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無妨,都是爲我好,我心裡知情。”
素珍淡淡一笑,然後以風輕語氣與之迴應,笑意橫生。
“你們攔我做什麼,若是真藏在浴桶裡可就壞了……”
如影急急說道,結果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如行伸手捂上,嗚嗚地再也出不了聲。
“哎呦,你快得了吧!咱們呆了這麼久,都沒見那裡面有絲毫動靜,你以爲誰會有這麼好的換氣水平,據我所知也就只有一個暮雪公主了,可是人家遠在朝歌宮中,怎麼可能在這裡!你這性子真該好好該改改了,當初王爺給你揣進湖裡你都沒有精進一點,真真是浪費了王爺的一記好踹了!”
如槿也跟着數落道,聲音裡帶着一抹惱怒。只見她回頭看向素珍,臉上漾滿愧疚,而後頻頻道歉,素珍被她弄得有些煩躁,於是便揮手讓他們全都出去。
“好的,娘子你且再歇會兒。有什麼需要且叫我,我們就先出去了!”
如槿說道,然後和如行兩人強行拉着如影出了門,屋子裡很快便恢復沉靜。
素珍慢慢踱到浴室門外,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無人之後,纔對着那浴桶說道:
“想不到你這方面還真是異於常人啊。”
話音未落,一陣巨大的水花聲響便騰空響起。水色花瓣在空中盤旋,而後落地,浴桶周圍一片狼藉。
“也就這項本事拿人而已。”
桶中,一個宛若引領的聲音徑自灌進素珍耳朵。只見一抹滴着水花的身影徑自躍出浴桶,而後看向素珍。
身影的主人是個還沒及笄的女娃娃,稚氣未脫身形未熟,看起來歲數還不如婧蘭大,但是面容的精緻已經顯形,日後若是加上女子的風韻,只怕定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
“本公主幼時間曾被入宮的歹人追殺。那時本公主身邊的嬤嬤已經被歹人買通,將我狠狠投入水流湍急的湖中。我當時抓住了一棵長在水中的樹木,以避免了被沖走的厄運。但是湖水很深,岸上又有歹人搜尋,我只好潛在湖中,時不時地上來冒個頭。當時真是差點被嗆死,但是本公主告訴自己,若是不堅持,就會讓親者痛仇者快,於是就這麼堅持了下來,等來了王叔的救援。也就是因此,好水性就在此時養成了。”
“自古都是帝王家的孩子最難將養,如此看來,確實不假。”
素珍給她找了一套乾淨的衣服放在一旁,而後便出去。
本以爲她會耍公主性子不穿,畢竟這衣服並非綾羅綢緞亦不是很合身,她若是不穿的可能性是極大的。
結果過了一會兒,浴室門徑自推開,一個極其不和諧的瘦削身影走了出來,眉宇間全無絲毫不適,反而坦然自若。
“勞煩一會兒將袖子和裙襬給本公主剪掉,不然如此出去定會摔跤。”
暮雪說道,然後從容不迫地走向素珍對面的椅子上徑自坐下,眉目間還帶着剛剛還沒擦淨的水汽,看起來倒是氤氳動人。
只可惜那雙眸子裡卻全無一個十歲少女應有的天真爛漫,反而云霧繚繞,令人看不清期間情緒。
“行了,那些人我也算打發走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
素珍開門見山,然後望着暮雪公主,神色微微有些迫人。
剛剛她強行闖入,道明自個的身份,且亮出了與姬墨謙身上模樣相似的令牌,素珍這才導出剛剛那一出。
不過這姬墨謙手下訓導的暗衛真真是厲害,就差一步,一切就都穿幫了,所幸有驚無險。現在想想皆是有些後怕的。
然而,她卻並不覺得後悔。因爲直覺告訴她,這個少年老成的小姑娘會解開一些如今困擾她的事情,令她的心不再像如今一般糾結。
“本公主覺得,應該是你有話問本公主纔對。”
暮雪說道,然後輕盈一笑,望向素珍。
“並沒有。”
素珍斬釘截鐵地說道,眸光裡閃過一抹凜然。暮雪聽完後,眼底閃過一抹暗芒,但是很快便恢復如常。
“真的沒有?本公主因爲你同王叔交好,自會有些想問卻又不敢問的疑問,於是本公主正好前來,然後爲你答疑解惑。”
暮雪有些不甘心,於是繼續說道。
“爲何要問你,這是我們的事情,我去問你王叔不就不好了。”
素珍狀態似無辜地說道,表情很是氣人。就算眼前這小公主精於算計,心腸腹黑,但她也是不會讓一個小姑娘坐在她脖子上拉屎撒尿。
退一步講,她那個全天頌第一腹黑的王叔都不和她玩心眼,一個小屁孩,又有什麼資格!
她今個已經給姬墨謙寫了信,然後問出了心裡最想問的那些。畢竟兩人相戀,有何疑問還是要親口聽對方說纔好。不然,很多誤會嫌隙就會從此而生。
果然,此話一出,暮雪臉上的那抹平和不由幾近皸裂。畢竟她還是個孩子,論城府還是稍顯稚嫩,自然也沉不住氣。
“你無非就是仗着我那王叔喜歡你,纔敢如此囂張。可是花無百日紅,你確定可以王叔喜愛你一輩子?看你這樣子,似乎也是不相信一見傾心的人,那你就從沒有懷疑過我那王叔爲何會對你追逐不放也許是因爲其他的原因?你真的一次都沒有懷疑過?”
暮雪說到這裡,眉目不由漾起一抹喜悅,而後嘴角蕩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還是你根本就不敢想,只想走過一天是一天,好自欺欺人……”
“我懷疑過。”
素珍望着她那得意洋洋的聲色,不由淡淡出聲,眼中不由暗光浮生:
“不過,我絕不會問你。現在,請你出去。不然,我就讓你王叔來領人,看看你這副囂張跋扈的樣子,到底又多麼令人厭惡。”
“你!你敢!”
暮雪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然後指着素珍眉目凌厲:
“你若是敢,本公主就讓你全家都永無安生之日!”
“呵呵。”素珍淡淡一笑,而後擡頭望向那義憤填膺的小公主,隨即低聲說道:“原來,你還真是挺怕你王叔的。有軟肋,還敢囂張,真是不知死活。”
說完便嘆了口氣,而後搖了搖頭。