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龍子俊和龍四來到商議的廳堂時,偌大的廳堂已經坐滿了人。對於這支心生的起義軍,這些人個個都是這支隊伍的核心人物。
“老三,你動作快一點,現在就差你了。”一旁的龍大皺着眉頭催促了一句,顯然對於蠻族這支不懷好意的兵馬,他心中隱隱生出些許的擔心。故才心生幾分的焦慮。
龍子俊和龍四趕緊入座,王瑤兒開口道:“這支軍隊目前正南逐漸朝着我們這裡行來,據在前方巡察的哨兵的報告,這支軍隊擁軍三萬,還有小部分的騎兵,照着他們目前的行軍速度,恐怕不出三天,就會兵臨城下。”
王瑤兒這一通講只是把哨兵送來的基本消息跟龍子俊說明,畢竟其他人早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可是那些人打仗衝鋒算的上是好手,可是要比起智謀來,他們就遠遠不比龍子俊了。
所以當王瑤兒的話音落下後,偌大的廳堂竟然沒有一個人吱聲,顯然他們是在等待龍子俊的意見。
龍子俊顯然也是頭回見到這麼大的陣勢,像龍大,龍二他們在二龍山就是龍子俊的帶頭大哥。還有崤山的鞏強和鞏祥兄弟兩個,以前做山匪上的時候,他們的威勢可要比龍子俊大很多,可是現在他們竟然都啞然不語,竟然悉心聽取他一個後輩的意見。龍子俊雖然以前在二龍山時也是經常出主意,可是現在,身上肩負着這麼多人的期許,他又感覺很有壓力。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子俊哥,你倒是說句話啊?”王瑤兒看龍子俊悶聲不語,忍不住的提醒了他一下。
“敵人來襲,我們就該調兵與他打啊!”龍子俊着急之下說了句廢話。
一旁鞏強終於忍不住的出聲道:“可是這仗該怎麼打?”
“事態比較緊急,必須趕快做出對策。這支軍隊可是蠻族投身前線的豺狼之師,萬萬不能小瞧了...”龍子俊悶聲嘀咕了幾句,接着擡起頭來看着廳堂中的衆人道:“蠻族來勢洶洶。我們目前一共有兩種選擇。要不就調集士兵主動迎敵,不過蠻族有騎兵,而且士氣正旺,光是正面的與他們作戰我們會很吃虧。還有另外一種選擇就是退守郾城,在郾城的周邊與之周旋,這樣一來我們雖然是佔據了地勢,可是......”
“可是萬一我們某個環節遺漏了,或許是出了差錯,郾城的老百姓可就要遭殃了。而且我們一直這樣龜縮不前,也會大大降低我們在老百姓心中的聲望。”王瑤兒忍不住的接下了龍子俊餘下的半句話。
“所以說。這一戰我們必須要走出城去。主動迎敵。”
聽到龍子俊拍下的決斷。衆人都感覺言之有理。他們這些匪漢,個個都不是貪生怕死的人,能親手屠刃幾名蠻兵,想想也令人熱血沸騰。
戰略既然決定。龍子俊紛紛差遣衆人回去排列士兵。看着大家魚貫而出的走出廳堂,王瑤兒和龍子俊對視一眼,皆是嘴角一咧,故作開心的笑了笑。
敵軍壓境,大戰在即。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而且龍子俊和王瑤兒皆是心知肚明,這支敵軍可比以往那些固守在城池中的任何一支蠻軍都要棘手。
這一笑,或許是互相安慰,也或許是相互打氣。
軍令已下。當天大本營中的起義軍全都整裝待發,在老百姓們飽含着熱切希望的眼神中,駐守在郾城全部的起義軍,全部雄赳赳的走出城外,走向戰場。
起義軍出動的時候。全場百姓全部都聚集在街道的兩側好,有的翹首眺望,滿懷希望的神色就像是盼望着參兵的孩子歸來,有的甚至高聲吶喊向他們助威。看到這一切,除了備受感動的同時,王瑤兒的心裡也油然升起一股堅定的信念。
就算是爲了他們,這一戰也要贏。
南蠻王烏幹對自己的實力很自信,在調遣了奧茨去對付起義軍的同時,他也把全部的精力投放在了北部的沈唐大軍。短短几天下來,烏幹就連續進攻二十於次,但是由於沈唐一衆將領的冒死抵抗,烏乾的侵略野心沒有得逞。不過如今沈唐的兵馬已經到了一種瀕臨透支的邊緣,就算是硬撐恐怕也撐不了多些時日了。
前方將士的現狀傳到了皇城,現如今的皇城又陷入到了一陣恐慌當中。
茶館,飯館,大街,只要有人聚集在一起,必不可少的就得談聊前線的戰事。皇城多官者,一些退隱的,又或者是在朝中有些門路的老者靠着自己在朝中的人脈,總能或多或少的瞭解到前線的情況,於是這些人只要一到公共場合裡,就被大家團圍在一起,就像那說書者一樣,被大家要求把他所知道的情況告訴與他們。
“......聽說啊,前線的將兵們快要堅持不住了。你說說,如果前線失手,那接下來蠻兵可就擋無可擋了。到時候,恐怕向咱們向晉城和皇城都被蠻族人侵佔了去,哎,到時候,可就要亡國嘍......”茶館裡,一名身穿灰色錦緞衣,頭戴官員帽的老者緊張兮兮的對着周邊圍他而坐的聽客講解道。其實他的聽客遠遠不止這些,茶館裡其它座位上的茶客,表面上是在悠閒地喝着茶水,實際裡早就把耳朵豎的老高。
在他悲觀情緒的引領下,茶館裡的氣氛有些壓抑。所有的人也變得緊張兮兮起來。
一個坐在老者旁邊的聽課小聲衝他問道:“就連鎮國大將軍劉丹青都被派到了前線,這難道還不能抵擋的住蠻族大軍嗎?鎮國大將軍可是我們的沈唐的常勝將軍啊?”
“哎...”老者聞言,嘆了口氣。隨後又悠悠道:“鎮國大將軍的確是很有能力,當時蠻族人剛剛侵犯我們大唐的時候,劉將軍親自領兵南下接連打了七次勝仗。可是誰知狡詐的蠻族人認爲踢到了塊硬石頭,打不過我們大將軍,竟然避過我們大將軍,轉而攻打防守較弱的東部一帶,結果哎...”老人又是悲傷的嘆了口氣:“東南一失手,蠻族人就一直拾級而上,現在就連大將軍也恐怕守不住了......”
“可是...可是朝廷那邊總的想個辦法吧,難道就這麼一直等到蠻軍攻進來?”一名聽客着急的道。
“前些日子聽說朝廷還委身向蠻族人求和了,不過卻被蠻人拒絕了,看來蠻族人是鐵定了心要打進來了。”說到這兒,老人臉上露出一絲悲痛的神色。他也不想相信這一切,可是現實就擺在那裡,也容不得他們不信了。
壓抑的氣氛繼續在茶館裡蔓延。一位靠近窗戶處的黑衣少年,自始至終都在聽着廳堂中這位老者的說話,等老者說完後,他倒吸了口涼氣,旋即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步伐沉重的走出了門外。
在坐檯前的茶館掌櫃卡看這少年起身離開,殷勤的在他身後叫了聲:“少爺慢走......”
這少年回頭朝着老掌櫃揮了揮手,連錢也未付,直接踏出屋去,消失在街上的人羣中。
之所以不付錢是因爲這家酒樓是王德銀開的,而他是王德銀的兒子,名字叫做王小七。
王德銀很會做生意,目前王德銀手裡涉及到的產業領域包括茶館,酒樓,珠寶器玉鋪......,家中的資產也多達百萬兩,成了一名名副其實的京中富豪。
一晃十年過去了,小七也從十年前那個懂事的孩童長成了如今的大小夥。
如今的他五官完全長開了,飽滿的嘴脣,高挺的鼻樑,以及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和他的阿姊王瑤兒有幾分的相像。如今的他儼然成了一個迷倒衆千少女的帥小夥。
當然除了五官之外,和小時候相比,小七的膚色也黑了很多,那是因爲這幾年來,他在將軍府裡與劉津兒習武所致。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長此以往的堅持使得小七和劉津兒擁有一身超凡的本事,也正如此,他最近兩年也被應招入宮擔任御前侍衛。
不過就在昨天起,他和劉津兒在宮中的職務就被顧命大臣張敬元給罷免了。現在的他和劉津兒可謂是無所事事,不過就在方纔,那位灰衣老者的話卻讓他由心升騰起一股渴望。
沿着大街輕車熟路的走到將軍府,門衛連攔也不攔他,沿途也不時的會有一些奴婢,嚇人朝他躬身行禮,顯然將軍府對他來講就像是他的家一樣。
“小七,你來了?”
將軍府裡的管家葉帆看見了小七,笑眯眯的走過來朝他打了聲招呼。
“葉叔叔好。”對於葉帆,小七一直是心懷着感恩的,當時要不是他,他也不可能進入將軍府裡來給劉津兒當伴讀,更不會有現如今的成就。
葉帆會心一笑,能得到一名在皇宮裡給皇帝守衛的御前侍衛如此尊敬,他是由心的開心,儘管就在昨天他被解了職。但是他還是由心的感慨小七這孩子,他當初可沒看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