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娘子,小的並不是……”
崔福看着婉轉輕笑的素珍,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有些凌亂。他想要同素珍解釋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卻不敢言語了。
“並不是什麼?”素珍望着他,眉眼間全都綴滿了笑意,眸光懾人,令人不敢直視:
“崔掌櫃是想對素珍睜着眼睛說瞎話嗎?還是準備敷衍素珍,然後讓你家老太太親自上門來教訓我,然後你就可以在一旁看素珍熱鬧,然後藉機給素珍個下馬威,好報當年我曾要挾你索要瑞福股份的事情,啊,原來如此。”
“凌娘子,你這可是冤枉小人了,小人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是不敢報復娘子的啊……”
崔福立刻反駁,聲音不由擡高。但是礙於周圍已經頻頻朝這邊側目的視線,他只好壓低嗓音,準備對素珍剖白一番心跡,但是卻被素珍制止,硬是將口頭的話嚥了回去。
“崔掌櫃,素珍想聽的並非這些,崔掌櫃的那些小心思,素珍也無意去追究。素珍想和掌櫃的強調的,只有一件事情。素珍上有老下有小,除了掙錢的營生之外,剩餘的心思便被他們強行佔據,已經分不出絲毫空隙來顧及其他。這些紛繁的困擾希望可以到此爲止,素珍需要一方安寧,切莫再挑戰。素珍言盡於此,掌櫃的好自爲之吧。好了,時候也不早了,素珍就不留您了。”
素珍行雲流水地將這一番話說出了口,然後不顧崔福的瞠目結舌,衆目的睽睽之視,就轉身大步離開,全無遲疑。
其實,她如此對崔福終究是有些不公平的。那些所謂的報復,下馬威全是她硬給崔福安上的罪名,至少到現在,她並沒有察覺這位崔掌櫃要對她落井下石。
他之所以會起讓毓家干預的念頭,純粹只是對毓嵐風執迷不悟的無奈以及對毓家會否吃虧的擔憂罷了。若換作是她,只怕她也會有所動搖。
然而正是因爲這份動搖,極有可能顛覆她的生活。狗血劇情繼而連三就會上演,令她身心俱疲,令她好好的日子必然會被搞得一團糟。
一個杜家已經讓她覺得夠頭疼的了,如今若是再來一個,她真的覺得自己可以不用在鄉田裡混種田了,直接去大院裡混宅鬥就好了。
所以這樣的情況,能杜絕多少就得杜絕多少,最好全都扼殺在搖籃裡,纔是最佳。
崔福是個相當識趣的,知道素珍掉頭離開無非是下了逐客令,於是不敢久待,通知了夥計們駕着牛車便快速離開。
素珍倚立在窗前,然後看着他們離開,便暗自舒了一口氣,然後朝屋子裡走去。
此時,小樂天剛剛將屋裡的新奇設施對淩氏逐一講解了一番,正口乾舌燥地去夠桌子上的菊花茶來解渴。見素珍進屋,臉上立刻堆起了一抹甜甜的笑,扔下了茶杯就邁着小短腿朝素珍跑去。
“珍兒,俺看到那些爺們都走了,是不是活兒都忙完啦?”淩氏擡眸看向素珍,突然眉頭一皺,然後招呼她過去:“是不是累了?怎麼臉色看起來有些差啊?快過來歇會兒,樂天,給你娘倒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