蹤跡時候,一道白光落在不遠處的另一座山峰之上,一個一身白衣的男子負手而立,有趣的看着滿山飛速奔跑的子尋分身。之後將目光緩緩移到靜坐在一塊大石上的少女身上。
片刻後子尋猛的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個人,在兩座山外有一個受傷的人正在求救。雖然不是莫雲畫但是有人受傷需要救援,她不能坐視不管。
快速的飛向傷者所在地。
在一叢雜草間躺着一個白衣男子。男子的面色異常蒼白,因爲沒有血色,俊美的容顏顯得憔悴不堪。男子嘴角掛着烏黑的血跡,應該是中毒了。
子尋蹲下身,伸手去探男子的脈搏,男子突然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子尋的手。
“你,做什麼?”
子尋一愣,想這人可能誤會她是壞人了,“我剛剛路過,只是想看看你受了什麼傷。”
男子的神色舒緩了下來:“謝謝,我只是中毒了,暫時死不掉。”
“中毒?有解藥麼?”
男子搖搖頭:“沒有,咳咳咳……”連咳幾聲,又咳出一口黑血來。
子尋皺眉,她還從沒遇見過中毒的,也不知道怎麼解除。
“你需要我幫什麼麼?”
男子喘息片刻,笑了笑:“沒事,你有水麼?”
要水的話,沒有人比她多,翻開掌心一團水球出現。
男子笑:“道友好生了得,控水術好厲害。”
子尋覺得這個人有點奇怪,都要死了,還有心思管人家的法術高不高明。
“你要水做什麼用?”
“喝,只要喝了水,我的毒就解除一半了。”
什麼?這是什麼毒,水就能解的毒,她從來沒有聽過。儘管不解,卻不好說什麼。將水球變成一股細流,緩緩的流向男子嘴邊。男子開心的張開嘴,讓水流落進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