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仕兵到底年紀大些,知道手裡拿着傢伙容易出大事,乾脆手一揚,把扁擔丟開了,順勢一把揪住了沈凌風手裡的捶衣棒也丟到了一邊,兩個大男人抱成一團開始在大門口乾了起來。
兩個大男人打起來,那陣仗可不是一般的大。
饒是對這種事司空見慣的鄧寧心,還是忍不住被他們倆嚇得朝着門邊閃了幾步,靠着門框驚恐不安的看着倆人,雙手揮舞着,想讓倆人分開。
“別打了,快別打了,凌風,仕兵,你們倆快別打了!”
這都是什麼事啊,大清早的有力氣不去幹活,跑這兒打架,還是爲了淑蘭的事情。
“別打了……”
鄧寧心氣急敗壞的繞着倆人走來走去,想上前勸架卻又不太敢,萬一被打到了,她可扛不住他們隨便哪個的一拳一腳。
就在她愁得要揪頭髮的時候,就看到姚仕兵忽然一腳踢中了沈凌風的大腿,沈凌風整個人踉蹌了一下,朝着地上就滾了下去,姚仕兵立馬乘勝追擊,提着拳頭就準備朝着沈凌風的腦袋上打下去。
這還了得!
鄧寧心見狀,急忙張開雙手準備撲上去,誰知道卻不如樊春芳的動作快,只見樊春芳拿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她撿了回來的捶衣棒,朝着姚仕兵的手臂上就是一棒子打了下去。
“啊……”
姚仕兵沒有料到半路殺出來的樊春芳會來這一下,手臂吃疼,他頓時沒忍住叫了一聲。
沈凌風看到樊春芳幫了自己一把,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把攬住了樊春芳的肩膀。
“芳兒,剛纔真是多虧了你啊。”
樊春芳白了他一眼,眼神戒備的看着姚仕兵那邊,“你是我男人,除了我,誰也不能打你。”
樊春芳把話說完,正想讓沈凌風乘着姚仕兵捱了自己一下,趕緊去打回來,誰知道忽然手臂一緊,整個人就被人從沈凌風的懷裡拉了出來,還沒等看清拉她的是誰呢,就感覺到自己的臉上啪啪啪啪連着響了幾聲。
“嗚……”
突然而來的火辣辣的疼痛,直接讓樊春芳捂着臉就哭了起來,與此同時,丁慧明亮而張揚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老孃的男人,也不是你能打的!”
突然發生的變化,沈凌風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等他回過神來,就看到樊春芳捂着臉哭了,眼珠子一瞪,作勢就要上前去打丁慧。
手剛擡起來,就看到丁慧不怕死的昂起了脖子迎上了他的巴掌,與她的臉一起迎上來的,還有她舉在旁邊明晃晃的菜刀!
“你……你居然敢打我媳婦!”
沈凌風捏着拳頭,惡狠狠的瞪着丁慧。
丁慧也惡狠狠的瞪着他,聽到他的話,噗嗤一聲就笑了。
“廢話,老孃打都打了,你說我敢不敢?”
“你……”沈凌風睚眥欲裂,手一擡!
“來,你打!你敢打,老孃就敢廢了你的一條狗腿你信不信?想欺負人也不看看是誰,別說是我男人,就是我家的一根草,也不是你們這些不要臉的人能碰的!”
說着,揮了揮手裡的菜刀,嚇得沈凌風急忙牽着樊春芳往後退了幾步。
“我警告你啊,你……你別亂來啊,這可是我大路上,你要是傷着我,你可是要去坐牢的。”
姚仕兵捂着泛疼的胳膊,看到丁慧那黑着臉的模樣也覺得有些嚇人,忙走上前來,按住了丁慧的肩膀,想要拿走她手裡的菜刀。
“慧,慧啊,你先把菜刀放下,別衝動啊。”
“你給我走開點!讓你出來挑個水,你可倒好,能耐啊,大清早的就跟人幹架,怎麼?嫌幹活累了,想缺個胳膊少個腿兒的,躺在牀上讓我一個人下地去幹活是不是?我告訴你,想得美!”
丁慧話還沒說完呢,菜刀就朝着自己腋下一夾,一把扯過了姚仕兵的胳膊,細細查看起來。
姚仕兵常年幹活,風水日曬皮膚很黑,不仔細看都發現不了什麼問題。
但是丁慧是他媳婦,那是真疼他的,低着頭瞧了一會兒,又看着他的臉對着手臂捏了一圈,找準了被打到的位置。
“是這兒被打到了嗎?疼不疼啊?”
姚仕兵一聽到丁慧溫柔下來的語氣,頓時裂開嘴嘿嘿笑了起來。
“不疼,回去你給我揉揉就不疼了。”
看着他那個冒傻氣的樣子,丁慧就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丟開了他的胳膊。
“呸!那個爛婆娘打的,憑什麼老孃給你揉?”
姚仕兵沒說話,只拽着丁慧的袖子,嘿嘿直笑。
“行了,別丟人現眼了,說說吧,幹什麼跟他打架啊,你也不是主動挑事的人啊。”
聽到丁慧的話,鄧寧心也猛然想起,對呀!姚仕兵真不是個主動挑事的人啊。
說起打架的原因,姚仕兵就忍不住朝着樊春芳瞪了一眼。
“還不是那個臭婆娘嘴巴犯賤找打,我還沒動手呢,她就把沈凌風喊出來對我動手了,我逼不得已才還手的。”
樊春芳一聽,立馬跳起腳來反駁。
“你纔是臭男人!我說的是姜淑蘭,關你什麼事了?要你多嘴來罵我?”說着,轉過頭就朝着丁慧嚷嚷起來,“姚二嫂,我看你啊,還是管好自己的男人,少跟姜淑蘭摻和了,免得那天自己男人都被她把魂勾走了,到時候你可沒地方哭!”
“阿慧,你聽聽,你聽聽她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我就是聽不過去她大清早的就在背後詛咒淑蘭騎車翻溝裡摔死說了她兩句,她就說我跟淑蘭有什麼關係,你說我能不生氣嗎?我姚仕兵什麼人別人不知道,阿慧你還不知道嗎?我還不是看你跟淑蘭關係好,經常聽你爲了淑蘭抱不平才……”
自己的男人,自己當然瞭解。
不等姚仕兵說完,丁慧就捂住了他的嘴。
“好了,我信你,去吧,挑水去,快點回來,我在這兒等你。”
姚仕兵見丁慧一臉溫柔,忙不迭的撿起了扁擔,擔着水桶往河邊去了。
留下丁慧一臉輕蔑的看着樊春芳,“我發現你這人成天滿腦子就裝着男人女人那點事,你這才結婚多久啊,對這些就這麼懂?不會是你還在孃家的時候,就經常做這些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